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007

時評﹕晚到的“後殖民”文化清算終於展開

Dear all:
這是小女子本周為美國紐約出版的《僑報》撰寫的時評。希望﹐在當下的亂局中﹐將眼光看得長遠些。突出“清算展開”及“價值烙印”。

香江觀瀾:晚到的“後殖民”文化清算終於展開

撰文﹕蓑笠翁(集體筆名)

  進入二00七年,香港最大事件﹐末過於八日港府政府首度公開被評為歷史建築的約五百座建築物名單﹔同日﹐香港民政事務局公布的保護文物建築咨詢檔,建議“集體回憶”日後成考慮保留建築物的因素。

  同時公布的新一屆文物咨詢委員會委員會﹐政府委任委員十三位委員再度獲委任,十五位是新委員,他們不但來自社會各界及不同專業界別,更有不少多年來從事文物保育和關心公共政策的人士,當中亦有民意代表及年青一輩的新面孔。

  港府連串動作﹐並非空穴來風。

  表面看﹐政府回應的是從十一月十一日﹐舊天星碼頭停止運行﹐十五萬市民到場送行﹐並有青年團體靜坐“哀悼”﹔十二月十二日之後數日﹐因為反對政府拆卸天星碼頭大鐘﹐有香港青年以保留“集體回憶”為主旨﹐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與政府“暴力抗爭”事件。同時﹐立法會休會討論天星碼頭清拆是否繼續﹐並就政府咨詢天星碼頭拆卸中之程序﹐是否足夠代表民意進行辯論。

  其實﹐關於保護“集體回憶”的意念﹐在香港回歸之後﹐經由知識界開明人士呼籲推動﹐已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

  是否應當及如何保留“集體回憶”的上一波事件﹐關於灣仔老街道太原街街市。市民們對其數十個八十年攤檔﹐是否應當讓路於新樓宇住戶車輛﹐有明顯不同觀點。

  而灣仔石水渠一座七十年藍屋及附近兩幢戰前唐樓﹐是否應當遷出原居民﹐由政府投資一億元﹐改建成沒有真實居民的灣仔“生活博物館”﹐更是引起一波媒體報道風潮。

  再追溯﹐即是二00六年初﹐灣仔喜帖一條街利東街清拆﹐第一次激起香港人“集體回憶”之情結。業主組織的H15關注組﹐在區議會及專業人士協助下﹐編制了一份在兩側擬新建樓宇間﹐保留利東街部分原有樓宇﹐並還原行市的“啞鈴方案”﹐最終獲得政府接納。

  在在表明﹐香港社會從民間到政府﹐對殖民文化的清算﹐在特區回歸十年之際﹐終於姍姍來遲的展開了。不論過程如何曲折﹐這都當視為香港社會﹐文化自覺上的一種進步。

  分析是次“後殖民”文化清算之源起﹐客居此間三年的學者龍應臺﹐二00四年在香港大學一個題為《香港﹐你往哪里去﹖》的演講﹐是繞不過的一座山﹕

  當時﹐龍說﹕“國際上所看見的,以及香港人自己所樂於呈現的……中環代表了香港,‘中環價值’壟斷了、代表了香港價值。”

  “外面的人守在尖沙嘴海濱星光大道上等候驚天動地的煙火表演……不會想到,姿態矜持而華貴的中環其實只是香港眾多面貌中的一個而已。”

  “香港里面的人,也有許多人看不見中環以外的香港,也把‘中環價值’當作唯一的價值在堅持。”

  “二十一世紀初的香港,已經脫離殖民七年了,政府是一個香港人的政府,但是我發現,政府機器的運作思維,仍舊是殖民時代的思維。”

  “於是所謂‘脫離殖民’,最重大的意義之一就是,人們回頭去把自己被扭曲、被改寫、被漠視被輕視的歷史挖出來……重新發現自己是誰。”

  “脫離殖民’意味著把殖民者所灌輸的美學品味、價值偏重和歷史觀點——不見得推翻,但是徹底重新反省,開始以自己的眼光了解自己,開始用自己的詞匯定義自己﹔後殖民的政府會把本土的文化歷史古蹟、老街老巷老記憶,即使不美麗不堂皇不甚體面,一點一滴都當作最珍貴的寶貝來保護珍愛。”

  “於是所謂‘脫離殖民’,意味著後殖民政府回頭去挑戰殖民者的開發至上哲學,把殖民者所忽視的價值翻轉過來放在首位思考﹕對貧民和弱勢的照顧、對文學和語言的重視、對文化和歷史的強調、對綠色土地的鐘愛、對下一代人文教育的長程投資等等,一種‘厚植本土、文化優先’的思想,在被殖民者自己當家作主之後﹐會取代‘唯利是圖’的功利思維,變成新的主流哲學。”

  清算之門﹐已悄然開啟。

  盡管﹐當下特區的議論﹐糾纏在執行層面﹐但是人們相信﹐文化價值的烙印已經深深刻下﹐沒有人還會以對歷史視而不見的方式﹐對待“我城”。且﹐香港的“護城運動”﹐相對建設與保護正在膠著的內地﹐未必不是一個先驅。*

