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2009

a link:所有的美好,其實都是從塵土里長出的花吧

HM,
好久沒有來轉了。
那天看到你貼了陽陽的“果照”,就叫高寶來看。那家伙看著我:你當年也這么拍過我吧。呵呵呵。他昨天十五歲了,一晃就成了高過媽一個多頭的帥小子。這,大約是你能看到的一個清晰的未來啊。那時,你們會如同哥倆@@
是不是總是在分析,小家伙哪里是爸爸的,哪里是媽媽的,遺傳?這事兒,得持續一輩子,除了長相,還有性情。當下,可以看出小家伙一定會繼承爸爸的“機靈”。
這幾天,也總嘆氣,人的一生,大約總是會漲漲停停吧,如股市。想著,一覺醒了,又是新的一天,也就耐著心,等著那下一天的“景氣”了。有許多的人生故事,其實都是在不經意間遇到的,有時候身在其中的時候并不知道,等到“回首”了,連自己也會驚嘆。就這么耐著,等著,所有的美好,其實都是從塵土里長出的花吧。
關關

a link:沈从文整理了一下“横溢的情感”

a link:赵鑫珊:拥有私密小书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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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nk:閱讀時光:沈星《兩生花》

閱讀時光:楊照:《理性的人》自序


故事裏聽見理性聲音
《理性的人》自序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7日
【明報專訊】編按:台灣資深時政評論人、作家、雜誌《新新聞》副社長楊照,於《聯合報》撰寫的「故事與新聞」專欄結集出版。楊照以故事說新聞,以溫柔學養和開闊視野嘗試從新聞評論的空洞中自我 解脫、令抽象道理更迷人、為即食新聞注入反覆流傳的特質——本版刊登結集《理性的人》楊照自序,一探這位新聞界裏說故事的人自身的故事。

一九五○年代,鋼琴家李希特(S. Richter)到布達佩斯演出,彈奏了貝多芬第七號鋼琴奏鳴曲。這首作品的第二樂章,緩慢且沉重,拖步伐行進的大塊大塊和聲間,穿插了一些彷彿試圖想要逃走,卻又飄不遠飛不起來的起伏旋律,李希特將這樣的對比處理得極好,音樂像一塊大磁石將每個聽眾緊緊吸住,吸往一個巨大的命運深淵裏,與那黑暗冷冽的深淵相比,人的意志如此渺小無力,想逃卻又注定逃不開。
第二樂章結束了,聽眾還沉陷在巨大壓力 氣氛中,李希特沒有多做停留,即刻彈出了第三樂章,那是一段甜美的小步舞曲,李希特超人精確的手指控制下,第一個音符出現,如同天籟般光明清澈,就在那一瞬間,半場的聽眾同時落下淚來……創造出這樣的音樂奇蹟,因為李希特不只了解貝多芬,他更了解共產主義社會下的生活,他演奏的第二樂章,抽象卻充滿感情地觸動了每一個人最深刻的體驗,那巨大的集體壓力,在集體下個人想要逃開壓力的夢想,夢想的渺小與虛弱。他知道聽眾會在這樣的音樂中聽見自己無奈的命運,所以他接對比地給了他們天啟般美妙,用小步舞曲的光輝給予他們希望與撫慰。流下淚的剎那,那些布達佩斯的聽眾得到了短暫卻強烈的解脫——透過音樂,透過他們與李希特共同的感受。

我想大家都能同意,在我們的胸懷中,都有慈愛的感受,對於人類普遍的友誼閃光,無論那感受、那閃光多麼小。在我們的身體中,除了豺狼和蛇蠍的成分外,總會同時糅入一些鴿子的善性吧!讓我們假設這樣的慈愛善性很微弱很微弱,弱到甚至無法搬動我們的一根指頭,即使如此,微弱的慈愛善性還是會影響指引我們的心靈,當其他因素保持平衡不變時,就會在人類普遍有毒危險的本性上,產生一種有用有益的偏好。」
這段話出自蘇格蘭哲學家大衛‧休姆(David Hume)的《關於道德原則的探索》。
休姆是西方理性主義最重要的奠基者,他的文章一貫冷靜說理,一貫邏輯掛帥,沒有什麼文采裝飾,然而細讀他的文章,我們清楚知道他的理性探索,最終還是建立在感情上,因為大家擁有同樣的感情,會被同樣美好的事物觸動,所以才有辦法依照這些共同感動的指引,找到條理來安排人與人之間的共同生活。如果沒有辦法對同樣的音樂、同樣的畫面、同樣的劇情、同樣的故事共鳴感動的話,那麼這樣的一群人是絕對無法和平組構成一個社會的,更別談要攜手前進一起繁榮了。

