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2008

屏东大学生到了海南岛



台湾与海南大学生台联夏令营一见如故 稿 号:0807050163
作 者:叶霖嘉 字 数:708 版 本:4
题 材:科教文卫 体 裁:消息 稿件来源: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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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社海口七月五日电 (叶霖嘉)今日中午,来自香港的南方CZ3078次航班降落在美丽的椰岛海南,机上有来自台湾屏东大学的三十六位师生,他们将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和海南师范大学的八位研究生一起,共同参加全国台联“二00八年台胞青年千人夏令营”海南分营活动。
屏东大学的学生刚下飞机就和海师大的学生聊得火热。在互相介绍之后,便开始聊起台湾和海南岛两地不同生活体验。开营仪式结束后,两地师生们拥抱、合影,气氛热烈。
两岸师生相聚,首先谈论起各自家乡的特色食品来。家住台南的吴珮嫣告诉记者,家乡的饮食偏于甜味,人们喜欢把冰糖和肉一起煮成浓稠的汤,浇在饭上吃,叫做“鲁肉饭”。而海南的“盖浇饭”也是这样烹饪而成的,只是海南人偏好咸味。谈及台湾冷饮“珍珠奶茶”已风靡内地的现象,海南学生就极力向台湾朋友推荐一种叫“清补凉”的海南清凉小吃,言称“不吃清补凉,就等于没来过海南呀”。
来自台中的蔡佩君说,她要用眼睛观看海南岛的风景,用耳朵聆听海南岛的声音,用心去体会海南人的热情。此次海南行将会成为她“推真”考进研究所的重要条件。
教育自然也是两地学生互相交流的共同话题。据蔡佩君介绍,在台湾,本科生要考入研究所有两种方式,一种和大陆相同,采用传统考试模式,合格者被录取,另一种则是“推真”,意思是将自己大学四年的真实经历汇编成文,由专业课老师推荐报送到所要考取的研究所,经过研究所审核认定后,不用参加传统考试就可入读研究机构。 今天下午,台盟海南省委会副主委蔡扬生向海南师范大学营员代表和屏东大学营员代表授予营旗。之后,两岸学生共同参观了海南师范大学生物多样性博物馆。(完)

林輝:藏地騎行




藏地騎行 ——我所遇見的善良和強韌
文章日期:2008年7月5日

【明報專訊】編按:質樸而充滿精神文化色彩——長久而深刻的「西藏印象」,自「314」藏獨運動始,被有意無意地洗刷了一次。仍身在西藏的林輝踏單車跨越高山大湖,其經歷或已如很多讀者所能想像。然在此刻,代表達賴喇嘛的使者進京談判之際,作者筆下的靈山秀水,素顏笑靨,猶在訴說一種輕省的超越:寧謐絮語之於紛擾政治論爭的超越。
離開拉薩後,我沒有選擇大部分騎行者都會走的318國道,而是往山南線走,路經澤當、曲松、加查、米林等地,然後在大城市八一重新走上往川、滇的318國道。八一之前這段路,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什麼遊客,更別說騎行者:一來由於「政治原因」,這段時間來西藏的人比過去同時間少得多,二來因為山南這路線本來就比較少人走。獨自騎行本來就孤獨,加上天氣時陰時雨,這麼一來就在山南度過了半個月的孤獨時光。也不知道互聯網是好是壞,它將我連接到我熟悉的世界、將我和同聲同氣的人連繫起來,即使我其實身在千里之外;可是有時也會自我質問,到底這樣又是否把旅行的意義打了個折扣?但無可否認,這確實是將孤獨打發掉的一個有效方法。
但更好的方法,是遇上特別的人、有趣的人、令人咋舌的人、令人感動的人。打從八一起,便開始遇到其他旅行者、騎行者,他們都是從四川或雲南來,以拉薩為終點的;反方向行走的我要遇上他們也就更容易了。有時在路上迎頭相遇,通常都會停下來寒喧兩句,交換一下資訊,然後臨走前總會互相鼓勵,一句同是來自騎行者的「一路平安」夠讓人窩心一陣子。記得半年前在雲南德欽,我在飛來寺被困大雪之中時,遇到了一位香港來的騎行者,他一個人從拉薩騎單車出來,以香港為目標;他叫自己做一平,就是一路平安之意。回想今天我騎單車回港的決定,也有很大部分是受他所啟發的。我當時覺得單車旅行本來就有點不可思議,何是經西藏的天塹到香港,幾千公里的路,怎可能?就算可能,我的騎行經驗最遠也不過是大埔到大尾督,單車旅行恐怕不是我做得來的吧。然而原來一平以往的騎行經驗也不比我多,只是憑一股「別人做得到,我也做得到」的傲氣便出發了。
傲氣這東西,我也有。四月我在尼泊爾獨自徒步Annapurna,冒風雪好不容易上到MBC(魚尾峰大本營),立刻走進餐廳連喝了兩杯熱奶茶,看屋外的風雪一點沒有減弱的意思,漫天大雪間還打起雷來,便打消了繼續向上升海拔四百米到ABC(Annapurna大本營)的想法。這時候,身旁的一家三口卻背起了背包要出發,我一看,一個男人,一位女士(該是他太太),兩位都未夠四十歲吧,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看他們三人朝風雪交加的雪地走去,我想了想,便改變主意,拿起背包繼續往前走。其實動力就是一種很愚笨的驕傲感:豈有此理,連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都敢繼續走,我要是不敢的話那也太沒用了吧?於是,我再在風雪和雷電中走了個半小時,在路上我從後追上了那一家三口,然後到達了海拔4130米的大本營。滿身白雪、凍得發抖的我還在溫暖的餐廳中啃了一排黑朱古力獎勵自己。驕傲雖然愚笨,但愚笨的人往往也有回報的:第二天一早我在大本營看到了生命中其中一個最漂亮的日出,金光打在雪山之上,仿如置身天堂。
雙腳去丈量生命的長度
那天由海拔3000米的八一出發,幾經辛苦,騎單車到達了海拔4500米的色季拉山口。西藏人認為山和湖都是神,在每個山口都會佈置滿經幡,而我每當看見這些經幡都會感動不已,不是宗教原因,而是因為這代表上山的路終於過去,接下來就是輕鬆得多的下坡路了。在色季拉山口我遇到了另一個正在休息的騎行者,他也是一人一騎,而且帶帳幕,從青島來,要往拉薩去。他說他走了38日,走過了5000多公里,只有5天是住旅店,其餘的日子都是住帳幕。我算了算,天啊,38天走5千多公里,那豈不是平均一天走差不多150公里?他說,是啊,我由早上6時走到晚上9時,而且天晴也走,下雨也走;在內地的路比較易走,那時動軏一天走200公里!說來慚愧,我自己平均一天走80公里,最長的一天也不過走了11小時,但也已把我累死了。雖然不認為踩單車要趕成這個樣子,但對他的體力和毅力卻是佩服得緊。
誰知同夜,我遇上了另一個讓我更佩服的人。在魯朗的一間飯店,我認識了兩位正徒步進拉薩的人,其中一位叫張紅從,跟我同年,也是28歲,已經徒步走了十個多月,由老家河南出發,經過湖北、重慶、川、貴、滇,最後以拉薩為目標。他徒步旅行的目的,你猜猜是什麼?是減肥,對,是減肥,而且極為見效!他出門時,體重103公斤,走了差不多一年,已經減掉了27公斤,離目標30公斤只有一步之遙。他的同伴,是個22歲的小伙子,之前他和一班朋友用「尋找徒步的樂趣」的方法徒步——就是走得累了便坐車,最重要是大伙兒都開心。後來他遇上了張紅從,便跟他一起走,方法也由「尋找樂趣」變成「堅持下去」,現在的他聲言死活也不坐車,要堅持走完這一段。堅持,那真是說到我心坎去了,多少次當我騎得累極,心中都會有「放棄吧,坐車去吧」的衝動,可是到底我還是堅持下來了。也只有堅持,才能體現騎行或徒步的意義,是快是慢不要緊,量力而為,可是卻只有堅持才能發掘出不為己知的可能性。
回溯我對西藏最早的印象,其實是來自余純順的《余純順孤身徒步走西藏》。這位余秋雨稱為「壯士」的旅行者,是中國第一位徒步走過西藏五條天塹的人,書中他對藏人善良虔誠、對西藏自然的險和美,都有深刻的描寫,也在我心中刻印下不可磨滅、要到西藏走一次的欲望。那時就覺得徒步是一種高不可攀的旅行方法——今天依然覺得徒步非常困難,但正如當日覺得單車旅行也是高不可攀一樣,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因為那種愚笨的驕傲,背起背包走我自己的路,用雙腳去丈量生命的長度。
如我們對她/他們笑……
或許經歷過「314」之後,很多人透過媒體對藏民有了不同的印象和看法,當中充滿了許多不解和偏見。我在西藏前前後後也留了3個月有多,很同意在拉薩開了咖啡店的香港朋友Pazu說的一句話:「來了西藏後而沒有感受到西藏人的友善,最好先要檢討一下自己,到底是否自己不友善在先?」當然,樹大有枯枝,每個民族每個社會都有不好的人,但總的來說,西藏人到底是個純樸善良的民族。他們固然可以慓悍,但只要你對他們笑,他們會對你笑得更開懷。那天我在通麥冒雨騎行,通麥天險是川藏路上有名的危險路段,塌方、飛石、泥石流在雨季是家常便飯,不知多少汽車和生命葬身於此。騎行當中,我被一條因天雨而出現的小河擋住了去路。小河約有20米寬,水雖然只有半條小腿深,但水甚冷,水流也甚急,我唯有把鞋脫掉,涉水推車過河。這時有一個藏民少年,14、15歲,要來幫我忙,但我卻本能地謝絕了,因為我知道少年其實是想討錢,而我又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應付。我雖然謝絕了,但少年還在旁邊幫我扶車帶我過河。過了一半,我便知道我低估了這河水,雙腳被冰得刺痛,而且水也愈來愈深,我不得不在河中的小片碎石地上休息一下。這時少年二話不說,便獨自幫我涉水把車推過河了,我那時是心懷感激的,也打算給他五元十塊作為酬勞;到我也過了河,拿出錢包一看,卻發現只有百元紙幣,沒有零錢。於是我在袋中拿出了四條朱古力條,買的時候是一元一條的;我跟少年道歉說我沒有零錢,給他這些朱古力,希望他不介意。我把四條朱古力條塞到他手中,他呆了一呆,我還以為他覺得不夠,誰知他卻只拿其中一條,要將其餘三條朱古力都還給我,原來他覺得 太多了。我打從心底感動出來,當然沒有拿回那三條朱古力,而且硬迫他把朱古力都收起來。
我有點餓了,於是問他吃過飯了沒有,他搖搖頭,我便拿出一包餅乾出來,塞了幾塊在他手中,和他一起吃。吃吃,他用蹩足的普通話告訴我,他爸爸早死了,只 有媽媽,所以要找些小活掙點錢;他又試騎我的自行車,說希望可以儲錢,也買一輛,有人告訴他100元左右就可以買到——我當然不敢告訴他我花了2千元買了這 輛山地自行車車。吃聊,餅乾吃完了,他拿出剛才我給他的朱古力條,自己拿了一條,然後遞了一條給我,堅持請我和他一起吃。我抵不過他的堅持,一人一條朱古力吃吃;看他純真的笑容,我知道我快要忍不住眼淚了,於是快快再次騎上單車離開。在車上回頭向他揮手告別,我感受齒頰間那尚餘的朱古力味,我知道那是最美的味道——那可是人性最美的味道啊!
如果說,獨身上路是一種歷練,那麼這種歷練既是孤獨的,同時也離不開其他人。就像電影Into the Wild中描寫的那位美國年輕人Christopher McCandless,雖然他因為對家庭的失望、對社會的厭惡而捨棄一切,以旅行來尋找真理,但他也在旅途中遇到的人身上經歷到人性的美和善,即使這些人其實都是不完美的平凡人。電影中,Christopher 對那位妻兒死去、不願旅行的老人Mr. Franz如此說:The core of man's spirit comes from new experiences——離開城市、離開固有的身分,懷開放的心去尋找另一種生活和生存的可能性,與其他人的靈魂互相碰撞,才能找尋自己、確立自己、堅固自己。信矣。
[文、圖/林輝]

