4/30/2007

白公子。江蘇省昆。舊夢。




K,
莫非﹐小女子無法自制的"粉臉"﹐源自與白公子廿年前的一場相遇﹖
八八年還是八九年﹐不記得了﹐反正是小女子剛剛分到江蘇省昆劇院不久。
一次例行的對外賓演出﹐記得有張繼青老師的《游園驚夢》。未演出前﹐就聞聽白公子要來院里欣賞。
及至白公子出現﹐小女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翩翩"。他說話極輕﹐吐字很全韻(關關﹕就是將每一個音階都念全了﹐所謂字正腔圓﹐就是如此。)
白公子啊﹐“太子黨”。童子時﹐眼觀耳聽梅蘭芳﹑程艷秋﹐那可全是營養。觀之﹐膚色粉白可吹彈﹐一雙美目四流盼﹐教人驚為天人。
他看我們的旦啊﹐生呵﹑錦冠﹑霞披﹐甚至牆角擺的一對捶﹐都"很美﹐很美"。
白公子是被簇擁著﹐在院里走了一圈﹐然後才進的小劇場。
那天﹐小女子靜靜地﹐站在白公子必經的走道邊﹐只為了將老師們口中的台灣白老師﹐看得仔細點。
好像﹐小女子那天一襲翻領鑲邊紅毛衣﹐一條黃啡色A字小呢裙﹐齊眉的劉海﹐應當是烏黑的。
孔凡中老院長﹐引白公子輕步走來﹐在小女子前停了一下﹐說﹕這是我們新進的大學生﹐南京大學中文系戲曲專業的﹐學著編本子。
好像﹐白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女子﹐記得白說﹕小姑娘扮起來﹐是個大花旦吶。眼睛很美。
小女子的臉剎時就粉了﹐只有無言地笑﹐還有就是﹐心跳不已。其實啊﹐小女子的嗓音太弱﹐早被張老師定為小六旦了。(關關﹕身在劇院﹐只有扮相﹐不能開口﹐如見美人入他人懷﹐郁悶啊。呵呵。)
這是在南大聽了數次白的講座﹐被昆曲迷得神魂顛倒﹐真正入行後﹐唯一的一次與白公子"親近"的故事了。
誰知﹐那昆曲﹐那粉臉﹐就這么﹐一直隨了小女子"半生"。
白公子﹐就是白先勇。

那時﹐小女子也不知﹐會因了MAYBOY﹐丟下心愛的昆曲﹐南下綠島﹐忘卻時光。
今兒﹐斟一盞海南姐姐特給買的馬丁尼﹐聽江蘇省昆的師姐﹐在香港的電台里拍    曲子。皂羅袍呀﹐水磨調﹐今夕何夕﹖
小女子﹐又回到了老明朝朝天宮邊﹐翠綠敷舊瓦的省昆老院子﹐空氣里總是絲弦竹笛﹐步履輕輕推帘入﹐中間沒有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