休姆十八歲時,受到強烈憂鬱症狀襲擾,一度情緒崩潰無法正常生活,復元後就養成了貪嘴好吃的習慣,大概是以不斷進食來解除內在憂鬱壓力吧!
可以想見,休姆終身都是個大胖子。五十八歲時,有一天在回家路上,休姆不小心跌進了爛泥灘裏,怎麼樣也爬不出來。還好一個漁夫的太太剛好走過,休姆趕緊喊救命,漁夫的太太認出來泥灘中掙扎的大胖子是休姆,是一個常年質疑上帝存在跟教會作對的傢伙,提出了條件:她沒辦法救一個無神論者,除非休姆背誦一段「上主祈禱文」,證明他還相信上帝,否則她掉頭就走。
休姆背了「上主祈禱文」,因而能夠從泥灘中爬出來。
漁夫太太覺得自己相信的上帝勝利了,逼迫無神論者休姆認錯悔改,然而她不知道,其實背誦「上主祈禱文」,對休姆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考驗,他根本不需要調整自己的哲學立場,他的哲學裏就包括了這部分。
休姆認為,太初時代,單純原始的家庭裏,各個成員彼此慷慨對待,彼此之間不需要什麼正式的規範。然而為了方便、安全、互助等理由,眾多家庭連結合作,慢慢地就有了「我的」、「你的」財產認定區別,社群愈大各個成員的想法利益差別也就愈來愈大,於是不能不產生明確的規定來維持秩序。
大家都自私自利,為什麼還能有共同的社會秩序?依賴的就是一種共同的感受,共同的智慧,感受到暫時犧牲小的利益,終究可以換來更大更久的利益,這種算計的能力就是理性。
比起繼續陷在泥灘中出不來,背誦自己並不相信的「上主祈禱文」是相對便宜的代價,更重要的,不管你喜不喜歡,一個社會就是會有相信和不相信「上主祈禱文」的人交錯共存,要找出大家可以彼此幫助好好活下去的方法。

理性的擴張,依賴每個人內在都有的共同感動,這些感動的善性指引我們判斷是非,帶領人從豺狼蛇蠍的邪惡中走出來。每個人都可以被這種美好秩序說服,所以理性社會也就同時預設了強制壓迫手段逐步消失。訴諸於人的基本理性,我們可以建構一套自利又利人的秩序,取消強制壓迫,讓每個人活在沒有強制壓迫痛苦的世界裏。
這樣的理想,在實踐上,有其複雜的重重困難。一種困難是如何讓人體認到限制自己內在的豺狼蛇蠍貪婪,其實反而能帶來更大的利益,或避免更大的危險禍害。這種因果邏輯必須靠不斷的說明解釋,讓更多人明瞭,願意一起努力建構對大家都最好的善性秩序。
道理可以說,也總有先理解了道理的人可以反覆進行申說,然而,道理說得愈多,往往也就變得愈空洞,反覆聽見同樣的道理的人,往往也就變得麻木無所謂了。

我從一九九○年開始寫新聞評論。兩年後,本來不定時的評論,變成了固定專欄。再過幾年,我接手負責政治新聞雜誌的編務,又從業餘的觀察評論身分變成專業新聞工作者。一路寫下來,我抱持的一貫態度就是理性說服。盡可能講清楚評論的邏輯與標準,同時盡可能保持觀點的前後一致。
這樣的工作,不會隨經驗的累積,變得愈來愈輕鬆,相反地,時間愈久,壓力愈大。壓力來自於如何在快速轉化的社會裏維持前後一致的立場,包括政治上的立場,也包括社會公平議題上的立場。壓力還來自於如何讓自己不至於因為長年講同樣的話而感到厭煩。
有一段時間,我對於工作上必須撰寫的新聞評論,極度不耐。同樣的問題,反覆出現,也就反覆成為我們評論的對象,然而對同樣的社會毛病,可能每次講出不一樣的新鮮道理嗎?道理就是那些,如果要刻意標新立異、語不驚人死不休,那講的就不是理性道理了。
所以,就只能不斷重複自己寫過、講過的,讓自己對這些道理也都感到空洞、麻木嗎?

小時候,有一陣子外婆來住。清晨外婆會把我叫醒,跟她一起去圓山運動。其實就是走路,爬一段石階梯,到達一片俯瞰基隆河的平台,幾個年紀跟外婆相仿的太太們聊聊天。
有一個中年男人,每天都會拎羽毛球拍,經過外婆他們所在的平台,繼續往上爬,幾乎毫無例外,每次他經過,一定有人低聲地說:「那個陳世美!」
陳世美?這應該是舞台上或電視歌仔戲裏出現的名字,再自然不過地從太太們口裏講出來,直接指涉現實,每個太太都跟點點頭,一切了然於心。
差不多同一時間,我的二姊和三姊迷上了珍‧奧斯汀的小說。她們每天討論到底傲慢是什麼,偏見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繞在她們身邊聽得滿頭霧水,覺得她們不一個大我兩歲,一個大我四歲,為什麼就神奇地知道如此深奧的東西?人的品格,抽象的性情,性情與命運的關係,諸如此類的。
後來我自己讀了小說《傲慢與偏見》,進入伊麗莎白和達西的世界,突然之間,本來抽象的東西,變得再具體不過,本來以為深奧的道理,也變得容易掌握了。我不會再空洞漫無頭緒地想什麼是「傲慢」,什麼是「偏見」,我只需叫喚出小說裏這兩個角色的形象與行為,傲慢與偏見就清楚在我眼前供我掌握。

