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9/2008

a link:張繼青:一人在戲,滿場是戲。

K,
小思老師轉述張繼青老師云:「一人在戲,滿場是戲,因為一人也非一人,是代代人細琢體會形成。」
那情景,讓小女子仿佛回到二十年前。
是了,二十年前。南大校園和江蘇省昆。
如今想來,自己還真的曾經和“繼”字輩、“傳”字輩的大師們作過“同事”吶。天天在省昆小劇場里看師父們“磨戲”,胡琴一忽兒響起,一忽兒被叫停,師父師娘們逐唱腔逐身段“打磨”那些折子。
這曾經的江寧府學,一進進青磚小瓦老舊房子,胡琴、幾案、衣箱、鳳冠……新人進去,不幾天,就染舊了。
“水磨調”咿咿呀呀,日光在絮塵里飛舞。
那段最好的時光,真的就一點點洇在小女子的歲月里頭了。
恍然如夢。

那時,小女子已經從南大中文系畢業了,進了江蘇省昆劇院創作研究室。這個研究室啊,都是一班昆曲研究前輩,有爹地的老友陸彤伯伯,還有我一位中學同學的老父丁修詢先生、著名的編劇胡忌伯伯,我們的時任院長孔凡中先生,都是一班五六十歲的“先生”,最年輕的就是后來帶我的張弘老師,石小梅老師的先生。
記得那時研究室至多一周開一次會,不知為何,印象中總是很冷,要提前燒起爐火暖那間小廂房。南京特有的蜂窩煤烤爐,煙筒彎彎曲曲在屋里走過,從一扇窗伸出戶外。我這個小字輩,連一張辦公桌都沒有,每次開會前孔院長都囑我早一點到,一是檢查一下上一周給布置的功課,二是給我安排不同的師父,補習昆曲不同的“藝項”。其余時間,我就到各位老師家里“上班”,被師父們耳提面命。
那時,覺得好孤單,一個折子一個折子看本子,一個曲牌一個曲牌學著填,還要學舞臺設計,研究燈光布局,真不知自己喜歡的“字里的戲”,何時怎樣才能經由俺這未來的“編劇”手中,從一本本故紙里“站”起來。
如今想來,真是“少年”:))

院里的小子輩們,多出身於戲校昆曲班,小女子是唯一的一位“大學生”,還是南大中文系吳新雷老師的大弟子,自然被伯伯阿姨們捧著。其實,他們不知,小女子心里也怯呢。書是讀了一些,可是,一進院里,看著戲校畢業的師兄師姐,一個個都身藏幾處齣“好戲”,姐妹們不是青衣,就是花旦、刀馬旦,個個要扮相有扮相,連游戲都是唱念作打,獨獨小女子是個“女書生”,頓時覺得“暈”了,連學著吊個嗓都不敢。

省昆與南大,自從有白先勇先生牽線,院系之間的教學和藝術活動就不曾斷了。那時,小女子雖然畢業了,也因為政治科考前患了風疹,結果考試沒及格,沒有考上吳老師的研究生。但是,吳老師還是安排專業課考了第一的小女子,和新入校的研究生們一起上課,儼然收了徒弟一般。小女子也是混沌,也覺得順理成章,本來么,南大戲曲專業和江蘇省昆,就是不分彼此的麼。
院里,則安排了張繼青老師給南大的研究生們上昆曲表演欣賞專業課,是了,就是小思老師寫的那樣,一個折子一個折子教。
張老師教欣賞,也教拍曲子。“不會拍曲,哪能哪能……?”記得老師總是這樣說的。我們那時上課,都帶著一個三洋隨聲聽,錄下老師的課,回家后反復聽和練。下一堂,一上來一定是要抽查的。研究生的課,雖然不是專門學表演,但是張老師總是挺認真地一招一式要大家學出個模樣來。是了,“因為一人也非一人,是代代人細琢體會形成。”
也就是那個學期,張老師有次帶著研究生們去院里“扮起來”走走臺。小女子自然是《游園》了。跑下來,得張老師一句:“扮起來么是個青衣,嗓卻是個小六嗓,可惜了。”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師道傳藝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9日
【明報專訊】有機會先後看了聽了張繼青、岳美緹、胡芝風三位老師講戲,使我滿心歡喜,也感觸良多。
我不是戲迷,不是戲行中人,可是,藝術心傳,該是一理通百理明。且三位老師,藝高而深心愛藝,她們那種無微不至的態度,實在令人敬佩。
無微不至,是愛一種行業的人,應有發自內心的態度。三位老師年紀大,身體狀不算太好,看來,尋常老人家一般。但一旦講到演戲,談到每段戲的承傳、身段設計、如何理解曲詞內涵等等,就顯得精神百倍,突然變成戲中人物。她們還有一項出色的講話方式,不是大套學術理論,而是身體力行,講到一句曲詞,自然舉手投足、眉目顧盼,都在傳藝傳情。
張老師說:「演員要有感覺,才能帶觀眾進入感覺。」好像普通兩句話,但那正是師道傳藝的重點所在。她說:「一人在戲,滿場是戲,因為一人也非一人,是代代人細琢體會形成。」(講話大意撮述)那就是薪火相傳的精神所在。岳老師示範《玉簪記》,書生進園身段:那一轉身,那一關目,那一輕蕩摺扇,步移身動,都與曲詞字字關連。憑身段眼神,讓觀眾竟然也「看」到那虛擬的園門。呀!老師教戲,也教懂我看戲。胡老師在飯桌前,談苦思幾個場口身段設計,說得投入,就霍然站起來,試擺幾個姿態,上身隨腳步扭動,時而蘭花指,時而抱月指,關目傳神,一如台上提神亮相。我們看入迷,竟忘了身在飯店中。
藝術附體,他們一生一世,永不言休。自己不演,也必不敢稍忘藝以人傳。這才是真愛演藝的人
[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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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與佛混淆不清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9日
【明報專訊】最近觀看青春版崑劇《玉簪記》,使我又想到中國戲曲常有道教、佛教混淆不清的情。該劇描述南宋書生潘必正,在道觀內與小道姑陳妙常發生戀情,不過台詞屢次形容她是皈依佛法的尼姑,有點錯亂。
很久以前我便注意到這種情,例如唐滌生粵劇《火網梵宮十四年》,芳艷芬飾演魚玄機,是唐代傳奇女詩人、風流女道士,然而劇名的梵宮顯然屬於佛教。唐滌生名劇《帝女花》的長平公主,避居佛庵為尼,卻是道姑打扮,不似削髮的佛門尼姑,同樣混淆了。
聽行家解釋,說中國民間信仰往往道佛不分,某些道觀也拜佛。但我想主要是演藝界不太注重道佛之分,因此讓道姑順口念「阿彌陀佛」。至於尼姑,光頭不好看,於是弄成道姑裝扮。
過去香港電影也經常道佛不分,新世代更不大理會,忽視了道教、佛教對我們傳統的影響很深,至今仍然重要。
其實中國古典戲劇有明確的佛教戲(例如目蓮戲)和道教戲(如呂洞賓等八仙戲)。據說梨園戲神源於道教,不少戲劇名家信道,有道號,《玉簪記》的明代原作者高濂號瑞南道人,《牡丹亭》的湯顯祖號清遠道人。清初孔尚任的代表作《桃花扇》結局更宣揚「入道」,道教意識很強,不會誤作拜佛。[石琪 http://www.cultureshot.net/]

winteraway將去四川作义工

winteraway: 姐姐,我下个月去四川作义工
跟无国界社工
於 星期六 的 下午 5:46 時寄出
我: 啊?社里安排的么?十二月四川很冷了,真是不知道那里的住房好過冬不。看到一些人地震都挺過來了,現在倒自殺,很感慨。人生,是苦短,還是惱長呢?都得學會忍吧。
於 星期六 的 下午 7:59 時寄出
我: 你自己要小心啊,多帶些衣物和藥物,還有喜歡的書籍。保持聯系,我會關注你的此行的。
於 星期六 的 下午 8:01 時寄出
我: 現在網上可以下載手機書,隨時可以保持閱讀的。那樣,如果遇到心境不好,可以抽離下下。

鄭培凱褻玩“標準化”

南山筆談﹕標準化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9日

【明報專訊】買了一瓶阿根廷的白葡萄酒,發現瓶口的軟木塞不甚高明,開瓶之後已呈分崩離析之態,就扔了。心想,我早就置備了標準化的瓶塞,是酒友會宣傳的那一種,不鏽鋼仿白鑞的,美觀大方,十分貴氣,內部還裝有彈簧設備,套在瓶口,正好卡住。誰想到一付諸行動,現實不肯合作,酒瓶口堅決不肯配合。拿瓶塞七壓八壓的,怎麼也套不攏,那瓶口就像古代的烈婦一樣,寧死也不肯就範。不禁感嘆起「標準化」的際遇,瓶塞是按美國制度標準化了,可是阿根廷的瓶口不肯合作,怎麼辦?知會阿根廷的製瓶廠,告訴他們美國標準化瓶塞的尺寸構造,改良瓶口設計,以配合全球化營銷的標準?

