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2008

林奕華張艾嘉 VS a gap year


K,
今天是肥仔長尾巴的日子。
其實,昨天在飛往昆明的機上,空姐就已經反復問了幾次:先生,需要點什么?弄得肥仔有點郁悶:MA 俺還可以當一天少年兒童唉。MA:噢,一米八的那一種:)氣得肥仔翻翻白眼兒。

今早,MA想辦法弄了雞湯、竹筍、青菜、雞蛋長壽面,在鄉下清早就給他過上了生日。
這會兒,在撫仙湖畔可以聽濤看柳的屋子里,肥仔戴著耳機坐在對面眼睛盯著電腦。
MA問:您屬于哪類小迷糊?是不是需要失戀的那一種?
肥仔看看我,嘴一歪:不知道。(頂著一個雞窩頭,一口氣吃下五根長香蕉。)

建立只屬自己的syllabus吧
記林奕華張艾嘉對談@創意書院


文章日期:2008年6月25日
【明報專訊】這次張艾嘉與林奕華的對談講座叫做「他人笑我太瘋癲:如何變得有創意」,瘋癲由對談的題目開始。林奕華拋出來的題目是「Truly, madly, deeply: how one becomes creative」。看見madly一字,瞬間想起古裝扮相的周星馳,邊搖頭邊吟哦唐伯虎的「別人笑我太瘋癲」。
對談乃日前香港兆基創意書院開放日的節目之一。天氣雖然陰晴不定,然來者不少,幾乎坐滿四百座位的劇院,當中不少是創意書院學生的家長,聽兩位講者討論之餘也順道了解創意書院。
林奕華偶遇「瘋癲」:當我碰上榮念曾
林奕華先就「瘋癲」打開話匣子,說藝術家感覺上總有點瘋癲。張艾嘉隨即由此而連繫到藝術家的「專一」。專一重要,因為那其實讓人做好自己的創作,還是一個自我認識的過程。林奕華提到他年少時是如何鍾情於張艾嘉的電影,會找她的所有作品來欣賞。這種沉溺(沉溺還包括十一歲時矢志要認識姜大衛,可惜信件未寄出就給母親發現並滅了)除了讓人更了解自己熱中的事物,還能幫助自己建立一種只屬於自己的syllabus。這課程與正統學校的課程不同,因為這課程是獨一無二和私人的,而且自己為自己度身訂做,與個人的興趣和稟性關係最大。
對林奕華而言,學校的作用,正正在於幫助學生發掘這種種因人而異的「個人課程」。所以學校的制度其實遠不及老師重要,而老師的職責就是讓學生發掘和認識自己,讓他們走出自己的路。學校應該給學生更多創作的空間,因為創作背後的精神每每能幫人建立自信,協助青少年人從種種社會規範走出來。林奕華舉了自己做例子:因為社會和朋友之間的壓力 ,他在最迷失的時候原來想過自己成為一個會計師,直至他遇見在香港藝術界舉足輕重的榮念曾。他回憶說,那時候他就像榮念曾的學徒,不斷看他在看的書、聽他在聽的音樂,但同時又不想成為他的翻版,所以便努力建立並且發現自己的personal syllabus來。
當然,林奕華最終還是沒做成他的會計師,但香港從此卻多了一位藝術家。
張艾嘉退為保守母親:也應給家長上創意課
張艾嘉當日的身分比較特別。她一方面曾是個在一個極自由的環境中成長的年輕人,一方面是位聽見兒子說要放一年gap year便本能地差點開口責罵的母親,一方面是創意書院校董。因此,在整個對談當中,張艾嘉不斷在她眾多的身分中來回往復,時而懷緬,時而展望,但故事總是說得娓娓動聽。
張艾嘉從她的少時經歷講起。她說,在中學時期已自知並非讀書的材料,所以很早便決意出來工作,多作嘗試,結果她找到電影。只是愈做就愈發覺自己的不足之處,這迫使她不斷學習。知不足而後學,林奕華口中那種個人syllabus才因而漸漸形成,這大抵就是張艾嘉自學與自我認識的門路了。
林奕華覺得張艾嘉是個幸褔的人,因為她年輕時竟能這樣自由地實踐欲望,很早就接觸過很多不同類型的電影、嘗試過不同的電影工作崗位。加上張艾嘉小時候從台灣來港,很早就有接觸不同文化的機會,更難得適應得那麼好。林奕華由此帶出,溝通能力將是下一代最重要的能力,因為下一代在香港以外工作的機會愈來愈高了,子女日後要是在瀋陽或重慶工作,真是半點不用出奇。文化藝術的教育有意思,不是因為他最終會使人成為藝術家,而是因為兩者都與溝通有緊密的關係。
但林奕華也明白張艾嘉身為人母的矛盾。一方面想子女擁有自由意志,一方面又怕他們受傷,但無論如何,父母還是應該一早意識到子女有天是會離開自己的。子女反而要幫助父母「relive their youth」,學校也應開辦專給家長報讀的創意課程,讓他們重新年輕起來。對於張艾嘉的兒子提出要放一年gap year,林奕華笑言其實毋須mind the gap;眾大笑。
迷失?走回喜歡的路 太自我?待他失戀吧
主持人問到二人對兩類青少年人的看法和忠告:一類是因找不到目標而覺得迷失的,另一類是恃有才華或者因早有目標而變得自我的。張艾嘉回答說,或許是性格使然吧,自己年輕時少有迷失的機會。強烈的好奇心使她不斷嘗試,先是唱歌,然後是電影,最終還是覺得電影比較適合自己,興趣也較濃,便一直做到今天。她想起有次跟張瑪莉聊天,張瑪莉說退休真好,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問張艾嘉退休後想做什麼。張艾嘉笑說那刻覺得真心虛,因為自己原來一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莫非退休便要做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關於少年人的迷失,林奕華提到學業成績。部分年輕人覺得迷失,是因為成績雖然最能給他們信心,但那些學科或者知識卻又不是他們最感興趣或者認同的。結果在大學讀生物的不喜歡生物,回頭又覺得太遲。林奕華再次提到文化藝術。那是可能的出路,因為它除了可以幫助人溝通,還是因為它能使人在sense and sensibility兩方面得益,而情理兼備在這個變化急速的社會裏頭實在太重要了,對認識自己也有幫助。
問題是,家長放心讓子女在文化藝術方面發展嗎?很多家長不放心,林奕華覺得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未脫離難民的想法,而且還將這想法投射到子女身上。對他來說,藝術家與醫生律師不同,是因為藝術家每天都需要很多很多的運氣才能把事情做好,而這足以叫很多家長不安了。但人生本來就沒什麼保證,何不放開懷抱讓子女多嘗試多碰壁呢?
對那些因自覺有才華而自我的年輕人,林奕華的看法更簡單。答案就是毋須理會,然後待他失戀。失戀讓人質疑自己的重要性,他說自己就在失戀學到很多道理了。
張艾嘉和林奕華在對訪的末段與在場觀眾一起討論問題,題目主要環繞創意教育。發言的朋友不少是學生的家長,有的對創意教育半信半疑,但大抵對創意教育抱持相當樂觀的態度。有趣的是一位觀眾的夫子自道:雖然以前對電影充滿興趣,但結果還是沒有成為電影人,而成為了林奕華沒做成的專業會計師。但因為興趣使然,她最終還是沒放棄文化藝術。
吳志森當天也是座上客,他問了個相當深省的問題,其實值得更多人一起思考,就以他的問題為本文作結好了:為什麼到現在才有一間創意書院?為什麼大家對創意教育還是充滿未知、充滿猶豫呢?
[文/郭梓祺 香港兆基創意書院老師]
百厭仔係叻仔
文章日期:2008年6月25日
【明報專訊】天水圍的高樓上,百厭姊弟爬牆落街,二百幾呎高空,風吹髮亂,命懸水渠,兩隻小蜘蛛膽正命平,無懼跣腳跌死。讀此奇聞,讀者嘖嘖稱奇之餘,亦感心慌腳軟。