小時的記憶,加上長年對於小說創造的堅持,讓我想到了故事,想到了故事在具現、彰示道理上可以發揮的效果。
「故事」,至少有兩層相關但不完全相同的意思。一層指的是有情節的傳奇,一段或長或短人類特殊經驗的過程。另一層泛指「過去的事」,大大小小曾經發生的事,尤其是那些太小太瑣碎沒辦法被歸類為歷史的事。
這兩種意義的「故事」,有共同的特色——把我們從現實生活裏帶出去,讓我們看到不同時代不同社會別人的經驗。故事擴大我們的視野,更重要的,故事提供我們豐富多樣性,讓我們不必困守在每天反覆、有限的事物裏。
為什麼不用豐富多樣的故事,幫助我從空洞、麻木的新聞評論中解脫?

用別人的故事,對照自己身邊的新聞,後面依恃仍然還是普遍理性的信念。憑什麼故事可以映照新聞,不只是隨意東拉西扯並排並列?因為即使是不同時代不同社會裏所發生的事,只要是人類經驗,就不會也不能離開理性道理範圍,再怎麼不一樣的經驗,追究到根柢,都還是普遍理性的變形運用。故事離不開理性道理,當然,故事比抽象的理性道理有趣、迷人。
故事也比日夜川流來來去去的新聞有趣、迷人,而且讓人難忘。就新聞寫新聞的評論文章,等到新聞消失被遺忘了,就沒有任何存留價值了。用故事來搭配對照新聞,新聞消失了,故事還在,還值得被聽到被流傳,被拿來映襯其他現實生命經驗。

就算有一天,連故事都留不住,都消失遺忘了,理性的道理還在,建構一個理性社會,讓大家都能理性溝通說服,免於愚蠢免於迷信免於壓迫,那樣的夢想,一定還在。
[文/楊照 編輯:黃靜]

a link:趙紫陽回憶錄網上閱讀

6/26/2009

20090625:高寶——十五歲的混球






K,
昨天,2009/06/25,是高寶十五歲的生日。
媽咪花了一個多星期,設計并請人定制了兩張鐵藝幾案,置于客廳中央,作為生日禮物送給高寶。這幾案比通常的茶幾要高些,與書桌相當,方便高寶隨時手癢,鋪開氈子宣紙,揮揮毫。如媽咪所料,幾案進門剛剛安頓完畢,尚未來得及清潔,人家就說:想寫字了。
呵呵,這就是這張幾案的“處女寫”喇。
昨晚,媽咪對崽子說:至少,你已經學了一門吃飯手藝了。盡管媽咪九年來的投資不算少。

距離生日僅僅兩日,就是初二的地理、生物會考,成績要計入明年畢業及升學成績單。
這混球說,一大早就被一群"粉絲"的賀壽短信轟炸,但是沒有一個敢說當晚出來瘋的。“我發通告:俺的生日無限期延后!!其實,俺自己都已經忘了。”
咦?不會吧!一貫在生日之前就張羅的高寶,今年真的很不同哦。
說了實話:第一次不盼望過生日。
媽咪:是不是怕了?覺得自己與“十五歲”不相配哈?呵呵,十八歲、十九歲、二十歲、還有廿一歲,會更加“可怕”!
這下,至少俺知道了,男子原來從十五歲開始,心理上就有年齡魔咒了。

帶著胡蘭成和小屁顛兒去給哥哥定蛋糕,順便多視察了幾個街心公園兒。胡蘭成一路“抬腿”做幾號,看得俺笑壞了。

可是,昨晚,當媽的最終以大哭一場告終,詳情不想寫了。只記得MAYBOY撫摸著俺的頭發說:都是我的錯。俺才破涕,允二高切蛋糕!!

說來,高寶也是“自來狗”呢!當年這廝出生前后,爹地也是忽然接單,大忙;這回,又是在這個日子,案子自動找他爹來了。

潘迪華:Ever like you I too can feel the blues.