也許阿根廷的製瓶廠為了天下大同,為了多銷幾瓶葡萄酒,廢棄現有的設備,改裝廠房機器,以配合全球瓶塞標準化(其實是美國化),也未可知。但是,如此勞師動,帶七分貴族三分流氣的阿根廷人肯嗎?你看他們跳起探戈,施展纏綿手段都充滿了霸氣,像鬥雞一般,把脖頸扯得像根旗杆,趾高氣昂,會為了一個美國瓶塞而喪權辱國,讓幾十年苦守的清操厲節於一旦嗎?

其實別說阿根廷酒瓶了,就說我們家常日用的電器插頭吧。看起來這麼簡單的東西,香港的插頭就插不進台灣的插座,只好漂洋過海,到遠在天邊的澳洲、新西蘭,甚至更遠的英國,才能穩穩當當插進大英國協標準化的插座裏。到了同是講英文的美國,又不靈了,好像美國獨立革命的精神還延續在插頭與插座上,堅決抵制邱吉爾說的「血濃於水」口號。倒是美國、台灣和中國大陸,在電器插頭插座問題上採取統一戰線,華洋共處,是否暗示了中美關係憂戚與共呢?最奇怪的是,美國人度量衡卻又使用英制,像滿清遺老留一條辮子一樣,稱斤用磅用盎司,距離用英尺英里,容量用加侖用夸特,而英國老早就已經跟全球標準化,使用公斤公克、公里公尺、公升公合了。標準化就這麼困難嗎?

假如說工具器物都這麼難標準化,我們就不得不佩服香港政府在教育界「以人為本」,推行標準化的努力了。不但教小學生、中學生、大學生有一套統一的學習模式與考試標準,連評核教師、教授的教學方式,也有整齊劃一的標準,有統計報表,有評比坐標,講課要使用投影,開口要熟操英文。孔子曾經說過,「君子不器」,是要我們各自發揮天賦,充分展現個性,不要一個個都變成泥塑木雕的器物,全無生氣,像坐在香港課室裏的大學生一樣(小學生還活潑,好一點)。現在看來,兩千多年前聖人的教誨,在香港教育界也隨全球化的過程有了新解。器物的標準化不靈光,酒瓶與瓶塞不對口,插頭與插座不合,斤兩升合不一致,各自發展個性去了,只好拿人來玩標準化。「君子不器」在香港,是器物不肯服膺標準化原則,只好教人學作螺絲釘,學作泥塑木雕的理性工具。的確是不器,因為還學了理性、學了效率、學了「多快好省」,努力發展資本主義的硬道理,向機器人的世界大同,前進、前進、前進、進。

[鄭培凱 書毒太深。臉朝未竟之志,背對勝者的現狀。]

馬松柏:報館情事之報界三畸人

租界‧報館情事--24.11~06.12﹕報界三畸人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9日

【明報專訊】報界若選三奇(畸)人,當推彭浪萍、謝覺紅及陳弓良,不過,這三個俱已成為古人,現代的人很少對他們認識。

首先要介紹的乃是彭浪萍,他在每年工展會中乃是名人,接收工展廣告無數,可是為人豪爽,大部分用於宴請行家飲食。不過,他有一個不敢恭維的綽號,乃是「那渣和尚」,原因是他不喜歡涼,所以經常身體傳出異味,為行家所不接受。有一次,終於被一群忍無可忍的行家,將他抬起拋進浴缸中,成為一個大笑話。「那渣和尚」有他成功的一面,亦有失敗的一面,乃是喜歡在公餘時間和同事打麻將,但輸了卻不找數,曾有一次,輸了錢竟替人寫稿,用數千字稿費代替麻將數。
至於謝覺紅,則來自澳門,本來是澳門《星報》編輯,受老闆郭金城邀請,來港《權威日報》當老總。他原本是光頭的,在澳門每早都乘坐同一輛三輪車往飲早茶,卒之有一朝那個三輪車伕忍不住,問他說﹕「大師,乜你每朝都咁早飲茶!」氣得他大為光火,原來該三輪車伕竟當他為和尚。他來港之後,同事不好意思再叫他「大師」,乃改稱他為「老師」。後來,他竟染了一個怪病,死時醫生代他鋸腳,竟流出綠色的血水,死得莫名其妙。

第三個奇人乃是陳弓良,他與謝覺紅為一對出生入死好友,寫色情小說乃是一絕,他染了絕症,在自知死亡之前,竟寫下一對輓聯,叫人在他死後掛在靈前,該聯謂﹕「陳弓已屆收藏日,良朋不必太傷心」,用自己的名字做鶴頂格,可謂絕作。

[文‧馬松柏 資深報人,曾任報社總編,有《香港報壇回憶錄》]

11/28/2008

YOU AND ME

(20081127,晨八時。車子載你從鄉里出發,要去省城機場。瞧瞧,要去深圳耍幾天,你那個樂呵。我被一群剛剛睡醒的小狗子圍著,在車場,脫不開身。你的車,拐過大門,沿著花墻,沿湖而去。)
我:小屁顛兒咬我鞋。看我生氣,“胡蘭成”就咬她。沒白疼,管用喇@一路順風,玩得開心,平安回來!我睡回籠覺去了。
你:好好睡吧。
我:@#¥&……%
你:!!!
我:記得候機時吃一只蘋果!很靈的。
××××
你:已過安檢。L有張圖紙忘了帶,請幫忙找張像讓她發深圳。
我:好的。
你:把火機放在了到達廳的洗手間花盆,看看回來還在不在。
我:要俺幫著看麼@@
你:好啊,不過在……
我:完了,那肯定給澆熄火喇。不滅也不能要了。
你:已登機。
你:已落地。等行李。
我:到GLH喇?代我向幾位女士問好。我剛回家,預備在家寫字了。
我:HN人旋風般將車和行李拉走了。有個W說一眼就看出俺是G太了,還知道俺是reporter.看來本太還是藏得不深。今天人多,狗兒們興奮得亂竄,“胡蘭成”叫得很粗曠的@@安排好了麼?可以告訴我你的密碼麼?我的機子太慢,拿回家寫字了。
×××
你:和Y與YX仨喝酒呢。
我:謝喇。剛去吃飯,然后喂小狗。下午偎在被窩里看朱天文,直到夕陽染紅了窗。蒸了南瓜,當會兒回來宵夜。我現在一抬腿,后頭就幾個狗兵狗將,威風吧@聽M律師秘書和L通話,好像以為G律師是個白胖子,怎么見了卻是個黑瘦子?您的煙霧好像嚇著人喇。忍忍吧@晚上有酒喝了麼?
你:還沒看到你的信息就回了。牛吧。
我:不就是想騙俺說心有靈犀乜乜,就不說!@@其實是俺有點冷,想喝點兒:)