鄭培凱寫克勞代爾(Paul Claudel)

異國風情
文章日期:2008年7月5日
【明報專訊】清末民初有大批西方殖民者與冒險家來到中國,也有一些從事文學創作的人,為了追求異國情調,或是為了追尋與構築自己心目中若隱若現的夢境,不辭萬裏跋涉,遠赴馬可波羅描繪的中國。他們與大多數西方殖民者相同的,是居住在中國的主要城市,生活在華洋雜處的文化環境中;不同的是,他們對身邊事物觀察入微,還對自己地位的高高在上有所審視。雖然眼前是貪污腐敗的政府與統治階層,是貧窮骯髒落後迷信的人民群,他們卻能從中發現超越時空的水晶球,透過現象追尋中華文化的本質,嚮往歷史文化積澱的超越意義。更重要的是,作為文學家,他們汲取身歷其境的實存經驗,寫出個人獨到而深刻的生活體會,探索異文化給自己帶來的心靈衝擊,思考文化環境與文學想像的關係,創作出重要的文學作品,影響了後世。
克勞代爾(Paul Claudel,1868-1955)是法國著名的文學家與劇作家,同時也是一位外交官,於1895年7月由法國出發,先到上海,然後在福州、漢口、天津等地擔任領事的工作,在中國生活了15年,到1909年才返回法國。1895年是光緒二十一年乙未,也就是甲午戰爭中國戰敗的第二年,李鴻章在4月間簽訂了《中日馬關條約》,割讓台澎與遼東半島,賠償軍費二萬萬,還有其他的屈辱性安排。俄國看到日本勢力直接侵入東北,不禁大為眼紅,偕同德國及法國介入干涉,照會日本政府,要求放棄遼東半島。到了五月間,日本受迫歸還遼東半島,但又反過來迫使清政府加償白銀三千萬,算是退還遼東的「贖金」。之後的兩個月內,清政府大舉外債,向俄國及法國合借了大約一萬萬白銀,以支付對日賠款。克勞代爾來到中國的時代背景,正是中國國勢瀕於危亡之際。再來就是戊戌變法、義和團之亂、八國聯軍、一直到光緒與慈禧病逝,克勞代爾都在中國,身歷其境,可說是中國近代史的見證人。
他在1895年底,給巴黎的象徵派詩人馬拉美(Stephane Mallarme,1842-1898)寫了封信,說「中國是一個古老的國家,錯綜複雜,令人目眩。這裏的生活還沒有遭到精神上的現代病的感染……我厭惡現代文明,而且對它總感到十分陌生。相反,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很自然、正常。」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身處時代風雲的浪頭,忘了自己身分是法國帝國主義在中國的代理人,滿腦子只想東方文化所引發的想像與象徵。隨後他為《巴黎雜誌》寫了一系列散文,以散文詩的文體,凝聚他在中國的見聞,把異國風情轉化成遨遊詩境的探險。
他走進中國的園林,看到了獨特的景象:「天色已近黃昏,我走進方方的院落,全園在目,一覽無餘,景觀的規模異常雄偉,令人想到混沌初開,水岩賓士的景象。是誰把這偌大的石堆雜拌兒整個地傾倒了?……這小小的一角真像大自然那樣無法解釋,看上去也像大自然那樣寥廓而紛繁……我凝視這一片淒涼景色,內心深深感到震驚。」這個身處異國的法國人,全然傾心於中國歷史文化的積澱,可算是個不合時宜的帝國主義者。
[鄭培凱 學者.詩人.著有《真理愈辯愈昏》等]

八萬卷一千七百年北川檔案“獲救”

300多名官兵紧急抢救北川县历史档案2008-07-05 06:41:55
来源:解放军报第1版
本报北川7月4日电 记者姜兴华、特约通讯员向辉报道:今天,成都军区驻滇某集团军紧急出动300多名官兵,赶往已封城50多天的北川县城,抢救档案馆废墟下的历史档案资料。
北川县档案馆保存着大量记录和反映羌族文化的图片和史料,还有大量珍贵文件。在“5•12”大地震中,北川县档案馆整体倒塌,所有档案资料全部被埋在废墟里。
“抢救档案,就是抢救北川历史!”接到上级命令后,该集团军300多名官兵火速奔赴现场,挖掘被埋在废墟下的历史档案资料。
“绝不能让这些珍贵的历史档案第二次损毁!”现场指挥作业的某摩步师政委高伟说,档案馆的建筑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给挖掘工作带来了一定难度,利用大型机械作业如操作不慎,容易对档案资料造成损毁。13时30分,挖掘机对作业现场周边的残垣断壁和垃圾进行清理后,官兵开始用扩张钳、切割机等专业工具一点一点地挖。最后,官兵直接用手刨开埋在档案柜周围的瓦砾,小心翼翼地把一件件珍贵的历史档案取出来。官兵们连续奋战,但没有一人愿意停下来休息。
“这些档案记录了北川1700多年的历史,绝大多数没有复印件。尤其是民国时期的8000多卷,被列为国家重点档案!”据北川县档案馆馆长苏义德介绍,北川县档案馆一共保存了近8万卷各种历史档案资料。如果不及时抢救,将对羌族文化遗产造成严重损失。负责向地方交接档案资料的副师长刘黔生告诉记者,今天共抢救出档案资料3万余卷。

考生最想说的还是地震

亲历地震灾区延考 考生最想说的还是地震(图)

在德阳“病房考场”内,4名东汽中学考生正在填写答题卡。新华社

  “女儿,不要有压力,高高兴兴地考试,高高兴兴地出来,爸爸在外面等你。”昨天上午8点10分,45岁的尹显友匆匆从北川擂鼓镇赶到绵阳长虹培训中心。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10多分钟的等待后,他在北川中学读高三的女儿尹秋茹一路小跑走了出来。总算见到了女儿,零食饮料送到了,而且看样子她的状态不错——尽管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看着女儿离去背影的尹显友,还是特别满足和开心地笑了。

  把尹显友定格为一个镜头,慢慢前推,是灾区高考首日绵阳长虹培训中心考点的大门口,数十位考生家长一如尹显友般深情和期盼的目光投射其中;再往前推,是四川、甘肃共计101个考点的门前,无数道这样的目光把12万灾区考生送进了属于他们的人生赛场。

  考场戒备森严,杜绝任何干扰

  醒目的指路牌、警示牌以及随处可见的警车、警员使得在灾区寻找考点变得很简单。

  绵阳长虹培训中心考点专供900多名北川籍学生高考,其中包括600余名已在其中待了近两个月的北川中学考生。昨天上午8点刚过,记者赶到那里,曾经很冷清的铁门前人头攒动:带队的老师、送考或赶来与孩子见面的家长、走进或者走出的考生、维持秩序的警察保安,当然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采访证、记者证在昨天都失去了效用,大家只能和家长们一样,目送、眺望和等待。

  昨天下午2点20分,记者驱车赶到灾区最大的考点——容纳4000多考生的德阳建筑职业技术学院。排成数条蜿蜒长队的考生正在有序进场,幸运地获得了10分钟拍照时间后,记者发现,每间考场的前后都放着一盆用来降温的巨大冰块,陆续到达的考生有人已经入座,有人还抓着习题本在回顾错题。2点半,一直在旁“陪同”的保安和工作人员礼貌地把记者请出考场,身后,提醒所有考生入考场的铃声响了。

  记者随后来到一路之隔的德阳工程职业技术学院考点,此时包括东汽中学130多名考生在内的2000余绵竹籍贯高三考生应该都已就座,正等待发放数学试卷。记者沿着学院外的栅栏步行,试图寻找一处能近距离看到考场的视角,无功而返时发现,一辆警车一直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和驾驶座位上的警察寒暄才知道,记者因为戴着耳机,探头探脑,被怀疑是“意图利用高科技传递答案”。

  同样戒备森严的还有德阳人民医院旌南分院,给东汽中学汤雨、范琴、刘玉东、张强四位重伤考生准备的特殊考场位于医院5楼。记者赶到那里时下午的数学已经开考,医院的电梯已不停靠5楼,从4楼拾阶而上,紧急出口的门前站着两位警察,透过他们的缝隙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办公室考场”,汤雨他们正在埋头答题,隐约可听到屋内4台电风扇开动的声音。

  这一刻,我想和弟弟一起度过

  绵阳长虹培训中心门口,一处配有座椅、电视的考生家长休息区成了亮丽的风景。但显然,选择坐着看电视的家长并不多,他们中的大多数更愿意站在中心的门前,搜索着其实根本无法看见的考场。

  夹在家长当中的蔡琦琦一度被记者当成了考生,其实个子不高、一脸稚气的她是为弟弟而来,后者是北川中学高三7班的学生。这是一对命运坎坷的姐弟,父亲在12年前去世,母亲一直患有心脏病。为了给弟弟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蔡琦琦16岁中专毕业后便南下深圳打工,三年前弟弟高中住校,担心母亲无人照应的她放弃了已有小成的工作回到家乡,现在绵阳市内开了一家小店。

  1985年出生的琦琦有着和年龄相若的长相,经历的坎坷和说话的老成却远非同龄可比。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弟弟的学费已经连续数年独力挑在肩上,可她没有一句怨言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委屈,在她看来,弟弟是他们这个家的未来和希望。