發現六十年代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6日
【明報專訊】因緣際會,得到了《潘迪華101至愛》一套四張唱碟,還有一本潘迪華的音樂年誌,驚覺六十年代的香港,原來是個活力四射的時代。
潘迪華一九四九年由上海來港定居,多年來創作不斷。她說﹕「英文歌、日本歌、法國歌、中東歌、意大利歌,加入了中文,變成了——我的歌。」我翻閱小冊子,打開了一個親近又陌生的香港。那年頭,我還未懂事,對音樂認識不深。成長階段,所認知的香港流行曲,只是許冠傑、羅文那一類。後來愛上了爵士樂,尤其喜歡現場演出。記憶最深的是一次現場聽過的Take Five。樂隊在主旋律之上不斷improvise,奏出七八個不同的版本,樂師互相比併,現場氣氛熱烈,整間酒吧每一個空間都是跳動的音符。
印象中,爵士樂十分之「外國」。但重看潘迪華的音樂史,原來六十年代的香港,潘迪華已經玩爵士玩得出神入化。一九六○年四月九日,《華僑日報》報道了潘迪華及顧嘉煇的演出。不是只有外國歌手才可用沙啞的聲音唱爵士樂的!
一九六三年,大會堂主辦Louis Armstrong音樂會,潘迪華同台演出。潘姐姐說﹕「我像小學生見到偶像一樣,能夠和他搭膊頭拍一張合照,已經心滿意足了。」我讀到一頁一頁六十年代熱烈的音樂故事,好像跑進了星光閃閃的夜總會,聽到了時代的聲音。
駕車回家的路上,潘迪華的歌聲悠揚。其中一首Chinese Blues,歌詞是這樣的﹕
月光照,照在樹上。
照我的郎,帶他回我身旁。
That was my blues, Oh...in Chinese,
Yes...that was any blues, Oh...in Chinese
Ever like you I too can feel the blues.
[馬傑偉]

林燕妮:「中文真難學」。

騎呢英文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6日
【明報專訊】我不是英文教師,有些讓炒熱了的英文,讓我看得不舒服。「One Life One Love」很怪,不如寫中文「一生一愛」算了,「One Life One Love」是非常中式的英文。

「The One」也相當騎呢,如果我的前度男友登報賀我生辰,寫上「The One」,我會叫他別丟人現眼。至於大廈,叫「The One」一樣怪。唉哎,坐計程車,告訴司機﹕「我要去The One」便真是發瘟了,得找鄧永鏘來把這類英文執一下才成。

無巧不成書,在我一九九○年出版的小說《為我而生》中,女主角是承受了龐大遺產的富家女,為人並不驕矜。她在病中無所事事,買了幢「致遠大廈」,只因她的No.2男朋友的名字中有個「遠」字。她不能委身於他,但是他們倆是有種微妙的感情的。

那當然是十八年前的價錢,要是如今買,要多加兩個0。

至於她的正牌愛人,她沒送他什麼,而是在她嫁給另外一個她並不愛的富家子弟時,她戴上的並非準夫婿送給她的首飾,而是正牌愛人送給她的一雙綠寶石耳環,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戴。

最奇妙的是,她行婚禮那一天,三個男人都在場。

朋友們說﹕「怎麼你所寫的珠寶都那麼貴?」寫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付錢,再貴也寫得起。

那類珠寶,我真的在Van Cleef & Arpels的珠寶展看過,所以通通識得。有一年卡地亞請客,晚飯後他們把各種首飾給我把玩。王冠是可以變成一條頸鏈的,所以不知者不要嘲笑人家戴完王冠結婚以後便扯出來當頸鏈戴,那是絕對正常的。當然,除了英女王之外。

如果把「One Life One Love」和「The One」給英女王看,她的理解會是什麼呢?也許是「中文真難學」。

[林燕妮]

6/25/2009

a link:海口百年骑楼老街的美丽与沧桑

a link:英文版的西廂,不知道會是怎樣

关儿你好,
许久没有上网。 今天打开一看,尽是你的国际热点动态。
知道你今年暑假显得发慌,除了跑去老家一游,还在考虑#$%^&,以便寻找一个更加没人管你的地方。
我在合肥赶写一本书,是英文著作。八月交稿,九月出版,十月十四日送去法兰克福书展。因此连天累日地工作,很少有空闲的时候。
等我忙上一阵子, 书稿有了眉目,再与你聊天!
祝夏安!
我在&*的家电是: @#$%^ 手机不变!
*****
呵呵,Z老師總是一針見血地"指出"。重新看了《圍城》,方鴻漸好玩,但是不好活。
英文版的西廂,不知道會是怎樣,Z老師的出書速度讓我等汗顏。
盡管讀了更加"自卑",以為自己沒讀過書,還是想得到《西方文論講稿(下)》。
將您的"自白"細讀了,覺得有點敢寫Z某某了。
暑熱難當,保重。
關兒