1/12/2007

讀書時光﹕《流離的王妃》


《流離的王妃》愛新覺羅浩/著 台灣商周出版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50015

溥傑與日本妻子嵯峨浩結婚照
http://www.china.org.cn/firbry/2002-04-12/2002-04-12-8.htm

嵯峨浩書法http://blog.people.com.cn/blog/log/showlog.jspe?log_id=1159845215989649&site_id=1549
K:
近日﹐看到有文字提及末代皇帝溥儀自傳《我的前半生》將出全本。由于歷史原因,曾刪減的近十六萬字將歸還原位。為國內的出版業﹐松口氣。
《我的前半生》一書最早于1964年由群眾出版社公開在大陸出版,幾十年累計印數已近187萬冊。
猶記得﹐當年身為中國人民海軍政治部創作員的父親﹐文革期間被貶從京城回到參軍地南京﹐隨運行李中有兩大木箱書籍。其中﹐就有這本溥儀自傳《我的前半生》。
依稀記得﹐少年的我問過父親﹐為何她和許多書的封面上﹐寫著“供批判用” ﹖不記得﹐父親怎樣回答了。
之後﹐八0年代在南京大學讀書時﹐暑期在家亂翻書﹐遇到了這本《我的前半生》﹐就一口氣不吃不睡讀完。
中文系出身的毛病﹐就是對才子特“惜香憐玉” ﹐恨不能同朝一代。
這末代皇帝﹐暴戾﹐荒唐﹐有趣﹐整一個兒狷狂才子形象﹐還極其富有想象力。
當時看那文筆﹐還想﹕這人﹐真不該﹐生在帝王家﹐像是李后主﹐委屈了。
好像﹐當時對那種“薩滿教” ﹐到底會是什么樣﹐好奇得不得了。
奇怪﹐小女子對末代皇后婉蓉﹐好像就沒有太多印象。

今日﹐又讀到描說皇弟溥傑嵯峨浩之美的文字﹐寫得很干淨﹕“那是日本民族獨有的亮淨純樸﹐和服背後露出的半截粉頸﹐是櫻花飄落雪上﹐沉默地說著故事” 。
于是﹐想起了嵯峨浩的自傳《流離的王妃》。台灣商周出版社出版﹐書扉上的落款是愛新覺羅浩。那是另一部可以對照了﹐看中國末代皇室家族沉浮的書籍。
這書的原著為日文版本之《「流轉之王妃」之昭和史"幻之滿州國"》(1984年出版),在日本已再版六十一刷,台灣商周出版的,0五年三月已是第八版。

上網﹐還找到一幀嵯峨浩的書法﹐唯難以完全讀明白﹐她要記載何事。 只是末一個“霰”字﹐寫得大而哀怨﹐教人過目難忘。

關于與嵯峨浩之婚姻﹐皇弟愛新覺羅·溥傑葉祖孚曾撰文詳細敘述﹐標題是《溥傑和嵯峨浩的跨國婚姻》﹐當是當年的交代材料。落筆﹐平實﹐隱忍中透著難以抹去的皇族氣質。

全文在 http://books.skyhits.com/mingenzhuanji/lishi/fjhcehdkghy.html
摘錄一段這段婚姻的源起﹐及倆人初次見面﹐還有結婚大典的大典的情況。難得皇弟還轉記了當時媒體的有關報道。看來﹐自戀﹐是人類這個物種的基本“基因”。呵呵。