  5月12日,正在绵阳看店的琦琦得到了北川地震的消息后,先把母亲托付给了亲戚,然后第一时间冲出去拦车。车行至擂鼓镇时已无路可走,她一个人步行了整整6个小时,终于在夜里2点多赶到了北川中学,弟弟安然无恙,哭着对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和所有的考生家长不同,蔡琦琦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弟弟自己来了。她了解弟弟,“如果他知道我来了,一定会来见我,但免不了情绪上会受到影响。”琦琦说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只想站在这个距离考场内弟弟最近的位置,陪他一起度过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天,默默为他加油。“弟弟已经很懂事了,一直喜欢电子科技的他这次决定报考军校,就是想减轻家里的负担,早点为家做贡献。我真不忍心再给他增添哪怕一丁点压力了。”

  中午12点,结束了语文考试的考生们陆续走出考场。尹秋茹像阵风一样冲进爸爸怀里,父女俩笑着到一边聊天了;一位在等待的当口买来一束百合花的母亲,第一时间把花塞到了女儿手里,母女俩搂着远去了……只有蔡琦琦,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给弟弟发短信:弟弟,考完一门感觉如何?回信很快来了:不要多问,不要多说,不要多想,考完以后再见。琦琦摇着手机对记者笑:看我弟弟多酷。

  不想提地震,可写着写着就回到地震了

  灾区高考语文的作文题是什么?几乎所有记者在接触到出场考生的瞬间,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个问题。标准答案是:以“我最想说……”为主题,题目文体不限,800字以上。

  这个高考题让大家在愕然之后又释然,可以体现地震,又巧妙回避了地震,留给考生无限发挥的空间,不得不承认出题者将灾区考生的特殊状况考虑到了细微处。

  在长虹培训中心考点门前,记者随机采访了6位考生,她们中有4人“说”了地震,另有两人选择了回避。尹秋茹的作文题目就是感恩,她说自己不到半小时就写成了近1000字的杂文,一气呵成。而在绵阳师范中学读书的付莹雪则告诉记者,她知道地震一定有很多人提到,所以打算写出新意,就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散文体,抒发了对大学生活的向往。

  付莹雪的想法和东汽中学高三年级组长阮建明一致。阮老师在昨天下午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说,考前老师们在一起经常会谈到对高考试题的猜测,几位语文老师都觉得灾区高考作文题不会绕开地震,但也不应该直接提起地震,毕竟要照顾考生的情绪,昨天看到试题后,大家都拍案叫绝。“这样的发散题型我们在几次模拟考中遇到过,8成以上的学生都选择以地震为话题。为此老师已经提醒学生,如果作文出现多题供选或者是地震以外的题材,尽量写出新意和创意来,这样易得高分。”

  话虽如此,做起来谈何容易。东汽中学文科班班主任刘贤权昨天中午和学生们一起坐车回学校,车上说起了作文的话题。一个叫韩超的女孩眼睛一直红红的,她告诉刘贤权,自己本来打算绕开地震,写一点关于亲情的感悟,可写着写着发现,最能体现这种感悟的事例全是地震前后的故事,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来了。刘贤权说,像韩超这样哭着写完作文的仅他那辆车上就有四五个,“现在想想,其实地震对他们来说是最震撼影响最深的经历,是最言之有物,有物可言的话题,有新意固然好,但有真情才是最重要的。”

7/04/2008

一篇解釋何為“幽默感”的文章

四個L
文章日期:2008年7月4日
【明報專訊】朋友傳來電郵,引述荷李活影星畢彼特的金句:「幽默感比性感更重要。」也許畢彼特是有感而發,因為他有很多女影迷,認為他是孩子臉,英俊瀟灑,頗有性吸引力。

雖然畢彼特嚮往幽默感,但可惜他本人,似是性感多於幽默感。性感許多時來自外貌、身形,但幽默感卻需要智慧,而我總覺他「靚仔」有餘,智慧不足。

幽默感不是講笑話,其說話是雋永,能令人回味和會心微笑。內涵不足,學識不豐的,很難做到。

有幽默感的人,其人生必然豁達。我猜莊子就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同是道家,他要比老子幽默。我讀老子的《道德經》,雖說是五千字美文,有時總覺得「道可道,非常道」,就不用「畫公仔畫出腸」,不及得莊子說神話說寓言更有意思。

西方有句諺語說,解釋是幽默的致命傷,而老子便犯了這個毛病。說話太露骨不是幽默,幽默講究含蓄,話中有話,但卻需要聽者悟性。有時我想學人幽默,但男友聽不懂,不知是我的幽默感不夠,還是男友的悟性太差?幽默需要對手,說者妙語如珠,聽者卻一臉惘然,也是枉然。要說的精彩,聽的盡興,才有幽默的妙用。

朋友之中,雲妮最無幽默感,往往說話尖酸刻薄,為人也刻板,處事很公式化。幽默需要開放、寬厚、圓通,不會固執成見或鑽牛角尖,且懂得自嘲,像莊子那樣,老婆死了鼓盆而歌,需要高度的幽默感。

朋友的電郵說,幽默的四個指引是四個L,是愛心(Love)、學習(Learn)、傾聽(Listen)和歡笑(Laugh),但我認為除了四個L之外,還需要有點幽默的慧根和悟性吧。

[何慧敏]

a link. 都是賈樟柯

三亚大东海自发形成的裸体浴场

多数人认同三亚大东海自发形成的裸体浴场 稿 号:0807040259
作 者:尹海明 字 数:787 版 本:2
题 材:社会生活 体 裁:消息 稿件来源: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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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社三亚七月四日电 (记者 尹海明)三亚大东海景区沙滩上近年来自发形成的裸体浴场经此间媒体报道后,裸体浴场的保留与否引起三亚市民和网民激烈讨论。
新浪、搜狐等内地知名门户网站对此设立了网络调查或辩论话题。新浪网上“你如何看待游客在三亚大东海进行裸泳”的网上调查,有七万余名网友参与。表示“纯属个人习惯,他人不应干涉”近三成八;表示“支持”的占二成九,表示“反对”的占三成三。 在搜狐设立的“裸体浴场该倡该禁?”的话题中,表示赞成三亚设立裸体浴场的也超过六成。
反对者除了认为此举“有伤风化”外,也担心若裸泳裸晒现象放任自流,难免会出现沙滩上的“红灯区”。
记者连日来在大东海景区看到,有外国女游客在沙滩上或一人或三五成群,穿着泳裤裸露上半身在沙滩的躺椅上晒太阳、看书,泰然自若。或许是因没赶上裸泳时间,没看到裸泳者。
据南中国大酒店一位工作人员介绍,大东海的沙滩上二00二年开始出现裸泳者,近两年来渐成一定规模,每年十月份至来年三月份裸泳人数最多,最多时有数百人。这些人大部分来自内地的中老年男子,很多患有皮肤病。
“我并不反对裸泳、裸晒,但不应出现在开放式的景区,政府应出面对此进行有效管理。”三亚的张先生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三亚很多市民经常带小孩来此游玩,裸泳裸晒让小孩子们看见非常不好!”
在三亚某旅游企业工作的陈小姐表示,三亚近年来海内外高端游客日趋增多,休闲方式有了新的需求,开辟裸泳浴场也有必要。但她同时表示,大东海等开放景区并不合适。
三亚市长陆志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明确表示,三亚市政府不可能在大东海等开放式景区开设裸体浴场,短期内也不可能设立专门的裸体浴场。但陆志远并没有说政府要对目前出现的裸泳现象进行制止。 (完)(海南分社尹海明采 关向东签发)

a link.翁帆双语情书

百分之百混蛋

百分之百混蛋
文章日期:2008年7月4日
【明報專訊】龍應台的《親愛的安德烈》訴盡母子情,令為人父母及兒女者深深感動。年僅十八歲的安德烈,以直接、簡單、年輕人的言語,把青年人的心態,表達得淋漓盡致。其中一封信,談及自己對不能適當處理社會種種不符合公義的事情,感到無奈、憤怒。他的結語是:「我是個百分之百的混蛋(asshole)。」
不為社會出力,缺乏承擔,是否便是個混蛋?如果是的話,這社會是否正充塞很多百分之百的混蛋?上星期在大埔進行地區工作時,兩名街坊走到我面前用粗口高聲大罵曾蔭權。發泄一輪後,他們便面帶笑容地離去。這些人我每天也遇見,七一遇見更多。他們為社會缺乏公義氣憤,在他人面前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宣泄不滿之後,心裏便覺得好過一些。有一次,我在電梯中遇上一位文員,他對我說:「湯家驊,你可知道我現在沒有以前那麼不開心了?因為你很多時替我吐出了心中的苦水。」他們是否也是混蛋?

龍應台對安德烈的回應說得好。每一個人對社會的付出也有不同,對社會的承擔也有極限。最重要的是你會思考社會不公平的地方,你會質疑如何糾正不符合公義的事情。不是每一個人會因此參政或參加政治活動,甚至有些人會因為種種理由而不投票。但他心中知道什麼是對和錯,透過思考和表達把信息傳開去,這可能便是他對社會所能付出的、可承擔的。不要看輕這小小的漣漪,有一天你會發覺這些漣漪已靜悄悄地化為改變的巨浪。

安德烈,只要你對不公平的事物不感到麻木,不感到漠不關心,或不樂於只做一個旁觀者,你便不是一個混蛋

[湯家驊]

台北写真:古迹茶馆——紫藤庐的新生

绡红:我所知道的项美丽


项美丽1938年摄于上海霞飞路家中

1995年,绡红和66载未晤的项美丽在纽约曼哈顿重逢。
我所知道的项美丽
2008-06-27 作者: ■绡红

(文汇读书周报20080627)1995年,我和六十六载未晤的项美丽在纽约曼哈顿重逢,她从一只蒙尘的小抽屉里翻出一叠泛黄的照片。中山陵的台阶上站着她和姐姐爱伦,两个穿中式长袍的男子里,我一眼就认出爸爸邵洵美,还有一个像是他的“大哥”谢寿康(他们和张道藩、徐悲鸿同在法国结拜兄弟)。那堆照片里居然有我和姐姐小玉幼年的相片。那时我大约五六岁,这次跟她再见面我已经年过花甲。是她邀我去参加她九十大寿的生日派对的。她年迈了,胖了,但我依稀能找到她当年的影子。我们并不陌生,因为此前我们已经隔洋通信六七年了,而且他夫妇四年前访日时也曾和我儿子见过面。