a link:閱讀時光:胡蘭成《今生今世》

胡兰成《今生今世》(序)
止庵

  据胡兰成说,张爱玲在送给他的照片背面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世事沧桑,多年后我们知道胡兰成其人,读他的书,却是因为张爱玲的缘故。虽然这有违张爱玲的意愿:“利用我的名字推销胡兰成的书,不能不避点嫌疑。”(一九七七年九月八日致夏志清)在张所著《对照记》中,也压根儿不见他的踪影。胡兰成受到关注,多少因为写了《今生今世》;张爱玲对此不以为然:“胡兰成书中讲我的部分缠夹得奇怪,他也不至于老到这样。不知从哪里来的quote我姑姑的话,幸而她看不到,不然要气死了。后来来过许多信,我要是回信势必‘出恶声’。”(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四日致夏志清)她自称“名演员嘉宝的信徒”,有云:“记得一幅漫画以青草地来譬喻嘉宝,上面写明‘私家重地,请勿践踏’。”(《续集·自序》)对《今生今世》这般态度,与此不无关系。时过境迁,不管大家是否愿意记起胡兰成,反正张爱玲决意归诸遗忘。然而对“张迷”和张爱玲研究者来说,却是“世上但凡有一句话,一件事,是关于张爱玲的,便皆成为好”,有如当年的胡兰成一样。何况他又讲了那么多呢。
  《今生今世》写到张爱玲的部分,除《民国女子》一章外,尚有《汉皋解珮》、《天涯道路》、《永嘉佳日》和《雁荡兵气》的个别片断;对了解、研究张爱玲来说,不仅是重要文献,甚至已成“海内孤本”。迄今为止,除她本人提出异议外,我们几乎找不到其他反对或佐证的材料。说来坊间各种张爱玲传记,无一不从《今生今世》中取材;“张迷”大都讨厌胡兰成,也是直接或间接听了他自己的说法才得出的印象。研究者只顾着翻故纸堆,却与世间若干重要人物失之交臂;于是胡兰成得以“趁虚而入”,《今生今世》遂为“空前绝后”。假如另有一册“炎樱回忆录”或“姑姑回忆录”以为参照,那么面对此书,也就不难干点儿去伪存真的事了。现在我们只好专听胡兰成的,听罢照样可以讨厌他,甚至骂他。

  这里声明一句,我对胡兰成的兴趣,此前仅限于与张爱玲有关这一点儿上;他的书也只读过一部《今生今世》。过去在香港书店见到《山河岁月》、《禅是一枝花》和《战难,和亦不易》等,我都没想过要买。所以现在无法予以全面评价。胡兰成说:“我是政治的事亦像桃花运的糊涂。”这话拿来概括他,倒也十分恰当。当然他不过说说罢了,并非真的反思生平。对于胡兰成的政治行为和情感态度,我都觉得不足为训。即以后者而言,他岂止有些讨厌而已,还颇得意于这讨厌;其为“张迷”所痛心疾首,亦属理所当然。然而胡兰成又的确是张爱玲的解人。四十年代所写《评张爱玲》和《张爱玲与左派》,若对照以同期如“迅雨”即傅雷之作,其一理解,其一误解,端的高其他立判。此种理解同样也体现于《今生今世》,譬如“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之类考语,恐怕只能出自胡兰成之口。后来此道中人,即便高明所言,尚嫌隔了一层;不及他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胡兰成说:“我给爱玲看我的论文,她却说这样体系严密,不如解散的好,我亦果然把来解散了,驱使万物如军队,原来不如让万物解甲归田,一路有言笑。”又说:“我每日写《山河岁月》这部书,写到有些句子竟像是爱玲之笔,自己笑起来道:‘我真是吃了你的瀺唾水了。’”我读《今生今世》,觉得字里行间也有她的影子。那么张爱玲是否受过胡兰成的影响呢。二人相识于《封锁》发表后,大约是一九四三年底。她继而所作《花凋》、《年青的时候》以及《传奇》增订本新收《鸿鸾禧》等五篇,风格较之先前有明显变化,更多采用了“参差的对照的手法”,更加强调人生的“苍凉”,乃是真正进入成熟时期。恐怕不能说其间毫无关系。如今没有张爱玲,也就没有胡兰成;当年没有胡兰成,张爱玲会是什么样子——恐怕总要打些折扣吧。
  胡兰成是个旧式才子,其种种毛病均可归结于此;然而却很能领会张爱玲这种新人。他用情浮泛,迹近游戏;具体到某一点上,则不乏深入之处。如此自相矛盾,哪一面也不足以掩盖或抵消另一面。我们的眼光不要太简单化了。一句话骂倒一个人,与一句话捧起一个人,都很难说是什么本事。

  以上所谈,似乎仅限于与张爱玲有关部分;遍观《今生今世》,胡兰成给我们的印象,无非还是这样。总的来说,我并不怎么喜欢这本书,就像不喜欢他这个人一样;却不能不承认书中颇多精彩片断,涉及张爱玲如此,写到他人亦然。凡此等处,读来甚有意思。也许这里有个在什么层面与作者相遇的问题;层面不同,感觉也就不一样。我说“并不怎么喜欢”,系就该书总的意思而言;但是假若只看总的意思,岂不枉称读书了。我讲这些,算是“读《今生今世》法”;要而言之,阅读此书不宜“匆匆一过”。
  从前有杂志让我推荐二十世纪中国散文佳作,我将《民国女子》列为其一。这个看法,同样适用于整部《今生今世》。我又曾提出有一路“才子文章”,从林语堂、梁实秋、钱钟书直到董桥,皆属此列。现在不妨把胡兰成一并算上。才子也者,首先真得有才,形之于文,是为才子文章。以此而论,胡兰成堪称就中翘楚,确实绝顶聪明,处处锋芒毕露。虽然,才本身有品,才之后有识有学。至少前一方面,作者不无亏欠;可是才气太大,似乎又能有所弥补。才子文章,无论意思文字,难免取巧做作,仿佛不甘寂寞,着意要引得读者叫好,胡文亦不例外。但是意思上能做作到“透”,文字上能做作到“拙”,这是其特别之处,自非一般肤浅流丽者可比。我读《今世今世》,觉得天花乱坠,却也戛戛独造;轻浮如云,而又深切入骨。附带说一句,近年来散文领域整理发掘之功甚伟,有所成就者大都已经出土,大概够这个档次的,也只剩其他这么一本了。该书面世,庶几功德圆满。

  止庵

  二〇〇三年九月六日

歐陽兄的苦笑

慶生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8日
【明報專訊】老朋友M親手遞過來一個由再生紙摺成的小紙包,紙包打開來裏面有一包種子,分別有小菠菜、闊葉菠菜和食莢大葉豌幾個品種。攤開的再生紙也是一張大海報,上面幾個啡啡綠綠的顏色互疊,舒服自然,出自另一位老友又一山人之手。海報上幾行安靜小字,告訴大家服裝品牌「例外」已經十二周歲了,在北京宣武門崇光百貨三樓的例外生態店也正式面世。

作為例外的創辦人,女主人馬可一如既往的隱身,繼續她的「無用」之旅,一切就交由她的身邊伴M來打理。這一家生態店,我在它還是工地的時候來過一次,在它試業之初來過一次,這次有幸被邀作為例外講堂的第一位講者,與朋友分享「加、減、乘、除——樸拙生活的矛盾實踐」這一個題目,也就是用上短短時間談一下我對當下設計生態、生活形態追求中的種種迷思與可能的反省。

對於那些在記憶中的印象中的甚至想像中的載負歷史、文人、風俗的人、物件、質材和地貌,尤其是那些經過歲月磨練出的斑駁痕縐摺紋路,我們都瘋了一般被迷住。為了第一身處其中去感受領悟,獲取靈感,邀發製作,我們不計走千萬里路,東奔西跑,看到了,摸到了,聞過了,嘗過了。在此同時也發現一切對美好的追求背後,不盡如人意的有種種貧富落差、階級矛盾、民族衝突,整個生態是複雜的、多變的、禍福爭持同在的——短短四十五分鐘的講堂我提出了幾十個問題,都不是能夠容易回答的。我苦笑對M說,以此來為你的生態店慶生,是否有點過分?[歐陽應霽]

張大春:不能不說的秘密

張大春公開講學
不能不說的秘密 ——中國詩學事的小說張力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8日

