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2008

Y心目中的“月牙泉”

關姐:
謝謝你的關心,也謝謝分社的同事朋友,我也會想念大家滴。工作壓力必然有的,沒什麼,慢慢就適應的。關於《張愛玲典藏譯作愛默森》,有空我會查閱的。呵,沒什麼欠不欠的,你不用費心寄了,我心領就是了。要送就親手送,我雙手迎上接受,這才是誠意,哈哈,說笑了。
廣東這邊前段時間特別冷,受不了,沒想到海南也會很冷。現在應該暖和、熱起來了吧。
至於分社網站開闢《海南二十年——打開記憶的閘門》,我不知具體要求,從字面瞭解,我的想法是,既然打開記憶閘門,那就想到什麼寫什麼吧。估計許多人一提到曾經的海南,難免感傷、哀怨地抒情一番。所以我就不太想抒情了,抽點空閒時間作一些生活點滴,不詳寫了。不知道這樣寫是否可好,希望你能指點、修改一下。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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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讀字如謀面,看來你在海南三年,過得蠻"審美"啊。自己看著自己在異地走走看看,慢慢活,這個時代有這樣心態的人,可能不多了,哈哈。
打開記憶的閘門,挺有趣的,是吧。
椰子樹,還有"不著調"的海南女孩,或許是你一輩子也參不透的謎了。這個島,因為這些,才讓人總也割捨不掉的。現代社會裏,一切不可能,在這裏還都是可能的,只是,按照現代人可能的想法去生活,反倒找不著北了。我是這樣看。所以,我喜歡這個可以讓人玩兒著活的地方。
趕緊註冊一個名,放上來讓大家分享吧。
明天分社開年終總結會,大家又會提起你了。
關姐

回憶我海南生活的點滴:心目中的“月牙泉”
(一)
那年去海南島,完全是驅於內心一種強烈的好奇。
之前在廣東做的是一名小報記者,那時專做人物採訪報導。曾有一段時間連續採訪過驅車全國自駕游的車友、曾在海南工作過的創業者、踏遍全國跑業務的職員、全國到處爬山涉水的驢友等等,他們一談起曾在海南島生活時的所見所聞,均是那樣手舞足蹈無比興奮。
這無形中激起了我對海南的嚮往,意識到海的那邊有一個風土人情迥異、相隔於瓊州海峽的海島,那裏藍天白雲、椰樹婆娑無限風光。
還記得當時所在單位系統的領導,也是一名詩人,寫過一首有關海南的詩:海南島/盤古時候落下的/一顆椰子/撲通一聲/濺起了一個/沒有冬季的/傳說。所以到後來辭掉工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南島看看。機緣湊巧,這一去就去了三個年頭,成了一名人們所熱衷談論的“闖海人”。

(二)
跟許多第一次乘船跨過瓊州海峽到海南的人們一樣,從海面上看海口市區,都會無比興奮與好奇,因為海面上冒出的不僅是一個“新大陸”,還是一個高樓林立的現代都市。記得那時在船上問一位海南的朋友:樹上的椰子,是不是特別特特別圓的?
於是他愣愣地盯著我的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說,怎麼?你不會說我的頭長得像椰子吧?他說,是有那麼一點點。

(三)
來海南最先感受到本地特色的,是海南男人聚在街頭喝老爸茶。
剛開始時是在海口海秀路的一條街巷租住。記得那天是中午,房東大誇這間房是如何如何的好。我就說:“樓下整條街擺滿了桌子,坐滿了人在喝茶聊天,這麼吵行不行的?”房東說沒事,中午嘛習慣就好。我開始以為是哪位仁兄有什麼喜事在這裏擺酒請客。後來一聽他的,我就說:“不是吧,你的意思說,這裏天天都有人擺酒喜慶熱鬧?”房東呵呵地笑著搖頭。
天真地認為中午過後樓下喝茶的人會散去,誰知道到了傍晚,來喝茶的人反而成倍地聚攏過來。最讓我暈的是,他們吵哄哄的,滿口海南話讓人聽不懂,“折騰”到晚上十一點過後才零零散去。好不容易靜下來休息了,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六點鐘,樓下又坐滿了喝茶的人,熱熱鬧鬧的。我問房東:“他們一到晚只喝茶,能喝飽嗎?”“天天喝茶不幹活,沒收入吃什麼呀?”房東說他也不知道。