中國新聞界先行者胡政之

中國新聞界先行者胡政之
在時代面前堅韌與無力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5日
【明報專訊】胡政之(1889-1949)名霖,字政之,以字行,四川成都人。《新記大公報》創辦人之一,任總經理兼副總編輯。胡政之的離世,意味這份「中國最好的報紙」之死——那時,自由知識分子得以「不黨、不賣、不私、不盲」的方針,通過報紙「文人議政」。乘此胡誕辰120周年,胡政之後人出版其文作,資深報人、學者及胡之孫女撰文述其事,在報業風雨飄搖的今天,重談他。
去年4月,中國人民大學方漢奇教授來電,轉達胡政之孫女胡玫的請求,希望金庸先生能為胡政之誕辰120周年的紀念文集題字。金庸得知此事,馬上為胡玟所編的書題了45字如下:
「名言讜論 終身受益——胡政之先生主持香港《大公報》時,晚每晚親聆教言,獲益良多,今遺作出版,敬書數語,以誌感懷。」
胡政之生於1889年6月25日四川成都,1949年4月14日病逝上海,差80天才到60歲。紀念胡政之誕辰120周年、逝世60周年,對香港報業有三點現實意義:
化身純粹的公器
一、 學習胡政之以一介文人、一枝禿筆,在國家危難之秋,以新聞及言論報效全民族的精神。胡玫女士說,她的祖父絲毫沒有為個人有任何積累財富的想法,一心只是思考如何為報館擴大經營。胡政之逝世時,只是留下了報社上的一小片閣樓和一部私家車。胡政之多次出國,如果要經營一點個人私產,在海外購置一點房地產也是很容易的事。從現實上來看,金庸是傳承了胡政之經營報社的能力,金庸對讀者喜好的掌控、對經營成本的控制,加上金庸對政局發展的判斷能力和文字言論的駕馭能力,金庸實質上是胡政之與張季鸞(《新記大公報》總編輯)的合體。胡政之以新聞言論報效全民族的精神,在金庸身上得到了延伸,可惜自金庸1992年退出經營傳媒後,能接上棒的報人寥寥無幾。
二、胡政之重視報紙的功能,重視報業人才,也重視與讀者的互動。胡政之說:「……報紙是文化的工具,乃天下之公器,非作報的人所可得而私……養成一個好新聞記者,真比養成學者還難。一須本人有天才,感興趣;二須國文好,常識足;三須體質強,能忍耐。至於評論記者,需要豐富的知識,熱烈的情感,公正的觀察,周到的判斷,和一個良好的史官一樣,更難培植……社會如果把看報的標準提高,不許它走入下流淺薄猥瑣浮滑一路,它決不敢不力爭上游,因為它是商品,斷不敢違背顧客的意思……要想作成一份好報,作報的人僅有百分之四十的力量,而看報的人,即社會公眾,倒具有百分之六十的推動力……」(《國聞周報》第12卷第1期1935年1月1日)在胡政之主政下,《大公報》「不盲不私」,人才輩出,這與主事人言行一致、重視人才的培訓分不開。 今天有多少傳媒機構會有專用的款項花在員工的培訓上?又有多少辦報人願意承擔作成好報的百分之四十的責任?作為讀者,我們又為傳媒的健康發展作了多少的推動力?
譽之所至,亦隨之
三、報人一直是執政者拉攏的對象,當然也是打壓的對象。胡政之一直堅持言論報國,初期受軍閥打壓,後期報社在全國的影響力日大,又被國民黨政府拉攏,胡政之在政治圈亦日益活躍,甚至是1945年舊金山聯合國 制憲大會中國代表團成員之一。不成功的報人要參政,沒有人要你,成功的報人想不參政,要超然於政治現實之外,又談何容易。一旦以報人身分參政,「譽之所至,亦隨之」,一般而言,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胡政之對國民報業儘管有極大貢獻,過去60年都沒有受到恰如其分的評價。在中國新聞史學會方漢奇教授等人的努力下,加上胡玫女士編輯《胡政之文集》的出版,讓我們可以有更多的第一手資料認識中國新聞界的先行者。
[文.張圭陽 資深傳媒人 編輯:黃靜]
胡政之採訪巴黎和會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5日【明報專訊】1918年的11月底12月初,天津《大公報》曾以顯著位置,刊出以下的事:
「本報特告 現在歐戰告終,和議方開……本報記者胡冷觀君有鑑於此,特於一二日內出發,為歐洲之遊,將以調查所得各種情形,通緘本報披露,以告國人。」
胡冷觀即胡政之,「冷觀」是他常用的一個筆名,當時的職務是天津《大公報》的總經理兼總編輯。 他於1918年12月初離開天津,經上海,於1919年1月23日抵達巴黎,同月25日,以記者的身分,領取了法國外交部發放的旁聽證,被允許進入會場採訪。《大公報》從1919年的4月8日起,開始刊出他的新聞專電,到7月5日止,共14封。受當時科技水平和通訊條件的限制,胡政之所發的專電,從擬好電稿交電報局到見報,快的需要三天,慢的需要八天。通訊則需時一個多月到兩至三個月。他在所寫的通訊中,除報道和會進展情外,還曾介紹過1919年6月28日巴黎和會舉行簽字儀式這一天,他和各國新聞記者在會場上搶佔有利位置,採訪和會簽字情的生動場景。他在通訊中寫道:「新聞記者席有四百餘人,內有德國報界代表十五人。按參觀券之號數,編列席次。坐席為天鵝絨心之長條凳。鏡宮外有五間大廳,乃路易士十四辦公室,悉作新聞記者寫字休息之所。置桌椅紙筆之屬,以備需用處。新聞記者人數既多,爭欲上前,藉便觀覽,座位雖編號,無人遵從。故未開會前,座位戰非常劇烈。余之號為296,屬在最後。余非甘為人後者,亦參加座位戰爭,卒佔領最前之一塊地,雖席地而坐,然全場景物,無不一一入吾眼簾也」。在這一天的會後,他還做了這樣一件有意義的事,即把拒絕參加簽字儀式的中國代表團的篇幅很長的宣言書,縮寫成容易見報的三百字左右的短稿,由他的助手譯成法文,以「中國報界」的名義,發送給巴黎各通訊社,「巴黎各報多數採登」,使中國的立場及時的為公所了解,贏得了全世界輿論的同情。以上這些,都說明他的這次採訪報道活動,是做得十分出色十分盡職的。
[文.方漢奇教授 中國人民大學新聞與社會發展研究中心]
我的正直爺爺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5日
【明報專訊】60年前,《大公報》總經理、被同仁們親切稱為胡老闆的胡政之病逝於解放前夕的上海。隨這位中國報業舉足輕重人物生命的結束,他的名字逐漸被人們淡忘了;與此同時,他對中國新聞事業做出的重大貢獻,也由於種種原因而被湮沒了。
近年來,隨新聞史研究的日漸深入,圍繞有百年歷史的《大公報》及其與之相關的人物,特別是它的領導人的評介,討論很是熱烈。在歷任《大公報》的領導者中間,胡政之是服務於《大公報》時間最長的。他把自己的大半生都奉獻給了這家報紙。但長期以來對他的評價頗有爭議,甚至有失公允。
近年來,以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教授方漢奇先生為首的一些學者、專家們,以及關心《大公報》、關心胡政之的人們發表了不少文章,對胡政之的新聞思想、辦報理念,以及他作為記者、總編輯、總經理的大量實踐活動都有評介和研究。「對於胡政之這樣的一位正直的,愛國的,敬業的,對共產黨領導的革命事業作過公正和客觀報道的舊中國的新聞工作者,應該充分的肯定其對中國新聞事業的貢獻和影響。對他思想上存在的階級和認識上的局限,則應給予寬容和理解。」(方漢奇,摘自《胡政之文集序》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4月第1版)這番話,已經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看法。
胡政之的後人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手蒐集整理祖輩的資料。陸續自費印製了《人們心中的胡政之》《胡政之先生紀念文集》(方漢奇作序,香港大公報董事長李俠文題寫書名並予以資助)內部出版。2007年4月,通過親友集資,在天津人民出版社大力支持下,由該社正式出版了《胡政之文集》(上下)。書中收集了胡政之自1916年至1948年發表在《大公報》和《國聞周報》上的共近90萬字的文章,實現了祖輩生前未來得及實現的心願。
今年也是一次大戰結束後巴黎和會召開90周年,作為戰勝國中國的唯一到達會議現場的記者胡政之,當時有感於祖國新聞事業的落後,從那時起,就立志要開創中國自己的通訊社,辦能代表中國人的自己的報紙。今天的中國和90年前的舊中國早就不可同日而語,胡政之應含笑九泉了。
[文.胡玫 胡政之孫女,退休教師]

