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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oy返滇前晚用的的煙缸,小女子舍不得清。他的煙蒂煙灰,靜靜的躺在藍色景泰藍的小煙缸里,在書房的書架上,陪著俺。
昨晚,有事,電話MAYBOY,沒有接,兩個手機都沒接,QQ在線不見人。有點悵悵然。
及子夜,電話響了,是他吶。接起,沙——沙——沙——,無人言語。
小女子笑曰:說話啊。
還是,沙——沙——沙——。
小女子急了:是你嗎?說話啊——。
還是,沙——沙——沙——。
肥仔聽見了,從臥房來書房:喂喂,老爸——。
還是,沙——沙——沙——。
如是,四分半。
肥仔要掛,小女子急壞了:千萬別掛,你爸在鄉下,會不會有事啊,他不說話而來電,是不是不能說話??
用手機撥通另一個電話,人家接起:喂——
眼淚唰的下來:哎呀,您老兄終于接電話了!咋給我們電話,又不出聲呢?嚇死俺啦——!
mayboy:什麼?哎呀,手機自動撥你的號了。別急,別急,我沒事,好好的。你們好吧——?
唉,當年倆人誰出差,到時一個電話,回來一個報告,就夠了。哪里怎么牽掛?
怎么?越長越沒出息啦。恨自己。
舶來香煙
文章日期:2008年7月10日
【明報專訊】朋友遠遊帶回來的香煙,寄託了思念,更是明知有害無益的溺寵。
別國的香煙在本土日差的空氣中燃點,味道稍遜,成了旅行與「出走」的借代,不安此城、無力逃卻,一呼、一吸期間是無人懂得的失語,只剩熄滅的煙和灰燼。
抽光了還保留的小小紙煙包,正是機器複製時代中最早的廣告與「國際品牌」形式,落在世界各處的演繹。煙包設計的講究、印刷成本之耗費,旨在能於煙檔的陳櫥架上突圍而出,爭奪吸煙者煙癮發作一刻的垂注,與重認。重認自己慣抽的香煙牌子,就是一種生物性癮症,已經不覺置換成個性的表達,一種檔次的香煙就是一種人格的打扮,無濾嘴駱駝、零點一毫克的超醇健牌,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男人或女人,及其共同的沉悶時光。
當旅途中人,在明信片的風光中經過一處路邊小攤,或於車站、機場匆忙作別的幾步路程中,竟然想到一個二個抽煙的朋友,入境限制攜帶三包,小家氣之禮成了思念的信物,與「Token」的古義接近──從前男人為宗主出征,女人會從家裏拿一隻心愛的小碟,打破成兩片,一塊給男人、一塊自己留。他日男人戰勝、戰敗歸來,兩個碎片方可重圓。這個典故的浪漫之處不在於「重圓」,而是男人在兵荒馬亂的軍旅生活、女人在枯燥細瑣的日常庶務中,如何保存一塊碎片,不要再破損下去,並且想像其完整。
旅人的浪漫,則在於必須返回,一切與離去以前沒啥分別,卻得相信「旅行的意義」。[李智良 曾著《白瓷》,在噪喧中泅泳九年,換氣之間始發見溫柔若水,新著《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