我之所以挑選嵯峨浩作為妻子的由來

愛新覺羅·溥傑葉祖孚

1937年我從偽滿禁衛步兵團的崗位上又到日本千葉步兵學校去學習。那年我30歲。這時日本關東軍開始為我挑選妻子,因為當時所謂清朝直系愛新覺羅皇族的正統繼承人,一般認為只有溥儀和我兩人。溥儀作為偽滿洲國的皇帝,除了已有皇后婉容還有其他妃子,可是還沒有太子可以作為皇位的後繼者。因此,關東軍便想為我在日本婦女中物色一位元物件,以便將來如果因為溥儀無嗣需要我繼任皇位的話,這種特定的婚姻關係便可以強化“日滿一體”。那時我的正式身份是陸軍中尉,雖沒有封王,但是因為我是偽滿洲國皇帝的禦弟,同時按照日本軍國主義者的陰謀,這項秘密選擇配偶的工作便成了他們的當務之急。最理想的方法是選一個日本皇族的王女和我結婚,但這是做不到的,因為要把皇族的王女嫁給我,必須首先修改日本皇室的法典,於是就只好在日本的公卿華族小姐中選擇。
主持這項工作的是關東軍司令本莊大將。非常熱心地奔波這件事的是吉岡安直中佐。他們從很多華族姑娘的照片中選中了當時日本侯爵嵯峨公勝的孫女嵯峨浩嵯峨家族在公卿中是僅次於五攝家、九清華的名門豪族。浩的曾祖父正親町三條對明治維新有功,被授予侯爵爵位浩的祖母南加子是明治天皇生母中山一位局的同胞兄弟、宮內侍從中山忠光卿的獨生女兒,所以浩的家庭和宮中關係是非常密切的據說在當時浩的家里面對這樁突如其來的婚姻大事也曾感到驚慌失措。後來浩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在吉岡等人的籌畫下和我見了面。沒有想到我和浩一見鍾情,我同意嵯峨浩作為我的妻子。本來這是一樁由日本關東軍精心策劃和一手包辦的婚姻,卻造就了我們這一對一生患難與共、休戚相關的恩愛夫妻。幾十年來,我們兩人常常嗟歎是誰使我們走到一起而永不分離呢?感到不可思議。總之,不管怎麼樣,我和浩的結合,不能否認,她為我帶來了不少幸福,我也不能忘記,我這坎坷的前半生給她帶來了一連串的痛苦。我和她的結合,在我現在回憶起來,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需要說明一點的就是溥儀知道日本關東軍對我的這一陰謀後,感到非常不安,於是他就從滿族中另選了一位姑娘要我娶她為妻,企圖抵制關東軍的陰謀。當然他是抗拒不過的。最後我們都順從了日方。
後來,我為了表明自己願意和浩結婚,曾經向溥儀寫信說明我們結婚以後的情況:
浩對於家中諸事,事無巨細,皆親自操作。甚至蓬首敝衣,收拾一切。傑不在家里,自以簡單食物果腹。傑歸時,將撙節之余,豐饌為餉。誠傑有生以來初嘗到此種家庭之幸福也。  
以前說過,我已于17歲時和唐怡瑩結了婚,我倆感情不好,是一對名不符實的夫妻。這件事也由吉岡中佐出面,替我和唐怡瑩辦了離婚手續。
首次見面  
我倆結合之前,第一步是雙方先看照片。我從吉岡遞給我的嵯峨浩的照片上,只覺得她溫文爾雅、美麗沉靜,外貌有點像當時我很崇拜的寶zhong戲場里最紅的明星草笛美子。我便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浩也看了我的照片,據她後來告訴我,她是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去看我的照片的。第一個印象是覺得溫和安詳,雖然戴著軍帽,但五官端正,眼鏡後面的眼睛聰慧而明亮,與其說像個軍人,不如說更像個學者或文人,她覺得放了心,也表示滿意。  
既然雙方都看了照片,覺得滿意,那麼就要進行下一步的工作,即“相親”,這是決定性的一步。在舊社會雙方都不可能作深入瞭解的情況下,初次見面的印象,往往就是決定性的因素。  我倆“相親”的日子定在昭和12年(1937年)1月18日,地點是在濱口浩的外祖父容所的家?。容所曾多次當選貴族院和眾議院議員,擔任過九州電力公司經理、豐國銀行行長等職務,同時也是一名經營醬油的大實業家,又是當地的詩人、墨客和繪畫收藏家。他家里收藏著很多寶貴的文物,因此我們“相親”的地點可以說是相當豪華的。那天容所家請我們吃飯,讓雙方在飯桌上見面,氣氛比較融洽。出席相親儀式的男方有我、本莊大將夫婦、滿洲國帝室御用掛吉岡中佐。“帝室御用掛”這個官銜即皇帝秘書或皇室顧問的意思,相當於清廷的“御前行走”官職,用現在的話來講,即“聯絡員”。事後證明這個一直不離皇帝左右的人始終支配著溥儀的命運。女方有浩的父母、外祖母、舅父母、浩本人,還有個介紹人中由侯的母親道代刀合,是她把浩的相片交給吉岡中佐的。那天我穿了一身筆挺的軍服,來到容所家時突然發現大廳門口有一對大型的景泰藍獅子,這是中國常見的擺設。我還認得出這是頤和園內的東西。怎麼會在日本出現呢?後來我才知道,甲午戰爭中一個日本軍官得到了這件戰利品,把它運到日本,賣給了古董店,輾轉流傳又到了收藏文物出名的浩的外祖母家。我初次到浩的外祖母家,就看見了來自中國的古物,這也算是一樁奇遇吧!在這種場合,我有些拘謹,除了應酬一些必要的問話外,正襟危坐,沒有什麼話好說。我看看浩,見她穿一件繡著百合花的桃色衣裙,含羞地低頭坐著,比我在照片上看到的更顯得撫媚動人。席間最活躍的要算吉岡中佐,他喋喋不休地說著:  “我在回到日本的時候,皇太后賜給我非常漂亮的點心。可是我在飛機上吃的時候,怎麼咬也咬不動,仔細一看,原來是口香糖,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說著,樂得前仰後合,別人也隨聲附和地笑起來。顯然這都是為了打發時光。本來這次會見,就是為了大家互相看一眼,沒有很多好說的話。晚餐用過,我們到另外一間大房子去休息。在那?,本莊大將問我對浩的印象如何。我說了句心?話:“很好。”本莊大將當時就將我的看法傳給浩的家?,浩的一家對我的看法也不錯,認為我彬彬有禮,能體貼人。他們去問浩對我印象如何,浩羞得滿臉通紅地只說了句:“一切都拜託了。”  我倆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訂婚和結婚  