(四)
有專家說,如今的椰樹,許多是葉子出現枯黃的,與十多年前比起來差遠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欣賞街上這一棵棵椰樹。記得2005年的颱風“達維”讓許多樹都倒下了,唯獨一棵果椰樹任憑再大的颱風怎麼刮也吹不倒。
單位的採編主任關姐說,曾有個詩人可能受了女人的欺負,心情很不好,結果很嚴重,寫詩寫到椰樹時,竟把椰樹形容成:“滿街都是披頭散髮的女人”。這樣的詩人真讓我們海南人受不了。
說到椰樹,我去過許多次位於文昌東郊鎮的東郊椰林,那裏是椰子的故鄉,是椰樹的森林。椰林下一條條鄉間小道,一個個小村莊隱現其中,很有一番閒情逸致、詩意情調,很羡慕那裏生活的人們。
我曾興奮地對文昌的朋友小陳說,你們那裏的椰樹又高又大啊。不想這一樣句話竟惹來她的哈哈大笑。我回來把原話對室友重述一遍後,她們也是哈哈大笑。我至今還在納悶:形容椰樹長得又高又大有什麼不妥?
(五)
海口的鄉下婦女習慣頭戴越南帽,愛挑著一擔子的水果,如石榴、黃皮、香蕉、綠橙等等,在街頭巷尾擺賣,這成了本地的一大特色。很喜歡下班後買個石榴,放點鹽巴,一邊走路回一邊啃著吃。單位楊社長說,石榴有什麼好吃的?!沒有一點味道。這只能說南北飲食習慣不同,石榴甘甜清脆,加點鹽鹹味,好吃極了。
常下班回去要經過海口老街,老街固然古生古色,南洋風情特色的建築讓人流連忘返,但我還覺得讓人流連忘返的還有那裏的小吃。尤其在得勝沙街,我就喜歡到那裏吃街頭擺賣的糖米糕湯、豬肺蘿蔔湯、西米露、芝麻糊。有時去得多了,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因為通常是一群群女生圍著攤擋愛吃這些小食,而男的則相對少一些。
當然,這裏的椰子清補涼也很有名,也很愛喝,但街頭擺的太多,參差不齊,但不是每一處都是正味好吃的。至於海南粉、後安粉、抱羅粉,還有文昌雞等海南四大名菜,更有其獨到之特,為人們瞭解,不多說。