街坊謂,此小姊弟平日甚是百厭,偷食執垃圾搞搞震。腦海裏立刻跳出來衰仔形象﹕臉有污漬,手腳利落,眼放精光,指甲圍黑邊,踢拖鞋遊蕩街頭……

他倆周身無「蚊」,空肚捱餓,但眉精眼企,不靠父母「自食其力」。常人眼光,定必可憐窮小子無飯開,又怪那個二十六歲的老母其身不正,打機打到仔女都唔記得。然而,若把這些正常尺度暫時擱置,先不問誰對誰錯,單從這對小伙子的眼睛看,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家庭,他們的世界,會是一個怎樣的天地?

老竇老母無得揀。小小年紀,你叫他倆搵工跳槽「搬竇」不成!不過他們就在母親打機、懶的時候,離家出走,流浪街頭,用盡他們求生的本能玩通街、食通街,別人拋棄的爛生果,他們撿來挑一塊未枯爛的果肉充飢。不錯!他們係百厭精!但他們不百厭又可以做什麼來改變空洞的家庭?我們或許要倒過來佩服他們的生存韌力。對比今天中產家庭的皇帝女皇帝仔,鬆了鞋帶嗎,母親馬上跪下來快快為子女綁好;叫了杯凍檸檬茶嗎,父親馬上拿過為子女「篤」爛幾塊浮面的檸檬。而這則問題家庭新聞裏的衰仔衰女,其實就是什麼problem-solving教學中的精仔叻仔。壓在他們頭上是一個天大的problem,他們沒有被壓扁,反而愈壓愈勇,勇到爬渠落街,在渠路斷絕倒吊半天的危急關頭,從窗戶爬入鄰居廚房,安全落地。你話佢係唔係叻仔叻女?

[馬傑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