“相親”雙方同意之後,當然很快就要進入訂婚階段。  
這是需要保守秘密的,因為男女雙方都是有地位的人物,這種婚禮會成為社會上轟動一時的新聞。新聞記者鼻子真靈,不知怎的打聽到了一點消息,就到處詢問和採訪。不少記者問到我將要和誰結婚,我總是訥訥地說不知道呀!不知道誰家姑娘要嫁給我呀!但是記者還是打聽出來了。有一天宮內省宗秩察的一個記者打電話到嵯峨家用試探性的口吻問:“你家將要嫁到滿洲去的女兒,名字中有個‘子’字吧?”  
接電話的是浩家?一個老傭人,她一時沒有想到後果,脫口回答:“沒有‘子’字。”  浩家里四個姊妹,只有浩的名字沒有“子”字。女傭人以為宮內省弄不清楚嫁出去的姑娘是“浩”還是“浩子”,打電話來核實一下,所以就答復了。浩家?覺得奇怪,馬上打電話問宮內省,對方說沒有給你家打電話。這才知道是新聞記者打聽新聞來了。但是這個記者雖然很能幹,他能想盡辦法獲得第一手材料。他的目的還是沒有得逞,因為關東軍部在沒有正式發表婚事消息之前,嚴禁一切有關報導。  
昭和12年(1937年)2月6日,滿洲國駐日本大使館發表了我和嵯峨浩訂婚的消息。很多親戚朋友向我祝賀。3月6日在濱口家正式舉行了我倆的訂婚儀式,一大群攝影記者包圍了浩,給她拍了各式各樣的照片,登在當時的報刊雜誌上。那天我面對著一大堆記者,發表了訂婚講話,大意是說愛新覺羅家、嵯峨家將永結友好,也講了日滿親善的意思。據當時在場的人反映,我的日語講得很流利,這是我來到日本以後苦學日語的結果。想起幾年前我和潤麒來到日本,為了學好日語,真是下了苦功,我們兩人互背單詞,背錯了,還互相打手心呢!  
訂婚以後,我和浩經常來往,增進了彼此的瞭解和信任,我倆稱得上情投意合。那時浩在跟岡田三郎助先生學習油畫,我本來在故宮伴讀時候就對中國古典書畫發生了興趣,在日本千葉步兵學校學習,也常有人來求我寫字。我那時對日本畫也發生了興趣,正在向橫山大觀先生學習日本畫。雖然西洋畫、中國畫、日本畫畫法不同,但畫理相通。這使我們增多了共同的語言,在結婚之前浩還一心一意地想創作幾幅好畫作為姑娘時代的紀念品留在家里。  
隨著結婚的日子愈來愈迫近,浩必須按照禮節進宮去向皇太后辭行。因為嵯峨家與皇宮的關係非常密切。浩的曾祖父曾撫養過大正天皇陛下的姊姊滋宮韶子公主。父親實勝小的時候就隨著祖父進宮,皇太后對浩的祖父母和父親都很熟悉。現在浩要出嫁了,自然要向皇太后辭行。為了晉謁皇太后,浩起早睡晚地學習進宮的禮儀和詞句,心情緊張得睡不好覺。進宮那一天,她由中山侯夫人陪著去見皇太后。皇太后親切地告訴她:“侍奉滿洲國皇帝,與侍奉我國的天皇一樣。侍奉溥傑,也要表現出日本婦女固有的美德。……”後來浩把這些話傳達給我,我聽了很受感動。那次晉見,皇太后送給浩一件明治天皇生母中山一位局在她年輕時給她的純一色的嫩綠和服衣料,也送給我一件和服衣料以及其他東西。總之,這次晉見,給我倆都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我倆的婚禮定在昭和12年(1937年)4月3日,在九段軍人會館舉行。偽滿洲國派宮內府大臣熙洽作為特使參加婚禮。日本皇族竹田宮?德王和王妃也出席了婚禮。當時的內閣總理林銑十郎陸軍大將、日本宮內省的松平宮相、貴族院議長、眾議院議長都來參加了婚禮。我和浩的婚禮在當時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很多人都希望參加這次婚禮以示榮耀。但是決定這次婚禮的規模在陸軍省,關東軍藉口婚禮費用有限,把參加婚禮的人數限制在500人。這樣我們雙方參加的人數都受到了限制。我這方面的親友只有有限的幾人,浩的朋友參加婚禮的也只限5名,師長只限7名。親友們對這種粗暴無禮的干涉都感到十分憤慨,但也無可奈何。
婚禮那天,浩內穿白衣,上面套著紅色的中國衣料做的雲紋花鳥襯衣,外面是粉紅色和服。頭髮結成垂髮髻,兩側聳起,長髮垂在後面,顯得更加美麗。這個髮式是請一位在宮中長年為女官梳頭的七十多歲老人梳理的。我則穿了一身滿洲國的大禮服。當我到濱口浩的外祖父家去看望浩時,我們兩人看著彼此一身盛裝,都不禁相視而笑,並且在房間前面拍下了紀念照片,這就是現在很多人都能看到的那張照片。浩是在外祖父家住了一宿,再回到嵯峨家的,然後由自己家坐車去軍人會館舉行婚禮。一路上汽車是在小學生手執太陽旗列隊歡迎的海洋中前進的。那情景,浩覺得真是難忘。婚禮是在下午3時舉行的。由本莊大將夫婦主持。  
婚禮後,我們就開始了一周的新婚旅行,然後回到東京。我在千葉的稻毛海岸租了一處新居,離步兵學校很近。這是一幢朝陽的日本式建築,站在簷下可以展望袖浦一帶大海,風景秀麗宜人。我每天早晨七點鐘過後,騎上步兵學校派來接我的馬,到學校去上課。浩則在家?接受婦女雜誌記者的訪問,或者接待一些來向我索字的人。我倆那時還養了一隻可愛的小狗,小狗總是在我倆之間跑來跑去,逗人喜歡。我的父親醇親王,知道我結婚了,特地從北京送來了桌布、一套銀質的煙具,還特意按照中國的風俗習慣送給浩兩件大紅旗袍。浩很高興。我現在回憶那一時期的新婚生活,寧靜、樸素而又甜蜜,就像我那時每天看到的細浪拍岸一樣。海浪輕輕地拍打著,向海岸奔來,又靜悄悄地退了回去,留下一些五光十色的貝殼,躺在沙灘上任人揀拾。這種淡泊的生活是我祈求的,也是浩祈求的。