这位美国女作家艾米莉·哈恩(Emily Hahn)是我爸爸的朋友。1935年她作为《纽约客》杂志社的中国海岸通信记者,踏进处于革命与日本侵略双重因素导致的政局动荡的中国。当时她浑然不觉战争的气息。她是和姐姐爱伦一起从日本来的。起初只准备作短暂的逗留,没想到一住就是五年。那时候像她那样的洋人在上海过着高过华人一等的生活,他们有自己的圈子。项美丽在他们当中颇为出众,周旋于外国银行老板、大班、掮客、政客、外交家和他们的夫人以及外国来的记者作家们中间。她凭写稿从美国汇来的稿费,在那时物价低廉的上海滩生活得足足有余悠哉游哉。他们中有位爱好文学艺术的茀立茨夫人,她的沙龙很少有中国人能涉足。
我爸爸邵洵美那时是个拥有七份刊物的出版家,自己又是诗人、作家。他结交朋友众多,包括一些外国友人。项美丽在弗立茨夫人组织的万国艺术剧院演讲室里认识了这位英语流利的中国同行。她是个对一切新奇事物都有兴致去追究的人。通过邵洵美,她和许多能说英语的中国学者作家为友,如钱钟书、全增嘏、吴经熊、林语堂等;很多邵洵美的友人,如沈从文、陈福愉、顾苍生、张光宇等都与她相熟。也是因邵洵美,她逐渐了解了中国的风俗人情,对中国发生了很大的兴趣。来上海不久,她便和邵洵美合作编辑出版了一份中英文双语的《声色》画报。办《声色》意在促进中西文化交流。项美丽是个作家,但没有办刊经验;邵洵美则希望能让洋人了解真正的中国,而不是从表面上了解。这本画报图文并茂,文字诙谐中别有新意。后来她和邵洵美合作翻译了沈从文的中篇小说《边城》,刊在上海出版的一份英文学术性杂志《天下》。《天下》杂志几乎每期都有她的书评。两人还曾合作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Steps of the Sun(《孙郎心路》),1940年邵洵美看了刚出的版本甚为不满,他认为这本书稿被出版社糟蹋了:它原本含有哲学理念,有真正深度的,但出版社使之降为“低级”作品,仅仅成了一个美国女郎和她中国情人的一段恋情,一个西方女郎在东方的冒险故事而已。

1937年“八·一三”,我们从战火首先燃起的上海东北角杨树浦逃到法租界,仓皇中只带出一些细软。项美丽假借杨树浦的印刷厂和家都是她的,勇敢地只身带领十名工人越过日军把守的外白渡桥,用大卡车跑了五个来回,帮我们搬出留在那儿的全套影写版印刷设备和一部分书籍、衣物。孤岛时期,她和爸爸合作写了几十篇短文寄到美国发表在《纽约客》上,后来集成Mr.Pan(《潘先生》),这些短文以邵洵美的生活遭遇为素材,文笔轻松幽默。

次年,这位同情中国人民的美国作家挺身支持邵洵美,在他创办的抗日杂志《自由谭》的封面上印上自己的名字,作为刊物的编辑者和出版者。当时日伪势力已经渗入上海,此举并非只因友谊,实是见义勇为。同时,她在邵洵美的协助下,自己还编辑出版了《自由谭》英文姐妹版Candid Comment(《直言评论》),其中也有较大篇幅的抗日文章和图画照片。尤为感人的是她让中共地下党员杨刚借住她家,为她创造一个安全的写作场所。杨刚因此得以把毛泽东刚刚在延安发表的《论持久战》以最快的速度译出。接着项美丽又和邵洵美帮着润色,刊在她的《直言评论》,并印为单行本秘密发行,把中国人民抗日的决心传递给国际友人。《直言评论》后因客观原因停刊,而中文版则是在日本特务的威胁下终止。项美丽也曾让邵洵美的朋友、当时国民党政府的抗日地下工作者数人住进她的寓所,任由他们以她家为秘密据点,进行谍报工作。

邵洵美对项美丽的事也尽力协助,为她撰写《宋氏姐妹》(The Soong Sisters)创造条件:引见宋霭龄,收集宋氏姐妹的资料,并译成英文,供她写作之用。这本传记实际上是她的成名作。1939年项美丽离开上海去日夜遭轰炸的重庆,在宋氏姐妹身边搜罗第一手资料,直到完成这部巨作。她再也没有回过上海。
日军侵入香港的1941年,项美丽刚生下查尔斯·鲍克瑟(Charles Boxer)的女儿。因为鲍克瑟是英国驻港的一名官员,必须关进集中营。项美丽是美国人,珍珠港事件后也得进去。她为保护新生婴儿,也为帮助在集中营挨饿受难的爱人和朋友,拿出一张邵洵美的照片,假借自己是邵洵美的妻子,是中国人,幸免于难。她是1943年作为交换战俘带着孩子返美的。战后,查尔斯才与前妻离婚,到美国来同她们团聚。

1944年她写了本《中国与我》(China To Me),一本半自传性的以她在上海、重庆和香港的生活为题材的畅销小说。此后终其一生,她都在《纽约客》任专栏作家。《纽约客》是一份老牌的幽默杂志。项美丽是个风趣的人,文字清新妙笔生花。她为《纽约客》撰写的文章达二百多篇。

翻译《中国与我》的仓圣(顾苍生,邵洵美中学同学,也是他两人的好友)在“译者小言”中提到,他明了邵项两人之间的真正友谊的经过。“这一段文艺界的佳话,我常想来一次忠实的报道,也许可以矫正一般人的差误的看法。”他指出:“写文章的人,往往会有夸大的恶习,尤其对于私生活的描写,大多喜欢把自己抬高身价,而把别人尽量抑低,用造谣式的哄骗作为最好的资料,项美丽当然不能例外。别的我不敢说,关于洵美的部分,我敢说大都是‘瞎三话四’。我不是替洵美来辩护。洵美决不是被项美丽开玩笑的对象;正像她自己说的,他的确是使她文坛登龙的唯一帮手,因为她的成名作《宋氏姐妹》,没有洵美恐不能问世。而况她在十年前,如果停泊在上海准备换船到非洲去的时候,没有遇到洵美,她决不是本书中的项美丽了。”顾伯伯最后说:“我想读者都应该明白,文学的作品究竟非新闻报导,那又何必去顾虑它的真实性呢?”

我1995年去纽约,九十高龄的她依然头脑清晰,眼不花耳不背,还天天到《纽约客》杂志社二十楼的办公室上班。我在她寓所小住半月,畅叙别后半个多世纪的风雨变幻。那时哥哥还不曾告诉我,爸爸之入狱,事出他写了一封她永远也收不到的信。她曾经跟随丈夫、历史学家鲍克瑟来中国讲学,但没有机会回到她时在念中的上海。去岁杨绛阿姨给我电话里讲到鲍克瑟夫妇曾到过她家,是鲍克瑟来访钱钟书伯伯的。

她1983年在北京得知我爸爸去世的消息,但是她说:“他什么时间离开人世,我知道。”她翻出一份我爸爸曾刊在《天下》的文章的抽印本,题目是《孔子论诗》(Confucius On Poetry),封面上爸爸写了一行字:

都易兄正之洵美持赠三十三年十一月三十日上海

(我不知“都易”先生为何人,很遗憾当时没问她。这篇文章是1938年发表在第七卷上的。这“三十三年”是指1944年,而爸爸到纽约再见她是在1946年,这真是个谜团!)

其旁贴了一张我爸爸证件照。看上去较年轻,定是爸爸1939年赴港时拍的。大概就是这张照片让她逃脱了进集中营的苦难。

《天下》一班人他们熟。她和我谈及当年爸爸的旧识全增嘏,随口背出过去和他开玩笑编的打油诗:

“Whom do you seek,Eh?”(“啊,你在找谁?”)

“It is T.K.”(“我找T.K.”——T.K.是全增嘏的英文名缩写。

“Oh! He's berried here?”(“哦,他埋在这儿?”)
“OK!”(“对啊!”)

1995年1月14日是她九十大寿,她在英国已做过寿,在纽约,同事们朋友们再为她过生日。祝寿的那天,她高兴极了,甚至还说起了上海话,博得大家惊讶的赞赏。朋友们问我为什么爸爸给我取的名字里有个“红”字?我一时答不出。直到五年后我才忆起,爸爸曾给我取过另一个名字,叫“诗红”。对啊!“红”是和“诗”有关联的:他的诗里有许多红色的字眼,如火、血、心、太阳、玫瑰、朱唇……

她和我谈起《论持久战》的翻译,说洵美英文好,常跟杨刚一起字斟句酌琢磨译稿,她只是在语法上提点意见,译后润色润色。那篇毛序是洵美译的。当时编辑《直言评论》只有洵美和她二人,还有个年轻人经叔平(我小叔叔的圣约翰大学的同学)常来帮忙校对和打字,他也译过几篇文章;需要插图有洵美的画家朋友帮忙,送印等事则由洵美书店里的助手和老关系解决。在华的外国友人当中也有能写能画的,但稿源远远不够,常常需要他们俩自己凑。洵美得从中文版的稿子里挑出好的译了给她,或是把英文版的译了放进自己的《自由谭》。中文版的抗日调子更浓,更明显,所以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自从1988年我和妈妈与项美丽恢复了联系之后,她曾为我寄来三本作品,China to Me,Times and Places和Eve and the Apes。在纽约,她让女儿卡洛拉(Calora)特地把早已绝版的Mr.Pan(《潘先生》)复印好给我。她又翻出1963年出版的20th Centry Chinese Poetry——an Anthology(《二十世纪中国诗歌选》)赠我。这本书她珍藏多年,内有邵洵美作品介绍。她曾请她的朋友复印了为她收藏的Candid Comment一到七期寄到南京给我。没想到这次小聚握别之际,她忽然找出它的第八期拿给我看。可惜我临行匆匆,没想到复印下来,如今这期珍贵的刊物再也无处寻觅了。

我曾有意翻译她的《中国与我》,她也乐于促成。这也是我纽约之行的目的之一。每个下午在她的客厅里,我与她并排坐着,摊着那本书,瞅着机会就请她为我解答疑难。我英文程度不高,不少字句单凭词典无法弄懂,她非常耐心,答疑多数脱口而出,偶尔瞄一眼上下文,字小她不戴老花镜,真令我叹服。要知道,这本书可是她五十一年前出版的!我在她家盘桓了半月,后来我又从长岛姨妈家再次到第十六街访她。她欣然为我写了一段短文,以鼓励我努力完成这本书的翻译,要我将此作为作者序,登在译文前面:

事情就有如此奇巧,邵洵美的那个女儿小红,在我书中描写的年代,她还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现在却在翻译这本书。然而,这又何足为怪呢?中国永远是不断变化的国家,经历这么多岁月,我也确实不应该再感到什么惊讶了。

我是在离开中国返回纽约后的几个星期里以一种炽热的激情写成这本书的。那时候我的女儿正在学英语,(我得承认她学得不很用心。在这以前她早已习惯讲汉语,那时候她三岁……)而现在,她那两岁的外孙正牙牙学语。好吧,我祝福他成功;同时,也祝福这本将穿上新装的书能有好运。

项美丽我回到南京,她还来信,还寄来7月份发表在《纽约客》的文章,讲述她在非洲一个部落遇上的趣事。

没料到书译了四分之一,听到出版社的回音是:她的那篇祝福辞不能算作“译本免收版税的授权书”。我的心一下子冷下来,那叠译稿只得束之高阁。没料到这位风趣睿智的老人两年后一连跌了两跤,刚过九十二岁寿辰,于1997年2月18日撒手人寰,从报上获悉这个噩耗,我顿时感到莫名的悲哀……