【明報專訊】台灣作家張大春來港嶺南大學任教寫作班,每個周末匆忙來去香港與台北,授予學生寫作秘技。如今課堂開放,張大春將在公開講座上暢談他從中國古典詩中如何發掘現代文學的養分,跟我城的藝文讀友打招呼。
時間:11月28日下午5:00至6:30
地點:嶺南大學王忠秣演講廳(MBG22)
主辦:嶺南大學大學資源拓展處及公共事務處
查詢:2616 8976

馬家輝之“收書記”三則

對不起,王安憶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6日
【明報專訊】好久沒有嘗過這麼爽快的收書滋味了,真的,就只能用一個「爽」字形容,當我把一袋沉甸甸的書拖回辦公室,坐下來,猶在氣喘,但那種喘,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爽。

說來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或許對不起了王安憶。

周末早上,回到大學出席有王安憶參與的一項文學座談,行經學生事務處的活動室,發現幾張長桌子上擺滿了書,幾位學生和一位男子站在旁邊,手忙腳亂,顯然正在佈置些什麼。

應是義賣二手書吧?暗暗猜度。忍不住走進去,先買為快,殊不知,二手書確是二手書,但完全不用掏錢買,只需伸手拿,原來是一位姓譚的同事把家裏三分之一的藏書捐出來讓學生分享,他稱之為:knowledge
recycle。

我才懶得理你把這行動叫做什麼名稱,如此數,豈可錯過,一於手快有手慢無,厚臉皮與學生「搶食」,低頭撿拾看中的書,箇中快感,有若玩電視競賽遊戲得了獎,獲准進入超級市場任貨品一個鐘頭。

譚先生的藏書不可謂不豐富。大部分是他在七八十年代買回來的,畢業於中大,主修神學,旁及文學藝術哲學社會學,顯然是博學之士亦是愛書之人,書上都有簽名或書印,亦有筆記眉批甚至夾朋友當年寄給他的信函,幾百本攤在桌上,有如晾曬展示他曾有過的知識青春。

「既然我已經不會重讀它們,不如拿出來給其他人享有。」譚先生笑道,似乎沒有半分心痛神態,慷慨得讓我想跪下抓住他的手背吻謝一下。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如斯義行,簡直像《聖經》所說,把種子播在地上,讓神蹟現於眾人眼前。

嘖嘖,太好了,嘖嘖,我一邊撿書,一邊壓制不住自己發出微微的亢奮呻吟。一九五○年版的費孝通《我這一年》,一九六四年版的《白鯨記》,一九七一年版的《戰地鐘聲》,還有最老版本的金耀基余光中鄭振鐸牟宗三以至馬克思佛洛伊德三島由己夫。當我拿夠了書,瞄一眼手表,已是個多小時之後,已是文學座談結束之際。
對不起,王安憶,你這次來港我沒做你的觀眾。但我用你來換這許許多多學者作家,來自上海的你,見過世面的你,總不至於介意吧?
(收書記‧一)
××××
癒療靈魂之地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7日
【明報專訊】一位城大同事慷慨捐書,一口氣數百本,並謂陸續有來,因為這只佔他的家藏三分之一。
「你真捨得……」我一邊佔便宜撿書,一邊一語雙關地說。
我有百分之卅是衷心佩服他的「狠心」,竟捨得跟多年來辛苦買回找回尋回的書割棄分離,極不容易。至於餘下的百分七十,是暗暗期盼他加倍「狠心」,盡快把家中其他藏書一併捐出,好讓我再撿便宜、再佔便宜。
外號阿Rock的這位同事聳一下肩道﹕「其實我也掙扎了好久,但書本實在太多了,家裏放不下了,而且自己真的已不會重讀這些書,不如讓其他人分享。」
接他對我描述家中景,書本之多,把一家三口重重包圍,直如生活在圖書館,好幾次,連親戚朋友都不太願意上門共聚,因為嫌棄「輸輸聲」,不太吉利。
我立即想起最近讀的《深夜裏的圖書館》,兩年前出的英文原著,今年九月由台灣商務出版了中譯本,我竟遲至十一月才發現買到,真該打手板。作者曼古埃爾出生於阿根廷,現居法國,著有《閱讀地圖》、《跟波赫士在一起》等書,是超級書迷,家裏藏書之豐絕不遜於任何一間圖書館,在這本新書裏,他寫書本的分類和整理,寫出自己的經驗,也寫出自己的煩惱,任何一位愛書人讀了必都感嘆一句,唉,我也相同。
曼古埃爾的家,由門外開始已經放書,書本多到連女兒亦常嘀咕,每天回家時好像要拿一張借書證才能進屋似的;從小到大她們也沒法在家裏亂跳亂跑,萬一把書架撞翻,是會有生命危險的,若把書本次序亂放,亦會引爆「親子衝突」,是接近萬惡不赦的大罪。
書之於曼古埃爾,猶如之於所有愛書人,是溫暖之鄉,唯有坐在家中書牆前面,才有安穩之感,所以曼古埃爾特別提醒讀者,亞歷山大城圖書館的書架上方刻銘了一句碑文,意思是指﹕癒療靈魂之地。
「人無癖不可交」,愛書亦是癖,而且是個略帶神聖之癖,因為靈魂在此取得了它的休養空間。我很高興知道鄰近的辦公室原來有位書迷同事,卻亦很懊惱這麼晚才知道有位書迷同事,一牆之隔,隔開了兩個本來可以有談不盡話題的男人。世界很小,卻也很大。
(收書記‧二)
××××
閱讀的起點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8日

【明報專訊】曼古埃爾在《深夜裏的圖書館》序言中引用Petrarch的說法,自謂站在家裏書架面前,湧起無比感激,「這並非一堆沒有文化的收藏,縱然它們屬於某個沒有文化的人。我的藏書亦是如此,它們懂得的遠比我多,我很感激它們甚至容忍我出現在它們面前,有時候我更感得自己濫用了這個特權」。他整天閉門在家,摸摸書架,翻翻書頁,感受如同旅行,故極想寫一本叫做《在自己的書房旅行》的書,只可惜,這個書名早被人用過了,他不想抄襲。
愛讀和愛寫的人,看見某本書,往往由書名開始已經愛上它,恨不得這是自己的著作。近讀內地著名書評人止奄的《插花地冊子》,裏面便有此一段:「現代文學史上,有幾個書名我一向羨慕,像魯迅的《墳》,周作人的《秉燭談》和《藥味集》,廢名的《莫須有先生傳》,張愛玲的《流言》等都是,可惜這些好名字被他們用過了。」我當然亦有類似感慨。常常,站在書架前,瀏覽一個個書名,享受便如看一本本好書,書名是閱讀的起點,貫注了作者的心事。
去年出版了一本《我們》,取名時,沒有想過是否原創,待到出版了,才忽想起駱以軍早就用過了,我也早就讀過了,說不定就是因為讀得歡喜,好感壓在心底亦即佛洛伊德所說的「潛意識」裏,遺忘了,輪到自己出書,竟然不自覺地犯了「抄襲」之罪。去年書展遇見駱以軍,把書送給他,並用愧疚之心在扉頁上寫了這句:抄了你的《我們》,還你我的《我們》。
駱以軍哈哈大笑,大方地,無可無不可地。
《我們》出版後,僥倖得到一些前輩的令我感動的評語,於是意猶未盡,食住上,今年出版了一本《你們》,印象中倒沒有讀過以此為名的書,希望不會再犯前錯。到了年底,或明年初,再接再厲,將編輯一本《他們》,算是「一門三書」的完結篇,之後,「們」盡至此,門不再開,應該不會再出「她們」、「牠們」、「它們」之類了;一家三口,一們三書,算是在數字上符合了家庭現狀。
我們你們他們,們們相接,總算到了休止的時候了。(收書記‧三)
[馬家輝 http://www.makafai.blogspot.com]

馬松柏:報館情事之誰來睇大版?