日本報紙關於我倆婚禮的報導
  

我和潔的婚禮,當時在日本是轟動朝野的。很多報紙都作了詳細的報導。  
1937年4月4日的《讀賣新聞》是這樣報導的:  
淡雲蔽空,春光明媚,櫻花待放的4月3日,在九段軍人會館,滿洲國皇帝陛下的禦弟溥傑氏與嵯峨公勝候爵的孫女浩小姐,在日滿結緣更加牢固的兩國朝野的歡慶聲中,圓滿地舉行了結婚典禮。  
特為顯貴人士新婚準備的帝國飯店261室,夫婦兩人度過了蜜月的第一夜。媒人本莊夫人是在夜?1點左右離開該室後就寢的,所以新婚夫婦是在第二天早晨10點左右才起床。這天早晨,透過春雨綿綿的飯店視窗,可以看到新夫婦食用麵包、咖啡早點時的和睦身影。過了一會兒,溥傑氏換上晨禮服,由浩夫人工整地系上領帶;浩夫人穿的是深綠色鑲邊的漂亮西裝。只有侍從小原一人跟隨。下午2點40分離開飯店,乘東京站發3點40分的火車去度蜜月旅行。在溫泉呆四五天後,8日左右去千葉縣稻毛的新居,築起素樸的家庭。  
3日的盛大典禮,定時在下午3點,在媒人本莊大將的引導下,身穿天藍色華麗的滿洲國中尉大禮服的溥傑氏進入會場,正襟危坐在席位上。接著,垂發、身穿潔白千層內衣、唐織勾雲繡地花鳥花紋紅色罩衣、緋紅和服褲裙的恬靜的浩小姐,在本莊夫人的伴同下步到神前。祭壇左右出席的有:新郎方面的親屬代表兼滿洲國皇帝禦使熙洽宮內府大臣、潤麒氏、謝大使;新娘方面有嵯峨公勝侯爵夫婦、雙親實勝夫婦及弟弟和妹妹、牧野、七條兩位子爵、濱口吉右衙門等。隨後,在靜穆中響起神官的奏樂聲,新郎、新娘交換了將牢固連結日滿兩國千載之緣的三敬杯。這瞬間,溥傑氏凜凜風姿的臉上和浩小姐清純的雙眸都閃出美麗尊貴的光輝。這時,熙洽宮內府大臣捧讀皇帝陛下的詔書。4點,圓滿地結束了隆重的典禮。接著6點喜筵開始。出席在該館二樓大宴會廳的有:林首相以下各閣僚夫婦,松平宮內府大臣,百武侍從長,近衛、富田貴眾兩院議長,梅津陸軍次官,今村參謀次長,西尾、板垣、多田、岡村四位師團長,香川教育本部長,菱刈、荒木、川島三位大將,駒井德三氏,熙洽宮內府大臣,謝大使夫婦,廣田前首相,三條公爵,女市小路伯爵。此外,還有代表日滿兩國民的顯官將星四百餘人,如綺羅星似地落坐。以主桌上的溥傑氏和換成洋發身穿長袖和服的浩小姐為中心,大家舉起香檳和紅白葡萄酒杯後,首先是媒人光榮的本莊大將致詞,還有與會人代表林首相、謝大使的祝詞。最後,在來賓總代表佐藤外相的帶領下,在“萬歲”聲響徹彩燈輝煌的大廳中,結束了將日滿兩國親善向前推進百步的絢爛豪華的盛大宴會。此後,在榮光擁簇下的新郎新娘回到了新婚第一夜的帝國飯店。  
這一隆重典禮,如前已報導。為了使在遙遠的新京的皇帝陛下能看到禦弟歡慶之日的情況,全部實況已拍成電影,已航空寄往新京。  
1937年4月5日的《讀賣新聞》是這樣報導的:  
春雨綿綿的4日,溥傑中尉和浩夫人在新婚的第二天,他們去度幸福的蜜月旅行。溥傑氏在浩夫人親手換成早禮服之後,在下午2點45分,攜身著黑大衣、高高豎起皮衣領、頭戴潔白的蝴蝶結的浩夫人,出現在度過新婚第一夜的帝國飯店大廳。接著在雨中徑直到了東京車站。  
恰在這時,星期天遊山的擁擠的群眾,立即擁到二人的周圍。攝影記者不斷地閃著閃光燈拍照。每次閃亮,浩夫人就把上身躲進丈夫後背的左胳膊里,真是和睦的一對。開往米原的火車3點10分發車。在極為擁擠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擠到了二等車廂靠月臺方面的座位。在僅有父親實勝氏和弟弟妹妹等家里人的送行中,他們開始了蜜月旅行。  
8日左右,將在千葉縣稻毛的新居,開始築起樸素的家庭。  
我在新婚之際,特地向溥儀寫信報告了我當時的甜蜜生活,因為我知道他對我倆的結合是非常懷疑和不滿的。浩在我的授意下,也給大哥溥儀寫了信,她表示等我畢業回國,她一同回來,“得早日瞻仰天顏,敬承聖訓,實浩畢生之大幸也。”我們這樣做的苦心,都是為了希望獲得溥儀的諒解,我們能夠和他和平相處地生活下去。*