项美丽一生佳作累累,有五十多本著作,其中关于中国的就有十本以上。自1987年她就是“The American Academy of Art and Letters”(美国文学艺术学会)的终身会员,获此荣誉者为数不多。她对猿猴的兴趣不减当年,著作里关于猿猴的就有四本,办公室的布告栏贴着好些猿猴的相片,家里的台子上柜子上陈列着好些猿猴的瓷器或金属的塑像。1971年出版的On the Side of the Apes(《站在猿的一边》)曾获APA奖。她是唯一的一位和先后四位《纽约客》主编同事过的作家,战后她一直在那里占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离世前几个礼拜她还天天去那儿。身后,同事们誉她为:“被遗忘了的美国文学瑰宝。”

台湾高考出闱 作文扩写“鸿门宴”考“专家”

胡菊人:陸鏗大哥安息

陸鏗大哥安息
文章日期:2008年7月4日
【明報專訊】第一次聽到陸(鏗)大哥的故事,是在他剛到港的聚會上,那是卜少夫先生請的客,記得有十來人。談到他兩次坐牢,共二十多年,包括國民黨四年,共產黨二十多年。而坐牢的原因,一為辦報,在廣州,報道了共軍將從那個渡口過長江的消息,注意堅守,結果真是如此。國民黨老羞成怒,硬指這是與共黨暗通消息,陸鏗被抓去坐牢。
第二次是坐共產黨的牢,共二十多年,可謂漫長。坐牢的原因,是被共產黨誣指為「匪諜」,但因為他當年在《中央日報》(他為副總編輯兼採訪主任)揭露宋子文和孔祥熙貪污,能在國民黨的黨報上刊出此重大新聞,共產黨也覺得奇怪,因而免受槍斃之苦。
凡是經受過如此重大的苦痛,坐牢如此艱辛,就無不對新聞事業,談虎色變,堅決脫離新聞事業,另謀其他職業或事業了。但是陸大哥卻一如既往,對新聞事業矢志不渝,仍一口咬定此生要以採訪新聞為唯一職志,不問做新聞會帶來什麼橫逆,怎樣受苦,甚至死亡。
我們從來不曾聽過陸大哥說做新聞記者有多危險,反而聽到他津津樂道採訪特大新聞時的刺激。在中國當時的歲月,做新聞是很危險的。例如他說到當年在《中央日報》揭露孔宋貪污案時,蔣介石要他說出供給他消息的人的名字,他堅持不說,保護他的提供消息和文件者,並準備自己殺頭了。還說到殺頭時別人將怎樣寫這段新聞。可說是為新聞視死如歸了。
陸大哥常常棄家庭於不顧,而迷於新聞工作,陸大嫂從不抱怨。最使人感動的一段,是當他揭露孔宋貪污案後,準備坐牢或殺頭,離開家庭的情景。太太為他準備了一切日常用品,默默地看他上路,內心是甚為悲傷的。到坐共產黨牢的時候,天天跑到槍斃「犯人」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她丈夫的屍首陸大嫂楊惜珍女士,嫁陸大哥是夠辛苦的了,而她從無怨言。幾個孩子都是她帶大的,以她做牙科醫生的收入,養大了孩子們,可說是女中豪傑。
陸大哥做他的新聞事業,若無賢內助的幫助,維持家庭,是不成的。因為要照顧幾個孩子的長大,勢不能為了新聞而不顧兒女。一旦要照顧兒女,就不能像陸大哥那樣日日夜夜都為了採訪新聞了。如果說陸大哥做新聞記者非常成功,卻使我們不得不顧念陸大嫂照顧家庭的功勞。有一點不得不提出的是,在經濟上支家庭的,是陸大嫂在牙醫上的收入。
陸大嫂在陸大哥坐牢二十多年,為了當記者,卻從無怨言。我們沒有聽陸鏗大哥說過,陸大嫂勸過他不要再當記者的話,似乎陸大嫂知道陸鏗大哥的性格,是勸不了的。雖然兩次坐牢,多麼悲慘的歲月,但是陸大嫂卻安然承受了。這是很難得的夫妻之情,相知相容,默默忍受,我想陸大哥對楊惜珍大嫂是感念的。
大家都知道崔蓉芝女士是後來陸大哥的情人,並且結了婚,這對陸大嫂是很大的打擊,然而要陸大哥放棄和崔女士的愛情,實是太難了,這是命中注定,誰也阻擋不了。這本身無可判定是非,因為愛情是盲目的。但就道義來說,陸大哥顯然對不起陸大嫂,然而明知對不起也是要做的。這在陸大哥的回憶錄《陸鏗回憶與懺悔錄》中已有敘述。「懺悔」二字,明顯是對陸大嫂說的,至少是幾項「懺悔」中最深重的。
崔蓉芝女士辦理陸大哥的後事,在陸鏗大哥病中又辛勤照顧,不棄不離,備極辛勞,是極為難得的。粉碎了兒子不出半年即告離他而去的預言,證明是有真愛情存在其中的。蓉芝女士在丈夫劉先生被特務暗殺後,曾有幾位追求者,但她最後選擇了陸鏗,並對陸大嫂說願意「做小」,但陸大嫂拒絕了。想到陸家在大陸所受的苦難,而陸大嫂拚死維持一家的生活,她的抉擇也是合理的。
無論如何,一切都因陸大哥的去世而煙消雲散了。一個記者——他是第一位廣播記者,在一九四二年作了中國第一場實廣播,而當時蔣宋美齡夫人在座——是了不起的。後來以高年在《百姓》仍然以社長身分,四出採訪,而以訪問到胡耀邦為最高的業績,實踐了一生當個好記者的宿願。《百姓》如果沒有他,是不得成為一部第一流的雜誌的。在陸大哥逝世的今天,謹此祝願他在天上安享福樂。
[文/胡菊人]

7/03/2008

龍口粉絲:《目送》




以龍應台之眼目送時間
文章日期:2008年7月3日

【明報專訊】《目送》,是時間之書,光陰的長流裏,龍應台送走了父親的生命、母親的青春、送走了兒子稚齡時期的親暱與依賴──此書之後,龍教授透露,再出一部大時代的專著,「便辭寫作的職」,潛心探索生命的意義。
而以她的攝影之眼,擷取生活的吉光片羽、述說生命的感悟,《目送》也許便是她未來叩問人生的計劃之草稿。書是生死時空的私密體會,雖將不作發布會、不公開朗誦、不與文友讀者來談論,可只要是源於龍應台的,她還是願意與讀者分享,因這裏邊有關於人生的宇宙性思索。

編按:龍應台新書《目送》,細探時間,細味人生,工筆素描,光影流金,定格了每寸每分的歲月與省思。

新書將於本月十日出版並可於書店買得,在新著問世以前,龍教授接受世紀版專訪,暢談書頁背後的創作心情。

在香港大學,龍正研究關於1949年以來香港跟台灣文學與社會大時代的共震。以後大概一年裏,研究成書後,她的心願就是遁走離開就公共事務慷慨發言指點江山的前台角色,回到沙灣徑宿舍那陽台。

訪問當中,白衣白裙的龍應台,蜷縮了腿坐在沙發上,這時,她是素顏恬淡的沉思者,而不是足以野火燎原的批判家。

由燎原批判轉向冷靜感情書寫

這是因為,56歲的她,經歷了父親的去世、怔怔看心目中能幹活潑的母親衰退至親人也認不得,龍應台赫然發現,時間摧折的威力,促使她面對和思索生命流逝的現象,那即跟權威對抗、跟惡俗周旋的社會性事務,有本質上的矛盾了。

近一年,龍應台對香港社會猛炮十足的評論已經熄火,這不單是因為她的關注漸從公向私領域的轉移,也是因為,前書《香港筆記》裏她評議過的許多香港政策流弊,都是核心的問題,一直不得解決,也可算是舊調重彈而已。

而書寫本身,於己,是自我探索;於讀者,亦有啟發——假如將作為喜悅筆記的《孩子,你慢慢來》、作為母親與成長中的青少年相處學習筆記《親愛的安德烈》,與作為人生筆記的《目送》對讀,那即便是滿懷溫情的私己體會,亦叫讀者讀出自身的處境。

《目送》書中大部分文章,來自〈世紀版〉過去一年每周刊登的「你來看此花時」專欄。如今回看,五十多期的一千四百字專欄,龍教授笑說那是黑色星期五,有時捕捉靈感、醞釀情緒,是一整星期的折磨。與下筆就預期萬箭穿心的壯懷激烈時評相比,這訴予感性的省思文章,其難在於情感釋放多少的拿捏:像至親之死,澎湃的感情過多放到紙上,則為濫情;太少了,又無法表達感情。

而藝術斟酌的過程後,讀者看到的是清醒的情感的流露。龍應台以沙特與西蒙波娃的對話,來演繹她筆鋒是如何來調適的:泰晤士河旁,這對戀人依傍觀看壯美的河岸景色。波娃在激動不已之際,發現沙特冷靜不為所動,與他辯論起強烈撼人的美之下,理性是否還可自持?沙特冷冷的不屑,曰:倘若事物的觸動只停留在情緒的層次,那作品永遠不至於藝術的境界。
由是,那常人恐怕無法處理的父親的去世,在她筆下,是細緻的時間流過的紀錄:在送別的一刻,遺體覆蓋黃緞巾,在佛門師傅們誦經聲中,血水慢慢滲出,印出深色斑紋——因為時間的洗,多少人情世事經歷變化?譬如,十七歲的孩子告訴母親關於愛情現實和浪漫的想像,叫龍應台體會他的成長;譬如,薄扶林村從香港開埠原住民的傳說至鐵皮屋裏健忘老太太的現實,成為歷史構成的過程;譬如,六十年代的女明星帶作家去跳舞,她那經歷歲月的容顏體態,在作家藝術轉化後,是讓人辨認不出原型的寫實形象。那種字斟句酌的謹慎,甚至在專欄文章輯成書後,再由作家來通盤的修訂,即使簡單如詞語「月光瀉地」,也不許它出現兩次。

這些溫情文字的冷靜描述,還第一次,配上了龍應台親自拍攝的照片。

香港是「開麥拉臉龐」

她原來去旅行,一不買紀念品助長無用的消費、二不拍照作無意義又欠整理的掠影。「但當我來到香港,卻發現此城處處都是Photogenic(合於進入鏡頭)的場景。」碰巧蒙民偉送她一部數碼傻瓜照相機,她便每周至少三小時,帶照相機,到老街、到郊外拍照,甚至已養成相機隨身的習慣。一個照相器材品牌後來得知她的創作,還專程送上性能良好的單鏡反光相機,「可是我以為它不夠傻瓜,都不懂得用,還是用上小小的相機就好。」龍應台輕鬆如同小女孩的笑起來,半自嘲地說自己太不上進了。

