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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藝﹐那可是很合小女子性情的游戲﹐真的學過日式的茶道吶。
在南大期間﹐二﹑三年級有一個陪住制度﹐就是一個中國學生和一個留學生合住﹐相互學習語言﹐當然交流文化。
小女子的同屋叫草尾美穗﹐北海道早稻田大學畢業﹐來中國留學。在北京語言學院學習華語後﹐到南京大學讀中文系本科。草尾語言能力好極了﹐在南京街頭行走﹐甚至比南京人的普通話還標准。亦當比一些香港朋友的“煲冬瓜”標准呢。
呵呵。
兩個女孩子玩兒﹐我教她唱戲﹐領她交往國畫友﹔草尾就教了小女子兩件事﹐一是茶道﹐一是花道。
那時﹐雖然學生買不起好茶具和茶葉﹐但是樣子一定要學得像的。尤其是沖泡﹑觀賞﹑品嘗時的緩慢程序﹐其實就是為了教人心定﹐如今想來﹐對小女子是有用的﹐是吧。
那套茶具﹐我一直用到今兒﹐春節拍的片子﹐就是它們。雖然﹐有更多新的茶具了﹐但是那一套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割舍不掉的。就用。
江南女子﹐綠茶可是須與不離的寶物。如今﹐年年春天﹐江蘇和浙江的家人和友人﹐就會寄來新茶。放進冰箱冰凍格﹐可以喝滿一年的。
知道麼﹐好的龍井尖﹐用玻璃杯﹐70-80度水沖泡了﹐那細小的葉兒一根根立在水面﹐吹口氣向水面﹐她們就輕盈轉著﹐如水上芭蕾女。觀之﹐品之﹐都是好享受。
而花道﹐其實就是一種意境﹐與古典詩詞﹑國畫﹑戲劇是通的。相信嗎﹖花道作品的姿態﹐是可以很性感的﹐不僅僅是指女性呵。
那時﹐南京并沒有鮮花檔﹐我們就白日去金陵最大的公園玄武湖"搜花搜草"﹐看准了深夜攜了剪刀去"取料"。很匪氣吧。Can't help﹐實在沒有辦法啊﹐理解嗎。一邊取料﹐一邊打趣﹐叫花花草草「女為悅己者容」吧。呵呵。
有一冬﹐剪得一枝臘梅﹐細小明黃底小花﹐不知道那里來到那么大的力氣﹐可以將清雅的香溢滿全室。知道么﹐濃不只是說強烈的氣味﹐清淡也會給人濃得化不開的感覺吶。
草尾畢業後﹐回了日本﹐先在東京﹐之後又去京都﹐好像後來回了大阪。
記得草尾說﹐大阪的冬﹐很冷﹐可比﹐金陵。所以﹐我們那時曾一同去玄武湖畔﹐登明城﹐賞雪景﹐打雪仗﹐臉凍得紅撲撲﹐也樂此不疲。
想﹐草尾的中國結﹐定是一生一世了﹐小女子的日本結呢﹖
當年﹐草尾相贈的一盒和服圖案折紙﹐被小女子帶了南下海島﹐如今還藏在小女子的抽屜深處。當然﹐還有賞櫻花。還有﹐滲透骨子里﹐怎也擺脫不掉的“女兒嬌”。
不知不覺﹐時光溜走廿十年﹐不知草尾﹐過得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