讀書時光﹕衛斯理新書《倪匡說三道四》


十一日晚﹐在中環域多利皇后街三聯書店樓上﹐一場“倪匡友緣相聚講座暨說三道四分享會”。
分享會由明窗出版社總編輯潘耀明主持﹐邀得此間“對談”高手甘國亮為嘉賓﹐現場“拷問”倪匡大師﹐關于著書、飲酒、女人、友情、靈異等等有趣話題。倪大師的坦白回應﹐教說者與聽者都“過了把癮”。

倪大師簽書﹐一路笑聲不斷。也有滿臉落寞﹐大約陷入失戀的小靚仔﹐拿大師當愛情顧問請教。
問﹕好像答應……好像不答應……
答﹕千萬別勉強。勉強來的不好玩。其實﹐失戀也是一種人生“享受” ﹐很有滋味的。失戀﹐怕什么﹐女仔﹐多得是么。哈哈。
小女子問﹕大師這樣答﹐是不是享受過“失戀” ﹖
答﹕喔﹐沒有。我是“一見鐘情”﹐就被人抓去“當老公”了。哈哈。
小女子再問﹕那么﹐大師的那許多紅粉﹐都是人家追你﹖你沒有追過人﹖不信。
答﹕我真的搞得不好﹐都是用錢解決問題。
小女子又問﹕不信﹐用錢﹐都能解決了……
答﹕哎呀﹐好機靈。
小女子笑言﹕其實﹐是女人的傻。女人﹐多半遇到喜歡的人﹐都傻。我只是﹐好奇﹐想問問……


K:
十一日晚﹐微冷。
啃著只蘋果﹐直奔中環域多利皇后街的三聯書店﹐為明窗出版社一個新書會。
新書作者﹐乃喜歡的倪匡老頑童。是次﹐無關衛斯理﹐乃一套五本的散文集子﹐名為《倪匡說三道四》。

認識倪大師﹐是在今年香港書展﹐知道那是科幻系列小說衛斯理的作者。又見﹐他的書會堪與金庸大師的熱鬧度媲美。來自內地的小女子﹐有些不知就里。
不久﹐接到平路主持的光華中心邀請﹐說有個“倪匡不設防” 對談會﹐對談者是馬家輝博士。
台新部的同事說﹐都是極為有趣的人﹐去聽聽玩罷。
去了﹐果然好玩。
那日﹐兩大才子﹐就了一瓶紅酒﹐談書﹐談女人﹐談友情﹐談靈異……現場笑聲疊起﹐是小女子來港﹐聽過的拿捏最有趣的一次對話。

當日﹐出現一些可愛的情景﹕
可愛一﹕
主辦方的那瓶紅酒﹐一定很好喝。只見馬先生問兩句就坐下﹐端杯﹐一大口﹐很貪杯的樣子。酒後的主持﹐于是很有趣。倪先生﹐酒後則是大吐真言﹐惹人笑破肚。
有趣的時刻﹐怎能無杯在手﹖
小女子﹐當時真想上去搶酒喝。 
可愛二﹕
讀者問﹕倪先生﹐你最喜歡什么狀態下的女人﹖      
倪答﹕哎呀﹐在場還有兒童呵。      
馬插﹕那就﹐把兒童的耳朵堵住。(哈哈)      
倪答﹕……