租界‧報館情事24.11~06.12﹕誰來睇大版?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8日
【明報專訊】有許多人以為,香港的編輯都有自主權的,在表面上看來是如此,因為有法律規限如此。但在法律的背後,卻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情,例如有報社老闆請一個掛上老編銜頭的人,左右編政,那末這個「太上編輯」代老闆出主意,試問誰再敢開聲?至於在以前的時代,老闆自己賣弄技術,或者自出意見,亦都沒有人敢開聲。

從前有許多報社老闆,都不理會編輯自主這一回事的,經常擅自改動編輯的標題,甚至改動版面。在其心目中,可能有一個觀念,認為報社的生意是他的,便有權隨意改動,將辦報視同其他一般生意。

話說曾經有一個報館老闆,每天晚上就回報社,儼然自己就是總編輯,不但要「睇大版」,而且還要改大版,將新聞改來改去,且將標題改來改去。其屬下的編輯本「打工」的想法,任他將版面舞動,置諸一笑,但有一次,卻弄出天大笑話。

事緣有一日,報紙的頭條本來是中國第一次核爆試驗成功,詎料看在老闆眼裏,竟然大表不滿,說用這類新聞做頭條,有太濃厚政治意味,非改不可。於是下令改版,命字房將該段頭條新聞抽起,換上另外一段,總編輯與其他人員只好目擊。

翌日,全港報章頭條新聞俱為中國首次核試成功,單獨該報沒有該則新聞,全報社也沒有人敢提這件事。

由此看來,報社老闆若是自以為是,獨行獨斷,則注定是失敗的。


作者為資深報人,曾任報社總編,著有《香港報壇回憶錄》

[文‧馬松柏]

11/27/2008

對于相互信賴的感恩(PHOTO)







HI,
好久不見。我的網路正在調整中,時不時去借網,有時一天上個二十分鐘吧。
老的一臺筆記本,進入信箱只能閱讀、寫信,不知為何無法見到友人們。
真的成了脫網村姑了。不過就發現,網外的生活其實才是"真的"。傻吧,這話。

奧巴馬當選了,你的評論還是得繼續寫吧?真是不知道,世界大變,是不是會"降回"到地面上來。
有趣的是,我發現,不看新聞其實可以過日子的。
以前好在意的許多"大事",如今驚覺,其實那離我們真實的日子若即若離,人心讓他們給弄得飄忽呼呼的。
在鄉下,我也成了"保守黨",記起爹地送我二十二歲和人遠走高飛時的話哦:只要不打仗,就是好日子。好日子,要好好過;不好的日子,想法兒把它給過好了。
我就在想,日子,怎樣才是好;怎樣想法兒,才能過好。很具體的。

我啊,現在相夫教子,洗衣煮飯,讀書寫作,活得很踏實。
撫仙湖的一大禮物,是讓我交了一幫小狗朋友。如今一抬腳,身后就跟著四五只狗兵狗將,也蠻神氣的喇@@
天天和我的"胡蘭成"聊天,牠用眼睛專注地看著我,好像就要說話的樣子。我就問牠:你想說什么呢?
以前,牠是一只流浪狗吧,不知道哪里來的緣分,我們相遇在撫仙湖邊。也不知道誰給誰帶來了幸福的感覺呢。
這幾天,牠開始陶醉于被撫摸,全身放松按摩,一節節柔軟起來。這對一只曾經孤獨的流浪狗來說,很難以想象的。
第一次的時候,"胡蘭成"簡直幸福暈了,走路都歪歪倒倒,醉了一樣,一下子就側身躺在草地上的小樹邊。等待著我的手。可以感受到,牠的身體,對撫摸的“一點一點”的期待呢。
完全的信賴感,在牠,恐怕是第一次。那時,我也有點感謝牠給我的信賴吧。
常常外出回來,就有人"報告","胡蘭成"在怎樣等著我,真的讓人很溫暖。
有點濫情吧@@
知道么,她的女朋友之一,前些天被"征用",栓在湖邊做警衛。冬天的湖風很大,小狗嗓子都給吹啞了。我和肥仔端了吃的去慰問,"胡蘭成"跟著,開始以為去玩,當看到牠的女友和伙伴的境遇,小家伙好像心有同情似的,一口也不去搶吃食。
牠跟著我去湖邊,為女朋友打水喝,自己也很知足地舔舔湖水。不過,就不敢和女友親熱,可能是被那情景嚇著了。慶幸自己是“自由身”。回家的路上,"胡蘭成"前后腳跟著,就怕我改主意的樣子。
有一天,MAYBOY為我們在初冬的楓葉下合影,我想,這也是一段值得感謝的緣分吧。呵呵,今天是感恩節,沒有想到我在感謝一只小狗狗——"胡蘭成"。
經過交涉,牠的女友已經恢復“自由身”,不過有幾天不那么信任人,全身僵硬。我和MAYBOY替牠全身按摩,慢慢才恢復過來。

你說,狗兒會思想么?
你的狗兒,牠想什么,你知道么?

節日快樂!

關關
2008年感恩節於云南撫仙湖

肥仔“受宠”





久久不见久久见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33:36
关姐,好久没见你,挺想念的,近日工作很忙吗?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33:47
全家都有还好吧!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34:22
我们网站搬家了,现在在原$%^&那里办公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35:49
还有在委瑞内拉的M老师也回到分社了,现主要负责欧时和美侨的版面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40:04
前几天我和HM轮流去跑环海南岛自行车赛,感觉自己没有完成好任务,有些遗憾,要是您在,指导我们,也许任务会完成好一些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41:37
你一走,我有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42:07
很想你能快点回来,在你的指导下快点成长
城市野狼 2008-11-21 22:43:10
顺祝全家快乐幸福!
城市野狼 11:53:32
关姐,好久没见你在线了?
城市野狼 11:53:37
最近忙吗?
关关 11:55:00
这一阵子网络不畅,也成全村姑练习脱网生活。每天上网半个小时,其实也蛮不错的。
城市野狼 11:55:14

关关 11:55:21
带我问M好
城市野狼 11:55:39
那边冷吗?海南开始冷了
城市野狼 11:55:44
好的
关关 11:56:49
是啊,云南也冷了。前一阵子冻病了,胃总是寒。老毛病。
关关 11:57:59
上个周去医院点滴,不知是针水冷还是药物问题,过敏,反应有点吓人。
城市野狼 11:58:03
那要多注意身体,小帅哥还适应吧,他也许成熟多了吧
城市野狼 11:58:09

城市野狼 11:58:15
现在好点了吗
关关 12:00:49
他的状态不错,我觉得我们选择来云南读书是对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全班第二名,全年级43名。以前他不会在乎这些的,现在自我感觉出来了,爱读书了。特别难得的是,肥仔开始写作,写我们的生活。今年这八个月全家共同的经历,我想对他的一生都会是营养。
关关 12:02:47
减肥了,更帅了@@学校有不少他的粉丝,其中还有老师哦。中考作文写了篇主旋律,与汶川地震有关,得了满分。我也爱看他的文章,忠实粉丝@@
城市野狼 12:04:30
那不错
城市野狼 12:04:52
先向他祝贺了
城市野狼 12:05:22
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发自内心的开心
关关 12:09:24
问大家好,我也挺想念你们的。有次梦见去采访,是一出戏剧,被访单位不认识我,问,你是谁谁那里的么?起初,有点落寞。后来想想,这其实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就是有急着要混个脸熟的阶段,到了我这个年龄,不再赶着去看热闹了。有时候,发呆,想清楚的事情,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实。人生的不同阶段吧。
城市野狼 12:10:07
呵呵
城市野狼 12:10:23
关姐,你去学校任教了吗
关关 12:10:35
没有。
城市野狼 12:11:59
刚听TJ说今天是感恩节
关关 12:12:25
现在,每天许多时间是做做家务,看书,心很静。知道自己可以安心、称职做个太太、妈咪,是我很开心的。许多写作的灵感,其实就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来不及写下来。
城市野狼 12:13:50
很想对关姐说声谢谢
关关 12:14:20
一周去城里买两三次菜,做好了,傍晚送去学校喂儿子,给他加营养。看到他的同学都认识我的车子,一起分享高肥妈咪的手艺,他很自豪,我也觉得很温馨。
城市野狼 12:15:22
看到你们在那边一家过得幸福开心,由心地祝福
关关 12:15:47
人生,其实能够有相互感谢的缘分,也是很不容易的。我也很感谢你们一帮小朋友,让我保持着“青春”。我也是这样对MAYBOY和孩子说的。
城市野狼 12:16:57
我们大家都挺想你能早点回来
关关 12:18:07
谢谢大家的惦记,很温暖啊。你快去吃饭吧。问大家好。
城市野狼 12:18:26
关姐,你们吃中饭了吗?
城市野狼 12:18:28
关关 12:19:16
我啊,睡到日三竿才起@@今天MAYBOY去深圳出差,送完他我睡回笼觉,很香。羡慕吧@@@
城市野狼 12:20:10
呵呵
城市野狼 12:21:21
关姐,我要去吃饭了。问高大哥和小帅仔他们好!
城市野狼 12:21:24
886