a link:新加坡报章在国家发展中的角色

6/23/2009

网上热转东南亚

关关,身体有恙或有大事忙了吗?为啥没有今天的动态了呢?每天看不到缺了一个大东东呢!
另QQ为啥还修不好呢?Q群里是三个剑客少一人噢!
HH
*****
呵呵,没毛病,也热出病。
在忙着在研究院学着做课题呢,是外交部新成立的¥%……&司的来路。俺负责搜集南海周边各国涉海资讯,按照国别提供建议,要做的基础工多多。
这回是,在网上,四处乱转,暑热里。上两次,也是暑热里走东南亚。就是咱们去马来那次舒服,元旦吧;去北越那次,气候也还成。
想不到,过往的四处转悠,这下子倒有用了。嘻嘻。
高宝备会考,懒得理我,你也再等等吧。
俺这几天得空,就玩家具大吹风,四处腾挪,旧家弄点新样子。
*****
K,
两天一万多字,新加坡、马来,得到了海洋所师兄的肯定。尤其是政策建议部分,师兄称记者的出身给了俺大视野,建议起步高有创意,给研究所带来新风。
想不到吧,写了几十年字,这回真的有点忐忑的。不知道记者搜集信息的本事,和研究结合得稳妥与否。
得到师兄首肯,俺乐得跟第一次得好稿件一般,一个劲儿抓着MAYBOY问:老婆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吧@@
人家答:嗯,当然有用,不是一般的有用!!俺的老婆!!
@#¥%……&×(

