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2008
中秋莳花
K,
月圆的那个晚上,正和MAYBOY黃昏廝磨,接到姐妹瑩的電話:來不來拿點玫瑰花兒?
拿什么?玫瑰?小女子我立刻暈了。
“啊呀,家里還沒有花瓶呢!”我順手從架子上拎下肥仔留下的一個雪碧瓶:“哎哎,拜托,等會兒幫我把它變身個鄉村花瓶吧。”
聲音還在身后,一溜煙俺已經跑下樓。
你知的,我這人最經不起誘惑啦。何況,是花兒,還玫瑰,云南的?
瑩住在臨湖的院子里,一進門撲面就見一落地半圓大窗,波光是跳進來的,在屋頂閃爍。
“快看,我這茶吧!”瑩大概好中意自己的茶藝吧,已經念叨了兩天了:“黃昏時,我就坐在這兒品茶,看夕陽。日子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快讓俺享受享受你這湖光搖椅:))看來俺來對地方了。”
“是啊,這地兒最適合你們舞文弄墨的人了。快寫,快寫……:))”
瑩是昆明人,待在這湖光山色的鄉間已經整整兩年了。
“咋樣,俺這兒還算小資吧?有時在這里待久了,回昆明都嫌鬧。”
“嗯,夠小資了。俺是一心來當村姑的,咋一不小心給你拖下水啦:))”
“小資,小資,再來點酒?五味子酒,朋友送的,喝了晚上特好睡。”
“喔,完蛋了!徹底下水:))”
“知道么,海南最好的五味子酒在儋州東坡書院。館長每年請人釀個百來斤清酒,然后就灌在壇子里,存在書院的閣樓上,泡上紅棗、五味子。不到書院小樓“開飯”,就飲不到呢。”
……
瑩帶我去看花兒。哇呀,好大一“捆”,粉粉的,泡在桶里。
真的是“捆”啊,瑩說:下午去了苗圃,這花兒當真論“捆”賣。瞧瞧,這么一大“捆”,才二十塊,我都不好意思。
村姑聽了,立刻世俗地想起昨天路上打劫大白菜。村民說:你多給點兒。俺就給了兩——塊!看那老伯樂的。
K,明了吧?俺撫仙湖地界兒,花兒啊,菜啊,不上秤的!!
瑩看來是蒔花“老手”,高腳廣口水晶花尊,專業的蒔花剪子,一應俱全。
花尊一溜排開,高高低低,瑩好自如捻起一枝枝的玫瑰,或剪或批或去刺,長長短短,花兒們就各自熨帖地立在花尊里了。
小女子我初次見識這陣勢,甘當小工。
“去刺,看來是最后一道工序了。”
“NO,你干的這‘脫衣’,才是最后一道呢。”
“嗬嗬,驚艷吧:))”
正玩兒,瑩的電話響了:“嗯,在我這兒。我們正小資呢。來吧。”
“喔——,才一會兒不見就找來啦。一定是怕我給你帶壞了:))”
“不會吧。咱可是良家婦女。”
“那,就是怕俺把你給帶壞了@@@”
MAYBOY來得挺劃算,把最后一點五味子給享用了,瑩還找出兩包精品云煙和紅塔山,又請我們欣賞裝在好重陶罐里的普洱茶餅。
嗬嗬,一夕之間,煙酒茶都全啦。
嗚呼,我的村姑生活。
MAYBOY幫我捧著打劫來的水晶花瓶玫瑰花回家,俺緊緊地跟著,拍他:))舉頭,好圓的湖月,卻不敢喊上他一起賞。怕摔了,不是他,是俺的花瓶@@@
清晨,拉開窗簾,湖上已泛波,窗外的翠柳,室里的花香,唔,趕緊找條長裙,美美地配上這一天。
線上遇到瑩:“謝謝你的禮物!這下湖光山色,花好月圓,全喇@@”
人月團圓在中秋
文章日期:2008年9月17日
【明報專訊】尋人,永遠是一個感人故事。
尋找一個人,必先有一個條件,就是失去一個人。
所以,尋人像一齣戲劇,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失去一個人。好端端失去一個人的聯絡,不知不覺的無奈。
第二部分是找尋。茫茫人海,如何找一個人?他的背景,他的個性,他的線索,重新組織,充滿可能,有時滿載希望,有時充滿失望。
第三部分是結局。茫無頭緒,大海撈針,刻舟竟能求得劍,興奮並非必然,不是每一個尋人故事,都有結局。大部分不是沒有結局,便是充滿悲傷。
家好月圓的中秋節,香港電台 《開心日報》搞了一個人月兩團圓的尋人熱線。
一個女子尋找失散三十年的母親。她在澳門長大,小時候,父母離婚,她跟父親。她記得小學三年班,母親來過學校,隔校門探她,後來,後母阻撓,不准她再見母親,自此失去聯絡。最後消息,是母親獨自離開澳門來香港打工。
三十年不見,依稀記得,母親有個養女,曾有聯絡,漸漸又失散了。毋須亂世,人與人的線索,就像一頁又一頁被撕走的日曆,年月過去,人就在日子裏失去影蹤。
中秋前夕,她打電話尋母親,年過八十的母親在收音機旁聽到一女子,似曾相識地訴說自己的故事,遂打電話上來尋女。一日之後,三十年前在澳門失散的親生女兒,隔了一江秋水,香港重逢。
讓骨肉團聚,是因為一個電話,一個電台節目?統統都不是,是來自一個女子三十年來的思念。
尋人,在大氣電波訴說掛念,恍如在世界中心呼喚了愛。
[林超榮 lamchiuwing2004@yahoo.com.hk]ask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