因為不是記者會﹐小女子不得提問而技痒。散場後﹐逮了倪先生聊天﹐一問一答很快樂。
問:女人和寫作﹐哪個讓你更快樂﹖   
答﹕當然是女人﹐女人多可愛啊。寫作是為了賺錢﹐很累的。當然﹐也快樂。   
問﹕一輩子只做一件事﹐不會煩嗎﹖想過做別的行嗎﹖   
答﹕不煩﹐我只會寫字﹐也喜歡寫字。能做喜歡的事﹐還能掙錢養活自己﹐多好啊。也不會干別的﹐我炒美元﹐就虧得一蹋糊涂﹐很笨的﹐做不來﹐哈哈﹐一個人只能吃自己能吃的飯。
問﹕為什么說太太是好人﹖好在哪兒﹖是不是因為她很包容你啊﹐包容你的一切。   
答﹕是啊。我總是對不起她﹐她總是包容我。這樣的女人﹐哪里去找。   
問﹕啊﹐在你眼中﹐包容是女人最好的境界﹐對吧。   
答﹕是啊。你的悟性真好。   
問﹕總是看書﹐什么時候看著看著就開始寫了﹖第一篇東西發表出來﹐一定高興壞了吧。還記得是什么嗎﹖   
答﹕是啊﹐看著看著就開始寫了﹐很自然的。那時窮學生每個月才六塊錢津貼﹐第一篇東西發出來﹐賺了九十塊﹐在當時可是好大一筆錢﹐當然快活死了。心想﹐寫寫字也能賺這么多錢﹐真不錯。那是剛從內地出來寫的一篇小說﹐寫的是內地如何摧殘成分不好的子女﹐很感傷的。
問﹕您說﹐快樂來自您的天性。真的如此嗎﹖是不是曾經桑海難為水﹐您把一切都看淡了﹖
答﹕或許吧。不過﹐人的天性很重要的。我小學就被同學稱做“開口笑”(那是上海的一眾大眾點心)(我插話﹕您是上海人﹖阿拉姆媽也是上海人。
答﹕我老家是寧波的﹐我在上海生活過。後來進了中學﹐不到一個星期﹐這個外號又跟著來了﹐跟了一輩子。真是﹐如果別人搶了我的東西﹐我就想還好還活著﹐就喜歡想比我更壞的情形﹐于是總是很快樂。老婆有時都罵我沒心肝。沒辦法﹐天性。      

回來就想﹐人其實只有兩種﹕一種﹐是以善的態度面對生活﹐于是真的可以雖苦尤甜﹔一種﹐是以惡的態度生活﹐于是樣樣都與自己作對。但愿﹐自己的悟性夠﹐能一輩子過“好生活”。

唯一遺憾的是﹐當時預備為美僑,歐時的版面﹐寫一篇人物﹐題目就叫《老頑童倪匡笑談酒色財氣》。可是﹐落筆﹐發現對倪大師了解不夠﹐寫得太飄。于是﹐把個題目“開了” ﹐放在那里靜候機緣。

果然﹐機緣在昨日就來了。分享會上提問﹐逗得大師好開心。約了﹐下周訪問。

就想﹐果是﹐歡喜隨緣分﹐水到渠才成。
* * * * * * * * * * * *

下面是今日播發的稿件。

香江漫話﹕“衛斯理”新書《倪匡說三道四》滿紙真言

  中新社香港一月十二日電

  中新社記者關向東

  以《衛斯理小說》聞名華人世界的作家倪匡﹐近日由香港明窗出版社出版了五冊散文集《倪匡說三道四》,包括《偷情》、《情話》、《示愛》、《真愛》、《博懵》。“老頑童”寫世間情﹐滿紙真言。

  十一日晚﹐在中環域多利皇后街三聯書店樓上﹐一場“倪匡友緣相聚講座暨說三道四分享會”﹐吸引了數十名倪匡的FANS。

  分享會由明窗出版社總編輯潘耀明主持﹐邀得此間“對談”高手甘國亮為嘉賓﹐現場“拷問”倪匡大師﹐關于著書、飲酒、女人、友情、靈異等等有趣話題。倪大師的坦白回應﹐教說者與聽者都“過了把癮”。

  倪匡談飲酒﹐向必談古龍。是次﹐他憶及每與古龍飲酒﹐非到瓶干杯淨﹐大醉被老婆痛罵﹐不甘心。醉後分別﹐總是一人念一句杜詩﹕“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很江湖﹐很古風。

  倪匡談女人﹐必講賣了台灣版全部版權﹐贈紅粉知己之“壯舉”。說是一九九二年﹐移民美國前夕﹐與台灣皇冠出版社“老板”協商﹐需要一筆“遣散費”﹐贈送“添香紅袖們”。

  “如同進了君子國﹐皇冠二話不說就支了四十萬美元”﹐倪匡笑言﹐“置換品是我已有作品及未來作品的台灣版版權。真是助我安頓了很多紅粉啊。呵呵。”

  盡管以《衛斯理小說》聞名,但快人快語的倪匡卻說﹕“我的散文比小說寫得好!”五本《倪匡說三道四》,就收錄了倪匡中年之後的散文隨筆。他通過幽默文字,論盡對男女之間的的微妙關係,以及對時局的獨特見解。

  潘耀明寫的序中說﹕“倪匡是十足的“文壇反斗星”﹐他的文字﹐見解全不按常規出牌﹐倪匡寫的﹐也許是常人的心態行為﹐只是在他的筆下這些心態行為并不在常規之內﹐而是別出機抒。”

  如﹕“自社會婚約出現﹐便開始有偷情行為﹐倪匡妙論偷情之趣、男女偷情時的感受﹐其實反應了一般人的心態﹐他不過把現象寫出來﹐寫人不敢寫者﹐但他沒有刻意渲染﹐只是感到‘真是很應該公開討論的’。”

  又如﹐談到男女交往﹐“他指出﹕‘如果覺得刻骨銘心的愛情是一種太沉重的感覺﹐不能輕易負擔的話﹔互相喜愛吸引﹐也是一種十分佳妙的境況。”

  他又教人如何直接拒絕不喜歡的邀請。干脆便說自己“沒有時間可供胡亂花費了。”