她還搬出設計師劉小康的鼓勵:劉說,龍應台的圖文相配,主要的是要從看龍應台的眼睛,看出世界的種種,「透過相機去看這城市,拍攝者就和城市之間建立起特別的關係」——從前對於攝影無特殊愛好,只在台北市政府工作時曾經試圖把一所老房子改作攝影博物館,想不到,在香港卻自己也當成拍攝者了,甚至冒被深水街頭老婆婆的破口大罵,她也不以為忤,還覺得罵聲鏗鏘有力。「如今我遇上一位初相識的朋友,倘若覺得挺喜歡他/她,也會要求來一張合照——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呢?」時光流去將帶走什麼東西,龍應台總是惴惴於心的。

軟文字也可作三地面貌的鏡子

攝影把瞬息凝住,文字則在相片背後發揮無疆的想像:《目送》的圖文之間,關係是有機而非看圖說故事,所以,具象的圖片裏,配文或在言說生命中虛無信念的執著與放棄,或者那種易於消逝或轉變的抓不牢的感情。譬如,在中國內地流傳得最廣的一篇文章《(不)相信》,寫的是作家從年輕而中年,對愛國、理想、正義由沉迷而醒悟的過程;至於在台灣迴響最大的,則是寫跟父親和兒子愈走愈遠的一次又一次無奈分別的《目送》。讀者閱讀熱情的回饋,其實或可以看出大陸和台灣社會文化的歷史演變和差異:內地近五十到二十年間,從文化革命到經濟改革,民間以到政府經過集體信仰的翻天覆地的大變異,《(不)相信》中有看破和堅持的思想,正好對應內地民眾的集體情緒;而台灣早年已經過沸騰的政治熱情的洗禮,群眾正好要抽身而出,回歸尋求在家庭核心價值的親人間的相濡以沫。

而在文化總是撩撥不起火花的香港呢?龍應台寫過不少猛烈批判香港文化的文章,卻沒有感受到許多的不受歡迎之感,她視此為香港人的開闊,而且,「走在街上,我不太可能讓人認出來,所以有很大的快樂和輕鬆。所以我堅決不上電視,否則就會失去自由的空間了。」

Xtra.Info

龍應台教授接受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邀請,將於8月1日抵達三藩市,停留3周。此行主要目的在為她的下一本著作,《我們的一九四九》,蒐集資料。她將細看胡佛研究所7月公開之蔣介石1949年日記,同時希望探訪住在灣區與「1949大歷史」有關的耆老,也歡迎讀者提供個人家族的1949資料,譬如日記、書信、照片或影像。信件可傳:viviwaysung@gmail.com

[文/鄭依依 攝/秦偉]

鬧:鍬形蟲


文章日期:2008年7月3日
【明報專訊】我一直以為上一個暑假應該就是最後一個打打鬧鬧的暑假了。從上一個暑假到這一個暑假之間,不是已經過了一個大年了嗎?孩子不是變胖又變高了嗎?可是伴隨遠近噪鳴的蟬聲、午後的雷雨聲和暴漲的山溪聲,我還是浸泡在一片打鬧之中。

「再鬧!」我吼了一聲,收拾一桌子被打翻的墨汁和清水,拈起筆寫了一個「鬧」字:「來認你們自己的字。」

俗用從「鬥」的字很少,一隻手指頭數得過來,不過「鬧」、「鬨」、「鬩」、「」、「鬮」而已。這個小族群的字必定來自一個「相爭」、「爭勝」的狀態。

羅振玉依甲骨文字形解釋,以為「鬥」字是兩個人「徒手相搏」。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兩邊相持不下的人,似乎並非徒手,而是拿傢伙對幹。於是說文許箸又以為鬥字本從「丮」──此一字符的讀音和意義都是「戟」(武器),也可以解做手持器械的動詞。

清人段玉裁根據說文分部的次第另為判斷,認為將「丮」字攪和進來,定為「持械」之說,根本是淺人竄改許慎原作,不是《說文》的原意。依照段玉裁的解釋:「鬥」還應該是兩個人徒手相爭。因為鄉下人打架,總是兩個人相互揪扭,沒有必要牽連上持械搏擊的士兵。光是這個字裏有沒有「武器」,就鬥得夠兇、鬧得夠兇了。學者之爭,何其繁瑣無聊?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個「鬥」字裏容有武器與否,牽涉到我們對於古代老百姓能否擁有武器的判斷。照段玉裁的推測,「鄉里之鬥」是用不也拿不到武器的。換言之:在發明「鬥」字的時代,人們不能自由擁有武器,則「鬥」勢必徒手進行。

張容仔細觀察了這個字的甲骨文造型之後,說:「我覺得這個字裏面沒有武器,如果是吵吵鬧鬧而已,幹嘛要用武器?從前的人用鋤頭也可以把人打得很慘,可是鄰居打架不會打得那麼慘。」

「如果不是武器,那兩個面對面爭執的人手上那麼多分岔又是什麼?」我問,同時想起了畢卡索一九三二年的那張名畫──《夢》。

畫中的女子(據說是年方十七歲的瑪莉.狄賀絲)似乎是沉陷在柔軟的沙發裏假寐,她的眼睛閉,紅唇微啟,酥胸半露,塗以粉緋色的左臉顯然是一支半勃起的陽具,但是兩隻擱在陰部前面的手各自有六根手指。畢卡索的新女友當然不是駢拇枝指之人,世故的觀畫者都知道:那是一雙動態中的手,多餘的兩根手指所顯示的不是實物,而是動態,畫中半夢半醒之間的女人正在愉悅地自慰。

我很快地從那張《夢》中醒來,想到這個「鬥」字的發明是否也出於相似的邏輯,為了表現鄉人相互揪扭廝打,手臂、手指、拳頭為什麼不能以紛亂歧出的筆畫來表現呢?

「鬧」則是一個後起字,出現的時代相當晚,至少在唐代以前的文獻資料裏還看不到這個字。這是個標準的會意字,比合「鬥」、「市」可知,市集上的人為了買賣爭勝而大聲吵嚷,喧擾不安,甚至爆發衝突。

「我們家一定要因為有你們兩個在,就變成菜市場嗎?」我說。

小兄妹並不理我,他們只是專注地盯紙上那個「鬥」字的甲骨文。良久之後,張容問張宜說:「你看它像什麼?」

「鍬形蟲。」張宜說。
(關關: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俺天生愛“鬥”,所以“鬧不停”!好在MAYBOY給肥仔的圣旨是:要-耐-磨!!)

他們終於在不理會我的教導上安靜地達成共識。

[張大春 台灣作家。近作有《戰夏陽》、《認得幾個字》等]

a link.还是别逼孩子好

a link.海师将慎重处理偷拍女生的男生

各界呼吁:给犯了错的同学一个反思错误的环境
2008年07月03日 14:48

  中新海南网7月3日电(付美斌)7月2日下午,记者在海南师范大学采访时,多位老师希望通过记者向社会呼吁,给犯了错的同学一个反思的机会和环境;社会各界人士也认为,应该给同学陈某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海南师范大学生物系党总支部符书记认为,学生从高中校门跨入大学校园,对社会生活阅历有限,对待事物辨别能力也很有限,但无论怎么说,陈姓学生犯了错误,应该要好好反省,自己承担后果。符书记说,警察抓获他以后,也在反复鼓励他,要积极地与警察配合,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同时符书记希望,社会各界能给犯了错的同学一个改正的机会,给他一个反思错误的环境,不要让事件影响他未来的成长。

  海师大宣传部部长符永雄说,作为老师,确实要批评这个学生犯的错误。但作为一个父亲,我也非常心疼这个孩子,希望互联网别轻易把“不道德”、“恶毒”等一些过于犀利的词语,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一位资深记者对陈同学的行为表现出了另一种看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十九岁的陈同学拍摄对面宿舍的女生,属于这个年龄孩子正常的好奇心,最后经警方证实也没有淫秽图片。不过,他选择将照片放在网络上,就玩得有点出格了。

  对于这个行为,他已经承受了“行政拘留10天的处罚”,这已经足够了。

  然而来自公安的消息称,该学生囿于社会舆论的压力,曾买安眠药企图自杀未遂。这样的事实,让人不能不认为,当下社会的舆论环境,尤其是网络舆论环境显得过于“不宽容”。陈某只是一位犯了错误的大学生,他“罪不当死”,且他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愿社会舆论不至于导致他无颜回到学校,无法继续完成学业。

  在公安系统从事多年宣传的一位警官也认为,我们大家应该要有包容心,陈同学的这种行为虽然有点过份,但是他已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了,“对犯了错的同学要以教育为主,帮助他认识到错误,不要再给他更多的社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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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师偷拍男生企图自杀未遂 性格内向的体育健将 稿 号:0807030298
作 者:付美斌 字 数:747 版 本:3
题 材:社会生活 体 裁:消息 稿件来源: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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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社海口七月三日电 (付美斌)七月二日下午,记者在海南师范大学采访时,多位老师希望通过记者向社会呼吁,给犯了偷拍女生宿舍错误的男同学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海南师范大学生物系党总支部符书记认为,学生从高中校门跨入大学校园,对社会生活阅历有限,对待事物辨别能力也很有限,但无论怎么说,陈姓学生犯了错误,应该要好好反省,自己承担后果。同时符书记希望,社会各界能给犯了错的同学一个反思错误的环境,不要让事件影响他未来的成长。
据海口市公安局提供的审讯视频,该学生囿于社会舆论的压力,在案发后曾买“安眠灵口服液”企图自杀未遂。此间媒体认为,事发后的社会舆论环境,尤其是网络舆论环境显得过于“不宽容”。陈某只是一位犯了错误的大学生,他“罪不当死”,且他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愿社会舆论不至于导致他无颜回到学校,无法继续完成学业。
二十一岁的陈某是海师大学生物工程专业一年级学生,他的班主任傅老师介绍说,去年九月份陈来校报到的第三天就想退学,表示并不愿意学生命科学,想学教育学专业,将来愿望是当一名教师,后来顺从的父母的意愿留下来了,但是对待学业并不积极,上学期期末考试有四门学科不及格。老师说,陈同学不容易敞开交流,他的女朋友都对他性格以及家庭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有两台照相机。根据陈同学平常表现,傅老师认为他性格偏内向。
另据此间相媒体报道说,陈某的同学对学校发表声明说陈某“性格孤僻”表示了不同看法,有的同学认为陈某平时对人很和善,同学之间已经常相约出去玩、打球。陈某的一位同班同学对媒体说,陈某爱好体育活动,尤其是篮球和游泳,游泳水平还不错,他虽然不善言谈,但是在较熟的同学和朋友前还是很健谈的。报道说警方也的证实“陈某性格活泼,并不孤癖。”(完)
a link:http://view.news.qq.com/a/20080701/000001.htm

7/02/2008

聽聽歌兒:張信哲《愛如潮水》

聽聽歌兒:蘇芮《再回首》

心向往之:陳萬雄白髮書生談讀人

陳萬雄白髮書生談讀人
文章日期:2008年7月2日
【明報專訊】「依然白髮一書生」,是聯合集團總裁陳萬雄博士的自。作為出版集團管理高層,行政事忙,陳萬雄自己已十年不曾出書,學術研究亦無暇手,但堅持每日閱讀、以至撰寫雜文,他所最顧念的,乃是他在出版行業中,接觸的文人學者道德風範如何代代傳承。「人愈年長,愈覺動人的世道人心值得尊敬」,因此他執筆寫下沈從文、陳從周、何炳棣、黃仁宇等學者以至他自己小、中、大學老師的事,多為私下所寫而未發表。於今文章整輯成書《讀人與讀世》,述說他多年的「承教的感動」。新書發布會上,他將與讀者闡述了他對學者文化的仰止。

主辦:天地圖書

時間:7月4日下午4:00至6:00

地點:灣仔莊士敦道30號天地圖書地庫展覽廳
查詢:2823 9908

静默的张力

操控時間的終極試驗
文章日期:2008年7月2日
【明報專訊】一位常常需要搭火車南北跑的音樂家如此觀察:﹁離火車開車剩下五分鐘,總有人開始匆匆忙忙地奔跑,我就想:急什麼,五分鐘,夠演奏莫札特交響曲一個樂章了!﹂

的確,如果在腦海中響起莫札特的交響曲,想像這個樂章從頭到尾的音樂,你會發現五分鐘長得很!