11/26/2008

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的人

對不起,王安憶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6日

【明報專訊】好久沒有嘗過這麼爽快的收書滋味了,真的,就只能用一個「爽」字形容,當我把一袋沉甸甸的書拖回辦公室,坐下來,猶在氣喘,但那種喘,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爽。

說來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或許對不起了王安憶。

周末早上,回到大學出席有王安憶參與的一項文學座談,行經學生事務處的活動室,發現幾張長桌子上擺滿了書,幾位學生和一位男子站在旁邊,手忙腳亂,顯然正在佈置些什麼。

應是義賣二手書吧?暗暗猜度。忍不住走進去,先買為快,殊不知,二手書確是二手書,但完全不用掏錢買,只需伸手拿,原來是一位姓譚的同事把家裏三分之一的藏書捐出來讓學生分享,他稱之為:knowledge recycle。

我才懶得理你把這行動叫做什麼名稱,如此數,豈可錯過,一於手快有手慢無,厚臉皮與學生「搶食」,低頭撿拾看中的書,箇中快感,有若玩電視競賽遊戲得了獎,獲准進入超級市場任貨品一個鐘頭。

譚先生的藏書不可謂不豐富。大部分是他在七八十年代買回來的,畢業於中大,主修神學,旁及文學藝術哲學社會學,顯然是博學之士亦是愛書之人,書上都有簽名或書印,亦有筆記眉批甚至夾朋友當年寄給他的信函,幾百本攤在桌上,有如晾曬展示他曾有過的知識青春。
「既然我已經不會重讀它們,不如拿出來給其他人享有。」譚先生笑道,似乎沒有半分心痛神態,慷慨得讓我想跪下抓住他的手背吻謝一下。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如斯義行,簡直像《聖經》所說,把種子播在地上,讓神蹟現於眾人眼前。

嘖嘖,太好了,嘖嘖,我一邊撿書,一邊壓制不住自己發出微微的亢奮呻吟。一九五○年版的費孝通《我這一年》,一九六四年版的《白鯨記》,一九七一年版的《戰地鐘聲》,還有最老版本的金耀基余光中鄭振鐸牟宗三以至馬克思佛洛伊德三島由己夫。當我拿夠了書,瞄一眼手表,已是個多小時之後,已是文學座談結束之際。

對不起,王安憶,你這次來港我沒做你的觀眾。但我用你來換這許許多多學者作家,來自上海的你,見過世面的你,總不至於介意吧?

(收書記‧一)

[馬家輝 http://www.makafai.blogspot.com]

李歐梵提起「紀錄劇」(documentary drama)

我在此‧重拾經典﹕「起樓的欲望」(The Will to Build)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6日
【明報專訊】最近在大會堂看了一場「進劇場」(Theatre du Pif)演出的《樓城》(The will to Build),大開眼界,也大為感動。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中英雙語的演出,也是第一次看到紀錄訪問片式的舞台劇。導演陳麗珠事前作了二十八套訪問錄音和錄影,然後選其精華,與來自蘇格蘭專導「引錄劇場」(Verbatim Theatre)的專家Liam Hurley合作,將之戲劇化,改編成一齣十九段的舞台劇。顧名思義,「verbatim」就是逐字逐句照受訪問者的原話演出來,所以有一種逼真的現實感,這個現實就是目前香港爭論不休的蓋屋、都市重建和文物保護的切身問題,也就是同一個問題,使我近月來對建築和都市計劃產生濃厚的興趣,並在《亞洲週刊》寫了一系列文章。

令我吃驚的是﹕這齣戲說出了所有我的心裏話,直接打動我的心弦,它的效果,即使我寫一百篇文章也趕不上。我認為此劇應該搬到香港各中學、大學、公共居屋和廣場去演出,可以節縮成各種版本和媒體——特別是電視片,在電台播給香港人看,當然更不能漏掉政府官員、地產商和各個「都市重建」的委員會諸公。如果這個美夢可以實現的話,我的文章也不必寫了!我最近的一本英文書City between Worlds:My Hong Kong的開頭和結尾,論點主旨也幾乎與此劇雷同,然而接受此劇訪問的香港名人——包括陸恭蕙、杜葉錫恩、陶傑、嚴迅奇、鍾逸傑爵士等——說得比我寫得更精彩、更道地、也更動人。

也許別人看此劇無動於中,但當我看到在天星碼頭抗議拆、為下一代請命的女子那場戲,真的是熱淚盈眶,原來我對香港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但我並非香港出生。

所謂「紀錄劇」(documentary drama),在美國卅年代早有先例,當時因經濟不景氣和國際政局的影響,有一批劇壇的左翼先鋒派,把時事當戲來演,成了另一種布萊希特式的「史詩劇」。這一個傳統,似乎早已失傳,不料在此時此地又以另一種形式「復活」了,怎不令我興奮?它是一個最有力的「軟文化」武器。此劇揭露出來的問題是一個人人應該關心的問題﹕香港人多了沒房子住,蓋了房子還嫌逼,空間愈來愈小,屋價愈來愈貴,甚至變成了另一種股票炒作,大起大落之餘,早已和日常生活素質無關,然而房子——特別是形式千篇一律的「豪宅」——還在不停地蓋下去……這是一個沒完沒了的惡性循環,其主因就是土地太值錢,而且是政府收入的主要部分(是否百分之八十有待考證)。這個基本經濟架構的問題不解決,這場「荒謬劇」還會繼續演下去。

我覺得此劇唯一的缺陷是未能把地產商的觀點充分表現出來。也許將來可以把「訪問劇」變成「辯論劇」,像經典影片《十二怒漢》或《紐倫堡大審》一樣,沒有公民自覺和公共辯論,如何能產生公民社會?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人文學教授

[李歐梵]

11/25/2008

馬松柏憶起「葉一張」

租界‧報館情事24.11~06.12:做記者要識慳菲林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5日
【明報專訊】從前做新聞記者,有一點要懂得做的,乃是慳菲林。

新聞記者以前所用的舊式相機,和現今的比較,有很大分別,單是所用的菲林,是捲筒的,「一二○式」,用一張便少一張,所以用者非慳不可,至於怎樣慳,則是分多方面的,而且要各方面都懂得慳。

由於昔日所用的捲筒菲林和數碼有所不同,捲筒菲林是原筒的話,每筒僅得十二張或三十六張,用起來便要因住,即使是買回來自己捲的,亦是用一張少一張,用了多少張,尚餘多少,非記清楚不可。

數十年前任所謂「突發記者」,工作多數是「一腳踢」的,並沒有專門的攝影記者跟隨,新聞記者接獲工作指令,出門之時要隨手拿走相機,菲林已在其中,但起碼不會有數十張。記者採訪完畢,回到報社,多數沒有專人曬,又由記者自行曬,再到採訪主任面前交稿。在此種情下,當年外勤記者十居其九是懂得黑房曬工作的。
由於曾在黑房曬,工作乃有上下手交代,尤其是相機內餘下多少菲林,更加要交代清楚,否則下手取用相機時,不知相機內有多少張菲林,那便大件事。

曾有過一宗笑話,某報有外勤記者跑突發新聞者,所取帶的相機內竟然僅得一張菲林,影完便沒有了,只得帶一張相片回報社向上司交卷,若那張相片影不到便交白卷。該新聞記者姓葉,經過此次事件,得了一個綽號,叫做「葉一張」。
作者為資深報人,曾任報社總編,著有《香港報壇回憶錄》

[文‧馬松柏]

林燕妮怕“見鬼”

幸運習慣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5日
【明報專訊】上天賜了我一個很幸運的習慣,那就是變了心的男朋友我不思念的。本來沒想過這回事,不知怎的,提起筆,回顧一下,怎麼跑掉的自己都沒盼望他回來?