a link:又见小克

> 8003的會員及友好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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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03的同學仔小克,繼續畫他的安安佳佳,繼續他的香港故事,近年玩埋填詞,最新作品《永和號》,從剛消失的
> 雜貨店永和號說起。他說,8003的朋友們或會喜歡!
> 小克傳來歌詞插圖及歌曲跟大家分享,可到8003 blog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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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cultureconcern.wordpres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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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又见小克!!他總是那樣底感性,讓我想起他和他的“老貓”。
“我也是灣仔人”,記得小克這樣說,在我們討論灣仔街市存留課題報告的咖啡廳。只是一句,就讓人覺得好有底。

“臨下水一剎 瓶內燒酒衝開缺口”、“籠中相思雀率領風雨合奏 (紅綠豆解開悲咒) 年老艦長看透 陶缸中似錦的星宿”,小克捕捉感覺好準。

各位,我已回到海南岛,目前正在中国南海研究院作访问学者,希望对南海里漂着的那些个热带的国家,多一份了解。或许,会有机会重走东南亚,并将文化、历史角度的考量,渗入到国家对南海的政策制定中。
暑热,保重!
在岛上等着各位。
Barb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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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bara,
原來已從雲南回去了!有機會跟我們分享你雲南村婦的生活啦!今年書展還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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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e 25, 2009 at 8:59 pm
在云南,我亂記了不少,也拍了不少。看著玩吧。真是一個世外桃源,撫仙湖。
我還帶了兩個活得紀念品回來,叫做胡蘭成和小屁顛兒的兩條流浪狗狗@@
http://guanguanjujiu.blogspot.com/search?q=%E6%92%AB%E4%BB%99%E6%B9%96&max-results=20
呵呵,今年書展之行,正在計劃中。爭取來,會展見!

6/21/2009

同聲一哭


禮儀師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1日
【明報專訊】買了《禮儀師之奏鳴曲》光碟回家重看,坐在家裏,沙發上,一家三口,消磨了兩個小時的美好時光。
看完戲,女兒問我,你有沒有哭?我說有。
「哪一部分?」她每次看完電影一定要問:你最喜歡電影哪一幕?我有時她問的煩了,就瞪她說,全都不喜歡。她也無所謂。還是一樣看了電影就問這樣的傻問題。
這次我答她:「每次當本木雅弘在工作的時候,那專注的表情,再接下來鏡頭轉向家屬那刻,我就忍不住心酸。」
是為了那些不捨得的活者,他們目睹那淨身的一刻,是最後一次的死者行活時的世界必要做的一些瑣碎家常之事。例如更衣,例如上妝,例如梳頭。那每日灑掃進退般的儀式,恍如再活生生演練一次,並悄悄說道別。然而家屬們心中是明白的,他們跪坐在圍在死者一旁,是一句句不要啊不要啊,是認認真真的再看一次那個你每日都見的家人,你嫌他或她囉嗦、你和他或她口角、你或在家裏不會多瞧一眼的死者。
平凡的死者,今日卻行禮如儀,莊敬肅穆的被溫柔的手再美麗一次。死者被重新觀看,如一尊塑像。那龐大無名的哀傷漸漸被那儀式所吸收,轉化為深沉的悼念。
而所有經驗過親愛之人離去的活者,都會再重新反芻一次,場景與人物。彼時的心與電影中的家屬,都有份同聲一哭。
演社長的山琦努,是伊丹十三的愛將,《葬禮》、《蒲公英》、《女稅務員》和大江健三郎改編小說《靜靜的生活》,都有他。用日本老演員那一貫演繹方式,傳承給年輕的山本雅夕。
看完又想到日本去走走了。令人百去不厭的國家,老是有發掘不完的景色和精密的食物,即便什麼都不做,走在都巿或鄉村的街道上,皆有不同的領會。
我問女兒,那你呢?有沒有哭?她說沒有啊,她與她母親都說有什麼好哭的。
騙人,明明看她們一直揉眼睛,她們異口同聲說:那是我眼睛過敏好不好。
冷血動物。冷血的女孩與女人。
[馬家輝 http://www.makafai.blogspot.com]

小思:舊紙猶香

舊紙猶香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1日
【明報專訊】有人喜藏舊紙,書刊是大宗,此外還有小件如藏書票、明信片、說明書、老照片、店舖單張。把玩細看,既有歷史神情,又具人物聯繫。