音樂是時間的藝術,音樂還常常是玩弄時間、把時間拉長或壓扁的魔法師。音樂當然可以把時間拉長,塞了那麼多音符,旋律、和聲、段落與懸宕變化,時間的質地變得濃稠了,我們必須以數倍的專注程度來對付同樣的一段時間,於是就覺得莫札特音樂的五分鐘比平常的五分鐘長那麼多!

音樂也可以壓縮時間。音樂具備強烈的方向性,也就像是對時間進行不同的操控,好的演奏清楚呈現方向,音樂總是朝某個地方去,總是引領向某個令人嚮往期待的目的地,還沒到達前或者就轉了個彎,浮現新的探索目標,或許折回打轉,甚至迷路懸疑,然而無論如何音樂不該、不會平板停滯,也就不會讓人無聊地意識到時間存在與流淌實,因而不斷張縮變化,一直製造方向期待的音樂,時間被遺忘了,一回過神來,怎麼半小時一小時去了,而且在音樂終止的瞬間,我們的精神逡巡漫步還收束不住,心中油然湧現最真實最具體的呼喚:﹁不要停下來,這樣的時光不要那麼快消逝!﹂

一代代的音樂家清楚明瞭自己和時間的關係,也就不斷發明各種變形時間的魔法工具。貝多芬喜歡用八分音符接三連音再接十六分音符的方式,製造巧妙卻節制的漸快效果。到浪漫主義時代,彈性速度,可以自由拉長縮短的效果,大大流行。另外休止符在音樂中的地位與重要性,也隨而不斷升高,因為音樂家發現,在流動的聲音突然靜止,是最戲劇性的手法,讓時間彷彿同時被凝定了,創造出完全背離物理原則的感受。

現代音樂裏,有凱吉(John Cage)的經典作品《四分三十三秒》。這是一首鋼琴曲,一位鋼琴家帶碼表上台,在琴前坐定,然後將琴蓋蓋上同時按下碼表,盯碼錶等到四分三十三秒那一格,就起身鞠躬。

這是形式構造下的靜默,不是一般的靜默。這是有開頭有結尾,而且是由鋼琴不發聲音所製造出的靜默,規範了聽眾感受這份靜默的方式。

凱吉的《四分三十三秒》創作於一九五二年,不過早在他之前,一九一九年捷克作曲家舒賀夫︵Erwin Schulhoff︶的《五首風景小品》,中間的一首,標題為〈未來〉的,演奏起來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未來﹂和凱吉的作品不同,雖然靜默,卻有明確的樂譜,而且樂譜不只是像阿萊斯那樣畫了幾個小節,每個小節裏還都填滿了。

填滿了長長短短不同的休止符。全休止符、二分休止符、三連音休止符、附點休止符,乃至於三十二分休止符。這是一段靜默,沒錯,然而在舒賀夫的想像中,有非常複雜、複雜到簡直忙碌的音符,才串連成這片靜默。舒賀夫的靜默,先於凱吉,卻比凱吉的更前衛、更豐富。靜默中,舒賀夫並沒有要讓時間還原成物理間隔,由碼錶的刻度來記錄,靜默中時間還是有一種自己的音樂邏輯,走和手表時鐘不一樣的段落節奏。

看舒賀夫的樂譜,我們可以、我們必須想像一種非天然,而是人造的靜默。靜默不是被動的沒有聲音、聲音被抽離的狀態,靜默是由幾百個主動、刻意的休止符悉心連綴起來的。

這是音樂操控時間的終極試驗。音樂停止,靜默襲來,但主要那靜默在音樂的架構與設計中,靜默反而讓我們更接近、更了解音樂。
[楊照 台灣作家.《新新聞》社長]

a link.网络时代下男生女生的故事

海师女生宿舍遭偷拍事件告破 没有淫秽照片

k,
呵呵,幾天不在島上,就有這樣八卦的香艷故事出來。好玩兒!!我們的小編輯和小技術拍的視頻點擊量過了百萬吶。哈哈哈。
今午,和小同事們八卦下下:拋開事件本身看,有多大點兒事情呢?歷朝歷代比這香艷的故事多了去了。犯不著如此興師動眾。
如何看事件中的人?小女子覺得,該男生可交,至少懂得欣賞美麼。唯一缺陷是玩兒的“技術”不夠,選擇了上校園內網,又遇到的“特事兒”的女生。一個好玩的青春故事,弄得牙磣了:))
提醒小同事們:千萬別找如此“事兒”的女生做女友啊,不然將來不知哪時“搞死你”:)
聽去采訪的小同事說:某女生在公安局里拍桌子,勒令警方非得給我“查出來”,不然,“讓我哥從廣州帶著律師團來!”
嗬嗬,好像誰沒幾個哥哥似的:)))

當年讀大學,小女子有個歪理特受歡迎:男生,從沒為女孩子打過架,基本是“殘廢”的;女生,從沒人為你吃過醋,終生鬱悶去吧))
當然,技術問題要過關啊,別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陳姓海師小男生,二十年後回憶起來,這當是一場值得炫耀的青春故事吧:))


這個夏天有點好玩兒。

海南师范大学女生宿舍遭偷拍事件告破 没有淫秽照片
中新社海口七月二日电(王辛莉 叶霖嘉)海口市公安局今天上午在此间举行通报会,海南师范大学女生宿舍被偷拍事件告破,该校大一男生陈某供认出于好奇偷拍女生宿舍,并将其中三百张照片上传网络。他因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获行政拘留十日的处罚。
海口市公安局网监处李燃处长称,由于所拍照片中没有淫秽照片,嫌疑人没有触犯刑法和相关法律解释关于传播淫秽物品和信息的规定,但涉嫌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第六款关于“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规定。
海师大学生物工程专业一年级男生陈某,住在海南师范大学金鹏宿舍区二栋五一八宿舍。六月十二日他独自在宿舍时,看到对面女生宿舍有人在洗漱的情景,动了偷拍的念头,用佳能数码相机拍下几张清晰的相片。此后,他多次偷拍对面多个女生宿舍女生洗漱、晾晒、化妆、换衣的情景。
六月二十三日和二十四日,陈某在宿舍区外名为“网络空间”的网吧将其中三百张分两次用网名“头拍”和“吴遮蔽”上传至“大学生校内网”。照片共涉及海师大一幢楼九个宿舍的四十名女生。
警方称,陈某拍摄内容都是女生日常生活场景,没有一张属于淫秽照片。且“校内网”两次及时发现并删除陈某上传照片,照片本身没有在网上形成传播。
案发后,他将作案相机及保存有全部偷拍照片的U盘藏匿在学校图书馆储物柜。七月一日,海口警方将嫌疑人陈某在其发布照片的网吧抓获,并扣下作案相机和U盘。
据称,陈某在文艺活动方面较活跃,参加过学校的话剧演出,爱好摄影,喜欢上网。警方今日提供了陈某在宿舍阳台拍照、在网吧上网及作案工具等照片。
事发后,所谓“海南师范大学艳照门”事件成为海内外各大网站、网上论坛和社区的热点,至昨天,相关网页超过五十万页。
截至发稿时止,海师大尚未决定依据校纪校规对陈某作出何种处分。(完)(海南分社王辛莉叶霖嘉 采,关向东签发)

a link.一篇旧闻

K,
整理资料,看到旧闻一篇。
怎样的人生,算是幸福?或者,够本?
有点惆怅。

打漁殺家


俺的家,面向撫仙湖,背靠青青山。

撫仙湖是禁漁的,可是,諾大清澈的湖水,擋不住人們撈魚的欲望。
當地的男子,沿湖立下圍網,專等撞到網上的傻魚。
十幾個人,在湖邊呆著,一忽兒下水摘一次魚,一忽兒在岸上坐著發呆。
小姑娘跟前跟后,曬得朱古力色。水里有魚,水面有蜻蜓。
差一點,俺就下水了:)


他們"摘"回來的就是這樣的“小劍魚”。
小女子:老板,這魚用油煎煎,好吃不?
漁人:嗯那。
小女子:賣點給俺吧。
漁人:俺們不賣。
小女子:不賣啊?你們撈來做啥?
漁人:自己吃。
小女子:就賣點給我吧。
漁人:我們十幾個人,一上午就摘這一點。是為了自己下酒的。
小女子:班大男人,咋這么小氣:)拿錢賣肉下酒不也好?
眾漁人看著小女子,只知道傻笑:俺們也想吃魚呢。
小女子(誘惑不成,倒把自己的大饞蟲給勾出來了,只好當場咽口水:)))兒子,你也脫了褲子下去么,幫媽摘點兒魚。
肥仔:(看著我樂,只顧打水漂,不脫褲。哼!!)


見習村姑,一個中午就曬起斑點了:((
后面,就是班摸魚仔。
之后,幾個人和肥仔一起玩打水漂。最多一個,一口氣七個飄。


肥仔從此苦練。

柳夢梅,看見了——看見啦——快出來!!