(六)
我聽不懂也學不會海南話,但不等於對海南話不感興趣。就說瓊劇,在海口各在街頭,常常一到晚上就會瓊劇團過來搭台表演。但凡碰到,我都會跑去看,瓊劇跟我廣東那邊的粵劇相似,只是唱的方言不罷了。因為每有瓊劇演出,往往在街頭搭台表演供老百姓欣賞,都是免費的,很市民大眾化。對我而言,演出會投放唱詞字幕,聽不懂但看到懂。
海南話很難學,這幾年的經歷告訴我,要想學會海南話那是沒什麼可能的,一句話:太難學了。但有幾首海南本地歌曲,我喜歡聽,也會哼上幾句,比如馮磊那首非常流行歌曲《老家海南》就很愛聽愛唱:椰子樹棵,儂放過肥,今春逢著花開…… 
(七)
很記得在廣州工作的朋友來海南旅遊,我帶他遊海口市區。站在西秀海灘,望著海面、天空,朋友感歎說這裏的朋友空氣、環境太清新了,太讓人陶醉了,人的心情一下開朗許多。
說到城市污染,朋友就講到一個有點黑色幽默的都市新聞:說那邊城市曾有一名婦女因想不開跳河自殺,撲通一聲跳下去了,正當人們要下去施救時,結果她自己爬上來了。問:怎麼跳下去又爬上來了?答:下麵的水太髒太臭了,不跳了。
帶著廣州朋友在去海瑞墓、明珠廣場、海口老街等處遊玩,一路打的在城市穿梭,這下朋友開始納悶了:我的老天,街上走了這麼久,竟然見不到交警的身影,而廣州幾步路就有交警。我答:相對來說講,或許因為這裏的交通不算差吧。
我告訴廣州朋友,海南的豬是黑色的,而且通身是黑的。他驚訝:豬不是白色的嗎?怎麼會是黑色的。我說,你不知道,我剛來海南時,當我告訴海南的一個朋友,說我家養的豬是白色的,他也驚訝:不是吧,豬竟然有白色的?!
其實類似新鮮事,在海南有很多。比如同事王書記就說他們臨高那裏的波蘿蜜樹很有靈性、村前村後才能長得好,且老人家逝世時,樹也跟著枯死;比如這裏的鄉下小孩一到冬季時上面穿厚棉襖,下面卻赤著腳穿拖鞋,習以為常等等。

(八)
很難得在海南幾年,跟單位同事一起工作生活能夠其樂融融,大家如同一家人很是融洽。對此心存感激,這由此讓對海南島充滿無限的想念。
全體成員偶爾會一起去火山口、去瓊海漂流、去臨高角接受“黨性教育”等等。很記得在火山口地質公園,劉姐的兒子小呂被安排和王書記的女兒小怡一起照相,小呂興奮地接受了。等到大家安排小呂和媽媽一起拍照時,他竟然顯得靦腆地大不樂意拍了。大家就開心笑說話了:人家是重色輕友,怎麼可以重色輕媽啊!
在去瓊海漂流的路上,關姐問小怡:如果你去了國外,不懂英語,又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你會怎麼辦?小怡答:“那就說普通話”再問:“如果人家聽不懂普通話呢,怎麼辦呢?”小怡答道:“那就講四川話!!”。原來在她的眼裏,學會四川話可以走遍天下,不知道對那些苦學漢語的外國人來說,這算不算是一個好建議。

(九)
有一次晚上在海口萬綠園散步,我對一位海口工作的美女講:真的好希望五十年後的今天,我依然可以和你在這裏一起散步……誰知對方不知其意,無所謂地說:沒什麼啊,只要大家都這座城市上班工作,那很容易做得到的嘛。暈
而曾經一位海南本地的同事則以他的經驗告誡說:“在海口,有些女孩子如果喜歡一個人的話,會很主動,很開門見山的;如果不喜歡,無論男的如何追也是枉然。當然,海南各市縣的女孩子性格各有不同的”。對此,我不置可否。
聽很多人說過,當地報社也作過相關的報導,各地有各的狀況,但大概來講,東部的女生更靚麗一些、溫柔一些、精明一些、勢利一些。而西部的則強悍一些、能幹一些等等,眾說紛紜,畢竟有點遺憾我沒能再據點留意觀察。

(十)
有關海南記憶有太多太多,無法講完,也分不清哪些輕哪些重,只能略作零散的生活點滴了。從來海南到離去,一直以來依然有許多人問為什麼會從廣東跑來海南?其實我也說出什麼具體根由,我能說“因為愛所以愛”。海南,將來我還會再去的。
內地著名歌手田震有一首非常動聽、傳神的歌叫《月牙泉》,其中有歌詞是這樣的:“就在天的那邊/很遠很遠/有美麗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鏡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樂園/從那年我月牙泉邊走過/從此以後魂兒繞夢牽/也許你們不懂得這種愛戀/除非也去那裏看看/看那,看那/月牙泉/想那,念那/月牙泉。”
其實,于我而言,美麗的海南島就是我心目中的“月牙泉”。(黃英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