人家是不思量,自難忘;我卻是不思量,自然忘。是大量嗎?不,在這方面我很小器,你愛上了別人?你蔑視我,你侮辱我,於是一怒之下便什麼都忘掉了。

從來沒試過以淚洗臉,甚為驚慌,女人應該是那樣的吧,怎麼我不是的?先此聲明,我真的是女人來的,這篇文章真的是我自己寫的,不是讓個男人代筆的。

細想,不思量,自然忘,是很幸運的事,不值得懷念的男人還思念什麼?那又不是說我心裏從來沒有珍惜的人,有,不算少,他們都不是跑掉的男人,而是外在環境令我們沒法在一起,相愛但卻離散走失了,迷路了的人。人間迷宮,就像紙上迷宮遊戲一樣,分開了,便東拐西轉都找不回對方。尋回已是百年身了,你不能叫他終身不娶,你自己也不會終身不嫁,只餘互相關心與懷念。


舊日情是你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最美麗的故事永遠沒有結局,我們都愛上了昔日的愛情而不是那個人。你一生一世都緬懷的都只是他跟你在一起那段時光,而不是他的百年時光。想到一百歲那三個字吃驚了吧?其實我們都不是那麼癡情。你一百歲他一百歲,再相見時大家都認為見鬼了

女人有很多種,有些喜歡跟別人搶男人,有些不。我太懶了,所以不會跟另一個女人搶男人。搶女人是男人應該做的事,讓他們做吧。如果要用盡心計去搶一個男人,不如寫幾本小說,怎麼搶法只在紙上實行,本人可以四體不動。何,小說中的男男女女都可以很好看,很動人,不如現實生活中般男醜女又醜。
現實永遠不如幻想,對跑掉了的男人固然毫無幻想,既然連幻想都沒有,何來倚門盼歸來?不如上樓睡覺去。

[林燕妮 hk.myblog.yahoo.com/eunicelam-123]

11/24/2008

陳雲憶起粥衣飯焦

粥衣飯焦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4日

【明報專訊】秋風遲來,仍是秋風,閒來無聊,趁涼意難得,便在家煮煲仔飯,並囑寄養小兒在旁觀看,待我傳授謀生絕技。所謂謀生,並非炒樓房炒股票,而是土法煮食也。取細砂煲一個,置米與水,視乎米之新舊、長短,略成三與五之比,與火爐上燒,猛火頃刻之後,米脹水乾,即下臘腸臘肉,細調爐火,待油脂消溶而沉落,在煲底發出吱吱之聲,混雜飯焦之香,澆上豉油,即大功告成。廚師調和飯菜之五味,猶如道士調和宇宙之五行,古代稱名相良輔,為「鼎鼐之臣」,良相如商朝之伊尹,即出身廚師。

粥衣飯焦,得此二物,人間之美味盡矣。飯焦者,北方曰鍋巴、鍋底飯,俱不如粵語飯焦之望文生義。客家話謂之飯「辣」,「辣」乃方言詞,燒焦之意,粵語「辣」火頭、興過「辣」雞之「辣」字。食煲仔飯之時,泡好普洱茶,澆於飯焦之上,與小兒食飯畢,即可用瓦匙刮食。以前農家用柴火鐵鑊煮飯,每有飯焦,如不能及時而食,便可置於竹筲之上,於門前曬乾,午後在田野回來,即用熱茶泡軟,略下粗鹽,便成解饑之物。

至於粥衣,即粥熟之後,凝於水面及煲邊之糊狀物,味如濃縮之粥水,甚有米香,此乃即食之物,不可如飯焦之乾曬久藏矣。米飯乃飲食之根本,可惜香港此地奢糜過分,於所謂豪華食肆,十元一碗飯,飯是不熱不燙,米則不韌不香,猶如祭祀野外之冷飯。是故工作期間要在外邊食午飯之外,除非良朋道友招待,一般我都不在外邊食晚飯,以免自討苦吃。若論米飯根底,香港之食肆,所到之處,無一家及格也。

煮飯之外,我也喜歡帶小孩到菜肉街市閒逛,多識鳥獸蟲魚之名。此乃我家小孩獨享之「Introduction to Marketing」(市場學導引)。帶仔逛街市,才是真正的marketing,不是推銷術。教養小孩,首重養生,認識蔬果諸食,乃養生之首本。英國小學生一向被垃圾速食破壞健康,英國名廚占美.奧利華(Jamie Oliver)便手改善飯堂飲食,第一步就是教學生認識蔬菜之名。

二○○四年十月七日,夢見自己流離荒野,在河邊之土丘上堆石生火,自布袋掏出白米,用瓦煲煮飯。不久飯熟,透出米香,見土丘遠處有乞丐坦腹熟睡,便叫來分食。食後,乞丐之紅袍發光,神氣爍爍,觀之,乃八仙之鍾離也(俗稱漢鍾離)。醒來發覺此夢比起「黃粱一夢」之典故,意味尤深,便將此夢之時日記下。

世界金融大劫難,百姓遭殃,失業威脅,近在眉睫。節制日用開支,保有資財固然重要,然而不可因此而吝惜仁愛之心,應關懷親友,遇到貧弱者便應布施,盡其心意。布施乃「六波羅蜜」之首,得道之源。所謂敬拜仙佛,不過是喚醒自家之慈悲喜捨而已。自己平日不慈悲不喜捨,他朝有難,神仙難救也

[陳雲 不求富貴,追尋究竟真實]

馬松柏:報館情事之沒有公車一殼眼淚

租界‧報館情事24.11~06.12﹕沒有公車一殼眼淚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4日
【明報專訊】數十年前在香港當外勤記者,最傷腦筋者是交通問題,尤其是當小型報社的窮記者,更有交通費的問題,後來社會情改善了,各報社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記者們的煩惱問題,才得以改變。
老實說,當年任職小報的記者,薪酬微薄,許多人身上無多餘錢,而採訪費又不是預支的,故一旦要付出龐大採訪費,會感到非常吃力,苦處真的不足為外人道。
曾經有一次,在早上的時候,報社接獲線報,是關於「三狼案」的,據說警方找到受害人黃應求的骸骨,位置就在石澳,頓時轟動不已,報社立即派員採訪,而該次派往採訪者,是一個身無長物的單身記者。
須知從前香港的交通並不像今天那般暢順,尤其是在匆忙時間,去遙遠的地方,更非的士不行,那位記者聽聞要派往石澳採訪,不禁大感困惑。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乃如何找到車資,於是硬頭皮,向上司借取數十元,作為的士車資之用。
石澳雖然距離市區遙遠,幸而當時一般的士車資並不像今天那般昂貴,數十塊錢已足應付到石澳掘屍的現場,尤記得掘屍那一天橫風橫雨,天氣劣極,記者得乘的士到達現場,已屬萬幸。
採訪完畢,記者急忙乘搭「順風車」到柴灣找電話報料(因為當時是沒有手提電話),算是功德圓滿。下一個回合,是自己想辦法回報社了,當然是先搭巴士,然後轉電車。由此可見,當年新聞記者沒有公車可搭,一殼眼淚。
資深報人,曾任報社總編,著有《香港報壇回憶錄》
[文‧馬松柏]

這,不是紀錄片。

盈盈令我做的事
專訪張超雄

文章日期:2008年11月24日

【明報專訊】編按:張超雄可說是最具人性化形象的政客。下周始,他將於世紀版撰寫專欄「給女兒的信」系列——她的大女兒,嚴重弱智、身患多種疾病,同時擁有天真的心。今天先由他談談,這位女兒,如何賦予他半生工作使命。

關於張超雄,我們知道的,可能是:他在九月的立法會選舉中競選連任議員失敗、一個文質彬彬的社工、過去四年任內他如何為弱勢社群爭取權益。較鮮為人知的是,他同時是一個好爸爸,一個每天替智障女兒刷牙的好爸爸。他將會以爸爸的身分,用家書的形式,跟我們分享他和子女的相處,以及他關懷弱勢社群的心。