小壞樣兒

瘋婆子進村啦

撫仙湖的鐵殼船.
這里真的沒有機船哦。水干凈得見底,一級水質。


村狗狗

養雞場老板和他的“朵朵

山東臨沂來的老楊,專門騎著三輪車在鎮里、村里轉悠,賣他自己加工的炒貨。黃豆、蠶豆、花生、瓜子………這就是鄉村零食啦。
小女子:你來云南幾年?
老楊頭:四年多。
小女子:干啥從山東來云南?
老楊頭:這里的氣候好極了。一年四季都這樣,十八度到二十八度,俺這一身可以過全年。你瞧瞧,那花啊,草啊,全年開著綠著,沒有個謝的時候。
小女子:你一個人來么?
老楊頭:孩子大了,出去讀書了。俺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地方呆著。
小女子:你山東人,在這兒吃得慣?想面食吧。
老楊頭:嗯那。好在這里有山東面粉賣,俺自己蒸饅頭烙餅。
小女子:是嗎?下次我來,你帶點饅頭給我。這里的菜,可是辣死俺啦:)
老楊頭:是啊,這里就好個辣……
老楊頭的黃豆酥脆,蠶豆鋼硬,花生挺香,買回辦公室,MAYBOY和班同事,時不時就摸一把。夜了,小女子只好出手沒收:不能吃太多了,脹氣。不然,俺晚上要遭殃呢:))
…………
臨回海口前一天,一直等著老楊頭的吆喝聲。傍晚,就聽見廣播喇叭喊了好多遍,小女子終于反應過來,急忙往門口趕。下樓去食堂的MAYBOY問俺:急著干嘛去?小女子笑:有事兒!
老楊頭:俺以為你走了呢。
小女子:真是明天就走。就想起帶點你的豆兒,回去給城里人嘗嘗。味道多正。
老楊頭:呵呵呵呵。
給你拍張照吧。
2008年7月1日追記初游云南撫仙湖的日子

7/01/2008

乜叫“馨香”?

馨香
文章日期:2008年7月1日
【明報專訊】廣東話有個詞語叫「馨香」,《國語辭典》解「芳香」,廣東人形容一樣東西已經不再珍貴,不值一提,會說「已經唔馨香」──而「唔馨香」,多數是用來形容女性。

新婚的J說:「原來結婚真係無咁馨香──以前公司的男同事對我很好,很體貼,當我好似小妹妹咁照顧,食的預我,玩的預我,現在只是叫他們幫手換fax紙,他們都『say no』!離晒譜啊!」當J忿忿不平說個不停的時候,她的老公還偷偷吃吃笑,一副安然自得的樣子。當然,男人真不笨,懂得單身異性身上的叫「女人味」,年輕妻子身上的是「師奶味」。

至於在L眼中,女人「馨唔馨香」就是建基於家用的多寡。「一個女人,有老公惜就自然馨香,而老公有幾惜佢,就睇他肯畀幾多家用……」話未說畢,身旁幾個已婚男性友人已齊齊高呼「好彩」──他們的另一半並沒有在場,萬幸避過這場萬劫不復的洗腦革命。

「又輕(體重)又香,就叫馨香」,「主動就唔馨香」,「無性格就唔馨香」……席間一人一語對「馨香」作註腳,始終沒有定論。其實,馨香哪有絕對,人棄我取,我棄人取,不過是一場品味與眼睛的對碰遊戲。瓶裏花香四溢,有人享受有人掩鼻;播放機正播放二手唱片店裏人家不要的寶,還不會跳線。對味了,既馨且香,像戀愛,遺忘了,嗅不出味,不再希罕,也像戀愛。
馨香,從來都對人不對事

[周瑮]

6/30/2008

陳智德析詩筆下的港督

K,
陈SiR之文颇有些旧日遗老遗少的味道。这也是世代更迭,文人必然的心态吧。
明末有复社,后殖民之港,是否也会出现“乜君子”?
历史总是周而复始的,言者,活在当下,未必不是活在史间。
可惜,小女子没有福份记录这段“正在进行史”,唯有保持着“粉丝看客”的兴趣了。这也算是小女子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吧。

詩筆下的港督
文章日期:2008年6月30日

【明報專訊】詩人鷗外鷗曾在一首寫於1939年的詩中描述過港督梅含理(Sir Francis Henry May,1860-1922)的銅像,但該銅像的位置和形狀一直是個謎,為此我曾翻查多種香港歷史圖冊而未有發現,終於在2007年出版的朱維德《香港舊景掌故新談》得知線索,再從香港政府檔案圖片得見一九二○年代豎立於皇后像廣場的多尊銅像,其中一尊就是當年詩人所見實物,以照片所見比對詩中描述,更見其對殖民象徵物的反諷指向。

一九二○年代的皇后像廣場原名中央廣場,亦有皇室廣場之稱,除了維多利亞女皇銅像以外,也豎立了多位英國皇室成員銅像,而較少人提到的是,港督梅含理逝世後,除了有紀念他的山頂梅道(May Road),也有銅像豎立廣場。鷗外鷗在〈和平的礎石〉一詩仔細描述梅含理銅像,特別強調其以手托腮的姿勢及銅像間的苔蘚;與豎立銅像的原意相反,該詩的描述非為紀念,反而結合當時維港的軍事佈防形勢,針對殖民地政府面對戰爭的無力,作出一點批評。

鷗外鷗少年時代居於香港跑馬地,二十年代中期離港赴廣州讀書,廣州淪陷之後再來港,曾任教於中學,三九年出席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香港分會的成立大會,同年發表一系列題為「香港的照相冊」的詩作,除了詩的想像和理念,也記錄了不少已消逝的都市景觀,如〈禮拜日〉寫位於灣仔電車路交界的循道衛理聯合教會香港堂、〈和平的礎石〉中的港督銅像和維港的軍事佈防等。

日軍在一九四一年底攻佔香港後,把廣場所有銅像運返日本,部分熔掉「循環再造」為軍用物資,戰後交還倖存的維多利亞女皇及昃臣等幾尊銅像,但其他皇室成員銅像及梅含理銅像相信已遭不測。實物雖然無法目睹,據政府檔案圖片,銅像坐在椅上、左手肘靠扶手、拳半握微托腮的姿勢,正與鷗外鷗〈和平的礎石〉一詩的描述合,該詩把握住銅像若有所思的神態,再寫維港海面的戰艦和潛艇,因應戰前局勢,作出帶點挖苦式的想像。

從此以手支住了腮了。

香港總督的一人。

思慮什麼呢?

憂愁什麼的樣子。

向住了遠方

不敢說出他的名字,


金屬了的總督。


是否懷疑巍巍高聳在亞洲風雲下的

休戰紀念坊呢。

奠和平的礎石於此地嗎?

那樣想而不瞑目的總督,

日夕踞坐在花崗石上永久地支腮

腮與指之間

生上了銅綠的苔蘚了──


在他的面前的港內,

下碇大不列顛的鷹號母艦和潛艇母艦美德威號

生了根的樹一樣的。

肺病的海空上

夜夜交錯探照燈的X光

縱橫假想敵的飛行機

——鷗外鷗〈和平的礎石〉(節錄)

鷗外鷗:托腮銅像的精準暗喻

詩中的梅軒利銅像滿是憂慮,面臨維多利亞港上巡邏的英國軍艦和潛艇,夜間且不斷有探射燈偵察敵機,卻未感安全。該詩發表於一九三九年香港的《大地畫報》,其時抗戰爆發已兩年,廣州亦於三八年失守,港府雖作出起碼的防禦,卻由於英國本土忙於抵抗德軍的閃電戰和空襲,無暇兼顧香港。詩人以銅像托腮的姿勢為一種憂慮,本身是一種創造性的理解,卻由於時局因素而更精確地描繪出真像。「支腮」和生上苔蘚有停頓的意味,再以「金屬了的他」和「金屬了的手」作出強化,緊接是「生了根的樹一樣」的軍艦,更以肺病來形容「夜夜交錯探射燈的X光」,這一靜一動的停頓意象進一步指向政治上的無力與徒勞,以結合了現實觀察的敏銳想像,洞悉了一個政府以至整個政治集團,在表面上「探照燈的X光」、「縱橫假想敵的飛行機」等行動以外,實際上對戰爭的局面感到無奈。

銅像本象徵殖民地統治的威嚴,但在這詩當中,因戰爭的威脅,這殖民地統治形象顯得膽怯而憂慮,該詩固然沒有歌頌殖民地,亦沒有明顯的批判,但在字裏行間暗示在日軍的陰影下,殖民地政府虛有其表的統治和防衛上的無力。詩中的「休戰紀念坊」即今日的和平紀念碑,原為紀念一次大戰結束,在詩中反而對應一場即將開展的戰事及其恐懼,故這首詩題為〈和平的礎石〉並非正面讚頌,而是一種反諷。

朱自清也注意到這首語言獨特的詩,他在一九四三年的〈朗讀與詩〉一文中,特別指出「金屬了的總督」和「金屬了的手」那名詞轉動詞的用法,他說:「這二語跟第六七行原都是描述事實,但是全詩將那僵冷的銅像灌上活潑的情思,前二語便見得如何動不了,動不了手,第三語也便見得如何『永久的支腮』在『懷疑』。這就都帶上了隱喻的意味。」朱自清討論的要點在於語文和朗誦上的問題,故沒有進一步分析最後提到的「隱喻」。倘結合對香港歷史的了解,那「隱喻」實指向對殖民地的不信任,洞悉表面威嚴的殖民地符號,內裏的空洞和虛怯。

也斯:以相近形式和金文泰對話

另一首有關港督的新詩,我想起寫於另一段時代轉折當中,也斯的〈悼逝去的——和金文泰香港詩〉,本是回應金文泰(Sir Cecil Clementi,1875-1947)寫於一九二五年的英文詩Hong Kong-1925,其時金文泰正式接任為第十七任港督,亦正是梅含理銅像豎立於皇后像廣場的時代,金文泰以詩歌細寫港島夜景並讚歎其美,而更內在的是其自信及延續統治的決心。原詩三節,每節六行,每節首二句連續押韻,次四句穿梭押韻;也斯以步和詩韻的方式,寫了一首形式相近的詩與金文泰對話,亦藉以回應九七回歸。〈悼逝去的〉在形式上步和金文泰原詩,卻沒有承襲原詩對香港的讚美,而對金文泰的自信及其所象徵的殖民統治,在一九九七年的歷史轉折時刻當中,提出帶一點幽默的詰問,但沒有太多否定,一方面出於對金文泰在香港的工作的理解和尊重,另方面也由於其所指向的殖民符號,在往後近七十年間已不斷變化增生。

並觀這兩首寫港督的詩,其實都是以港督作為一種殖民符號,詩的意義在於拒絕照搬符號本身意涵,作出更多近於反向的轉喻。相對於鷗外鷗的諷刺批評,〈悼逝去的〉代之以靜默,對殖民歷史、概念和符號的延續,帶一點猶豫不定的思考,正由於殖民符號的不斷變化增生,符號本身也更趨複雜。二詩或可作為一種例子或角度去思考,香港文學對殖民經驗的書寫,許多時候也是一種符號的轉喻,殖民經驗不完全外置,反而有部分可以內化為個人經驗,文藝以其洞察力於此正呈現出,符號作為兩種經驗的連接物,往往比真實更複雜。

[文/陳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