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2007

饕餮時間﹕廟街排擋玩“江湖”


可惜﹐那晚和阿L﹐喝得高興﹐竟然忘了﹐拍下些片斷﹐留下好時光。只好借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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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漫話﹕在廟街興記玩兒“江湖”

 廟街﹐在香港九龍油麻地﹐一直聞聽那里是香港最“江湖”的地方。

  香港以外的人知道這地界﹐多是通過電影。《廟街故事》里的吳倩蓮、《廟街皇后》里的劉雅麗、張艾嘉、《廟街媽兄弟》里的葉璇﹐當然還有《廟街十二少》里的劉德華、王祖賢、《食神》里的周星馳﹐很男女﹐很飲食。江湖有風乍起時﹐教人想逃﹔平日喧囂細膩處﹐教人沉溺。廟街電影﹐都真實得不像是戲。

  當年學習戲劇編劇時﹐苦于難找“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現實﹐故而一見到越夜越精彩的“廟街”﹐就如見到了香港地面兒生活的“真神”。想著﹐得在最對的時刻﹐以最對的方式﹐去“參拜”她。

  這日子﹐在寒冷的﹐冬夜﹐來了﹕

  與同事阿L星夜穿過廟街﹐去專放藝朮片的百老匯電影中心“淘票”﹐為了看譚家明執導影片──《父子》導演版的最後一場。據說﹐這位蟄伏了十七年的香港教父級導演﹐在片中教一貫俊朗的郭富城﹐懂得了什么是心中的“江湖”。

  那夜﹐為很“江湖”的電影“淘票”﹐倆女子不知為何就自覺很“江湖”﹐在廟街的攤攤檔檔里行走﹐也是風一樣地掠過。

  “看到廟街里那唯一的大排檔沒﹖盤盤碗碗﹐杯杯煲煲﹐叮叮當當太撩人。”我說。

  “你在想什么﹖”阿L問。

  “既然是唯一﹐一定有唯一的道理﹐那么多人在那里捧場﹐衛生一定也不用擔心﹐敢不敢今晚就去那兒‘醫肚’﹖”我說。

  一向良家婦女模樣的阿L﹐被我這饕餮客煽動了﹐答﹕“好﹗”

  于是﹐在燈亮如炬的窄街里﹐穿過舊書攤、古玩攤、小百貨攤﹐直奔街中段當街鋪陳的那家排擋。

  還沒來得及看清店名﹐就被位阿嫂五、六米開外遠遠招呼上了﹕“樓下沒位﹐直行﹐右邊﹐上樓﹐一樣傳菜啊。”

  那聲音并不高﹐但在那地界卻很“權威”﹐倆女子中了魔法般被完全支配了﹐就“直行”﹐就“上樓”。有傳菜阿嫂﹐小跑著搶了路先登樓﹐端著椒鹽瀨尿蝦﹐飄過的香氣襲人。“要吃這個﹗”我說。

  樓梯﹐窄的﹐陡的﹐鐵的﹐走上去當當響﹐後一個人像是走在前一個人的腳下。就想﹕這梯﹐很畫面感﹔這聲﹐很動作感﹔這景﹐很“江湖”感。

  窄梯之上﹐豁然開朗一大廳﹐不過樓層低矮﹐有大梁橫貫﹐過之得低頭。四壁粉白到頂﹐一掛掛工業用黑鐵風扇﹐在冬的夜也猛吹﹐大約為了換空氣。

  一圍圍簡易折疊圓桌﹐密密麻麻排開去﹐圍坐的竟然多是年輕人。同樣折疊的小圓凳﹐隨便拉來推去﹐牆角還疊著一摞。樓梯邊的狹長地段﹐一箱箱啤酒散放著﹕樓上的人﹐想喝了就去取﹐喊一聲告訴傳菜阿嫂就得。

  看別的桌上﹐多是南方常見的瓦煲﹐有煲仔飯﹐有菜煲﹐有湯煲﹐很質感﹐很熱辣。

  于是﹐和阿L叫了椒鹽瀨尿蝦﹐又叫有羊肉煲。“再要盤蔬菜﹖﹗再上瓶啤酒﹖﹗”點菜阿嫂的口氣﹐讓人無法置疑﹐好像說的是這店家的規矩。

  “阿嫂﹐水打翻了──”﹐我的話音未落﹐就見一片黑灰之間的抹布﹐旋轉著迎頭飛了過來。“我接﹗”像是拍電影“卡片”﹐玩兒了回“江湖”片橋。驚得阿L﹐睜了圓眼﹐張了嘴巴。

  之後﹐就動手剝那蝦﹕“香﹗”舉杯相碰﹕“干﹗”倆女子﹐喝粉了臉﹕“開心﹗”然後起身﹕“看電影去﹗”

  次日﹐阿L不醉了。見了我說﹕“怎么可以﹖兩個女人﹐在廟街喝酒﹖還在夜晚﹖我是有生第一回。”

  “有什么不可以”﹐我笑了﹐“下次﹐再去﹗那店家叫‘興記’﹐記住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