這些東西,在當年,隨手即扔,正因如此,能流傳至今,就價值不菲了。

買舊紙,要講緣分,也憑福氣、眼界。東西明明擺在那裏,你偏偏走漏了眼,別人一看即擒在手中。又或者,人家以廉價買得好東西,你卻貴價買到品。讀上海圖書館研究員張偉文章,知道他在1999年冬,到香港就有奇逢。他在中環書肆中,買到一張1911年胡適自美國綺色佳(Ithaca)寄給馬君武的明信片。「店主只以一次大戰期間普通實寄明信片的價格索值」,以這種價錢買到寶物,怎不叫他興奮至極?經細意求證,明信片中有「日來以故國多事,心緒之亂不可言狀」之句,足見留學生對祖國的牽繫之情,而這些文字並未收入《胡適全集》中。
最近,我也獲得舊紙兩張。一張是連民安先生蒐尋到卻慷慨送給我的。那是侶倫先生1953年寫給導演李鐵的便箋,為求李鐵購買小說《都會風塵》的電影版權。這張已發黃便箋,隱隱地透露了侶倫當年賣文謀生之狀。另一張是三十年代香港思豪酒店的行李牌。在中環舊洋書店買到,價錢很貴。我咬咬牙下決心買了,只因為思豪酒店。三四十年代,這家酒店住過許多南來文化人,蕭紅端木蕻良就住過。而四十年代又有許多畫展在那兒舉行,母親常帶我去觀賞。

這些舊紙,有用沒用很難說,且看落在什麼人手中。研究者得到,可能像得到一把鑰匙,開啟通道。每次撫弄舊紙,總覺猶香。
[小思]

“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

為他人作嫁
文章日期:2009年6月21日
【明報專訊】四十多年前我在台灣大學讀書,因為是文學院,班上有七成都是女生,每天聽鶯聲燕語,吱吱喳喳,好不熱鬧。女同學也分幫分派的,有那麼三四個脂粉不施,專心向學,整天窩在圖書館裏讀書,被人稱作「女學士黨」,算是鳳毛麟角的少數。其他的鶯鶯燕燕,則把校園當作展示自己青春美貌的舞台,每天抱幾本洋裝書,裊裊娜娜走過椰林大道,引得男生們駐足觀看。這是當時的校園一景,我們稱之作「癩蛤蟆癡心望天鵝」。

女生打扮,也有風格的不同,我們班上最負盛名的是「天使幫」,有五六位窈窕淑女,把校園當作時裝表演的伸展台,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杜麗娘小姐遊園一樣,「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艷晶晶花簪八寶填」,看得工學院男同學如癡如醉,有時就來問我,認不認得穿鵝黃色洋裝的美女,就是顧盼眼神像天使那麼純潔的那一位。哦,那一個啊,眼睛大的,上課不太用功,又喜歡裝模作樣,時常向我借筆記的。工學院同學聽說我們相熟,滿臉堆上了諂媚的微笑,說你好幸福哦,每天都得以飽餐秀色,可不可以適當的時候給我介紹一下。我一般都說沒問題,同學就充滿了感激,再三道謝,還說什麼寬宏大量啦,捨己為人啦,好像我在出借女友似的。

班上大多數女生屬於「淑女派」,平常並不招搖,卻也不拒絕工學院男士的邀請。不過,半個世紀前的台灣,風氣還相當保守,雖然不至於「授受不親」,但是,不認識的男女即使有心,卻不會主動自我介紹而認識。就算男的經不起邱比特的慫恿,冒然上前,淑女們是不會回應的,甚至還會丟下一句「神經病」,讓不懂規矩的愣小子吃個閉門羹。正確的渠道是聯誼會,由工學院男同學湊集經費,以系組織出面,邀請文學院同學參加他們舉辦的舞會或郊遊活動,邀請的對象是文學院的「男女同學」,一律免費。當然,從來沒有文學院的男生那麼不識相,會去參加這種「類相親」活動。女生們則大大方方,接受「友系」的邀請,進行院系交流活動。然而,這裏還有一個有趣的環節,即是文學院的班代表,代表窈窕淑女,出面組織聯誼、談判條件、及接受邀約的,一般都是男生。總不能讓女士們躬親其事,說什麼禮堂比較高檔,應該多花點經費,什麼樣的酒水才合乎身分,什麼樣的郊遊地點才有好吃的餐點吧?

我在大學時期,因為擔任過班代表,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做過好幾次「媒婆」,為他人作嫁衣裳。一般來說,拋頭露面是免不了的,開會組織籌辦之外,還得在系會上宣布,已經和電機工程系或物理系安排好聯誼活動了,請大家參加之類。那時候最紅的系是物理與電機,因為得獎學金出國的機會最多,「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的願望最容易實現,因此,女生們交男朋友也就喜歡挑物理或電機出身的,視為「飛上美國枝頭作鳳凰」的捷徑。聯誼時間地點宣布之後,還得扛上十字架,代表全系男生去參加活動,因為總得裝點門面,表示是院系聯誼,不是相親。

聯誼之後的事,就不必管了。之後就可以正常化,和現在的拍拖沒大差別了。

[文.鄭培凱 學者.詩人 近作有《樹倒猢猻散之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