二○○四年,張超雄參加立法會功能界別選舉勝出,代表社會福利界,任內四年,曾經為不少弱勢社群如傷殘人士、婦女等向政府爭取權益。今年,他改為代表公民黨參與新界西地區直選,惟以四千票的微差敗給對手,「知名度、人氣、於地區的曝光率、選民的感情和候選人的理念都是地區直選勝負的因素。而今屆的投票率偏低,選民的感情因素是關鍵,我在新界西缺乏地區工作的經驗,這些都是我這次失敗的原因。」可是他推動社會前進的心,卻並未因為失掉議會的工作而冷卻下來。

由「公民社會」主導發展吧

「我現在的工作是要提高市民的參與度,令香港變得更進步(progressive),進步的社會應該是一個開放透明的公民社會,並不是由市場或政府來主導。」張超雄認為,香港社會財富和權力分佈極度不平衡,我們需要一些比較前衛的想法,去衝擊和刺激現有的社會秩序。

作為社工,張超雄尤其關心傷殘人士,因為他的大女兒同為傷殘人士,身為家長,他的經驗使他更能切身處地為他們爭取權益。電視台最近播出有關黏多醣症病患者的節目,很多病患者都活不過二十歲,張超雄這一年來便為他們奔走。近年外國已出現新的藥物,去幫助減輕病患者的病情和延長他們的壽命,可是費用卻要幾百萬一年,病患者根本負擔不來。他的角色便猶如橋樑,把各個持分者(stakeholders)拉在一起討論,促進互相的合作,如病人家屬、醫生、藥廠和政府,並突顯不同的矛盾點,究竟是病人貪得無厭,還是藥廠吝嗇苛刻呢,衝擊社會的價值, 來引起討論和關注。

張超雄還推動了政府撥出一千萬,為罕有病患者設立一個機制,只要專家醫生認為病症值得花錢去購買或研製新藥,便可動用那筆錢。藥廠亦願意為香港的黏多醣症病患者提供一年免費的藥物。「那一年之後怎麼辦呢?我們不願意被藥廠利用。現在我們便要繼續研究下一步應該怎樣做,亦會繼續給予醫管局壓力,以及爭取向有錢人籌錢。」張超雄笑說,在各方談不攏的時候,自己便要像雷曼事件的調解人員般作出適當的調解。

作為大學講師,張超雄認為學院亦是一個很好的平台,來推動香港進步。他最近會在大學舉辦有關最低工資對傷殘人士的影響的研討會,論述人民價值和社會的關係,希望下一代能積極參與討論,因為思想是推動社會前進最有效的工具。

「永遠是我長不大的baby。」

雖然卸任立法會議員,張超雄為弱勢社群服務的工作卻沒有停下來。現在時間比較鬆動了,他更能花多點時間在家,與家人相處。談到自己的家庭,張超雄沒有那麼認真,更變得溫柔起來。他有三個子女,二十歲的大兒子正在加拿大留學,十八歲的大女兒自小嚴重弱智,還有十三歲的小女兒。大女兒盈盈出生以來,身體便出現不少的毛病,她的頭比較細小,耳朵摺起來,更有心漏,一歲多時,她便開始抽筋,現在仍未能坐得穩。「身為父母,我們也經過不少掙扎,我們會問,為什麼我們的女兒會這樣的呢?是不是上天對我們的詛咒呢?」然而他們掙扎的時間也不長,「自己的女兒,不論樣貌能力如何,我們一樣會去疼她愛她,哪會有計較的父母呢?」十八年過去了,日子穿梭似是飛快,可當中做父母的心情和辛酸,豈能用言語來表達呢?雖然如此,張超雄仍然微笑,「她可真是我們家的天使啊!」沒有人不會被這慈父的樣子感動的。
張超雄的子女一直相處得很好,哥哥小時候是二妹妹很好的玩伴,兄妹都很疼對方,「哥哥或小女兒若跟大女兒玩的話,大女兒便很快樂的了。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試問有哪個孩子到了十八歲還是那麼單純那麼愛黏父母?她永遠是我長不大的baby。」大女兒表達的方式非常簡單和直接,亦是令父母頭痛的原因。她快樂的時候,便會抱人,大聲哈哈笑,可是難過或憤怒的時候,卻會大力拍打人,甚至咬人。「最最最令我頭痛的是,她會打自己,打自己的頭,因為這樣,她有時要戴頭盔,可真不是說笑。」
女兒成長的一點一滴,都是那麼令張超雄這個爸爸難忘。他想女兒多接觸外面的世界,便常常帶她外出,可是每一次外出,他和太太總緊張得猶如打仗一樣。由於女兒很喜歡跟陌生人打招呼,卻不懂得應該如何,所以她便去拍打人,雖然絕對沒有惡意,害怕的人還是佔多數,於是每次乘電梯,張超雄跟太太都要控制女兒的手腳,以防嚇倒別人。

十八年刷牙的日子

女兒非常有自己的一套,她討厭刷牙,於是十八年來的每一天爸爸媽媽都要一人捉女兒的手,一人一邊踏女兒的腳,一邊替她刷牙。去看牙醫更是一場鬥爭,「女兒試過把牙鏡都咬破了。若要剝牙的話,她要進手術室才行,要全身麻醉。」一般小朋友口渴、肚餓、身體不舒服,都懂得告訴別人,但這些盈盈都不懂得表達出來,所以張超雄常常要擔心她。我們都知道,養大一個小朋友從來不是易事,張超雄和太太更要比一般父母付出多幾倍,雖然女兒已經十八歲了,前面卻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女兒現時在特殊學校念書,可是在香港,智障人士最遲十八歲便要離開特殊學校了,畢業之後他們通常到庇護工場工作,或參加日間服務中心。由女兒十五歲開始,張超雄便開始為她輪候這些成人服務,可是三年以來,還未有消息。「政府為他們投放的資源非常不足,以致這些服務供不應求。」張超雄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到庇護工場工作,「你試想想,一個智商只有幾歲的人每天做簡單重覆的工作,如入紙巾,他們會快樂嗎?他們也會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喜歡的事情。一個智力沒問題的十歲小朋友做這些工作,會快樂嗎?」

因為女兒,張超雄下定決心為弱勢社群服務,為他們爭取應有的權益;因為女兒,他看到香港政府為弱勢社群所做的,是如何的不足;因為女兒,他的人生有了應走的路。

[文/岑倩衡]

趙燕英:《紀錄片,我的生存方式》

香港大學新聞及傳媒研究中心本週二將有精彩演講,歡迎各位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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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演講
紀錄片,我的生存方式
講者:趙燕英 北京電視台編導

時間:2008年11月25日下午5:30-7:00

地點:香港大學儀禮堂基金會議廳
講者和演講內容簡介

一位把紀錄片創作視為生命孕育過程的女導演。她1983年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文法系新聞專業,任職於北京電視台25年,1985年開始從事紀錄片創作。她堅信選擇紀錄片就是選擇一種生存方式:遠離都市時尚、淡漠名利追求、耐住清貧寂寞、走進被拍攝者的生活,一旦進入便不再放棄。她的主要作品有:《焦老師的家》、《辛娜卓嘎-森林女神》、《撥亮燭光》(獲2001年美國紐約《寫真中國》紀錄片影展第一名)、《老胡和金絲猴》(榮膺廣電總局中廣協會紀錄片委員會2006年度中國雙十大紀錄片;2007年入圍半島國際紀錄片節中篇單元;入選德國女性導演電影節紀錄片單元)。《老胡和金絲猴》是一部拍攝製作時間跨十餘年的紀錄片。1997年,趙燕英女士偶然結識了一位名叫胡振林(老胡)的人,開始了她從業以來最漫長的一次創作。她成為跟隨主人公命運變遷如影隨形的記錄者,默默注視著老胡和他守護的那群金絲猴。趙燕英將介紹這段傳奇經歷,並播放這部影片。

查詢:Rain Li (2219 4001/ jmsc@hku.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