  如是﹐倪匡這套散文集﹐滿紙真性情。

  此間才子陶傑在序中寫道﹕“倪匡的散文,稜角交錯,愛恨分明,星際論道,花前說法,驗微見著,擷小證大,時而拈瓣微笑,時而挹光狂歌,皆見赤子心、狂士情,對一個閉塞而缺乏想像力的國家,倪匡的科幻小說是神明,倪匡的散文小品是先知。”

  倪匡自言﹕“我寫散文的最大特點﹐就是想到什么寫什么﹐完全不做作。講我想講的話﹐不管別人愛看不愛看。五十年﹐只被編輯退過一次稿﹐還是因為要我改而不得。”

  倪大師的老友蔡瀾先生直言﹕“‘書只分兩種:好看的,不好看的。’倪匡兄說。一點不錯,他的散文真好看,我擔保。”(完)


梁文道為什么喜歡馬家輝﹖

K﹕
讀到一篇有趣的文字。惺惺相惜﹖才子之間。坦白。似曾相識﹐頗具古風。是吧。

為甚麼我喜歡馬家輝
http://goet47.blogspot.com/2007/01/blog-post_07.html
名采論壇E08 文化動物園 蘋果日報
梁文道(牛棚書院院長)
2007-01-07
其實是個文人
才剛坐下,馬家輝就向我討了一根煙,然後拿出他那有三百萬像素的全新攝像手機,請餐廳經理為我們拍一張照片。他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在餐廳里抽煙了,再過兩天此情不再,要好好留念」。
我想起十年前,拿到博士學位沒多久的馬家輝自美赴台,教書教不到半年就回香港參與《明報》「世紀版」的籌辦工作。當時他約我出來,也是兩個人這樣子坐在餐廳,一人一根煙隔桌對坐。有一天晚上我們跑去看電影《古惑仔》,散場之後又是抽煙聚會,他說:「不如找『牛佬』(《古惑仔》原著漫畫的作者)談談,看看我們有沒有機會出鏡」。
其實馬家輝長得還挺上鏡,我們常笑他是「師奶殺手」(意思是他殺不了少女)。他也很有鏡頭癮,前年他接過大導演陳可辛助理的電話,想請他客串一個學者的角色,和舒淇(是那個女演員舒淇!)來一場對手戲。他開玩笑地說:「這通電話我等了四十年了」。可惜舒小姐唯一有空檔的那個晚上,馬家輝要去主持龍應台的講座。龍應台比舒淇還要有吸引力嗎?不愧是文化人。
說起文化人,我總覺得馬家輝的身份很尷尬。他在台灣大學本科畢業,在芝加哥大學的碩士論文拿了當年全校最佳碩士論文獎,後來到了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師事重量級左翼學者賴特(Erik Wright),和Joe Roberts,分明是塊做學問的料子。可是他現在的職務卻是香港城市大學中國文化中心助理主任,幹的是學術行政。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他才好,叫他「馬教授」當然不對,稱他「馬博士」又好像難盡其身份,於是用上一個很含混又很包容的銜頭:「文化人」。
不少文化人一見「文化人」三字就耍手擰頭,敬謝不敏。但是馬家輝卻覺得這種稱呼很合身:「『教授』是種工作,我的工作不是教授;『博士』則是人人努力就能得到的一種資歷罷了;而『文化人』卻是一種榮譽,是自己修養化育(Cultivate)的成果,沒有人可以拿得走」。「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想拿掉那個『化』字,乾脆就做個文人」。肯坦然承認自己是文化人的,已是鳳毛麟角;而「文人」,更是一種久違的說法了。
為什麼當今很多被指認為文化人的都害怕這個稱呼呢?那是因為無論是文人還是文化人,都隱含了一種對於文化品味的要求,他對文字有要求,對藝術和各種文化的修養要堅持一套標準。而文化修養和審美標準在今天都是髒字,代表精英,不親民,甚至政治不正確。如今的文化人,最好就像我們當日那樣,看完《古惑仔》不算,還要找機會扮演戲?頭給刀劈死的角色,這才叫打破雅俗界限。
然而到底是文人,馬家輝就算寫時事評論,也有一股文人氣,不只喜好引詩詞典故,而且格外?重修辭技巧,最近他甚至用擬人法從鐘樓的角度去談天星碼頭的保育問題。難怪沒人說他是「時事評論員」。
「我也做不成學者,正所謂『量才適性』,以才而論,我不可能是第一流的社會學家;以性格來說,我也玩不了那種學術遊戲,做一點survey(調查)就說是research(研究)」。那麼文人和知識份子有什麼分別呢?「文人也有文人的角色和責任。但是在我的心目中,知識份子應該更進取更有耐性,願意在很多事情上耗下去,比如說那些開不完的活動會議,搞不完的社會行動。我沒有這份耐心,總想回到書房多幹點自己最有興趣的事,何況我也不小了」。
說起來,不熟悉馬家輝的人大概會以為這個很想上電影的文人,應該是那種交遊廣闊飯局不斷的典型專欄作家。這正是他的另一重尷尬,因為他不是這樣的人,正正相反,他其實很內向,多數時候寧願躲在家里看書,出門多數是為了看戲。可是工作需要,人在江湖,他又的確要認識很多人,也確實認識了不少。所以我老是在他身上感到一重更深的尷尬,明明是個不喜交際的人,卻要在不同的場合?穿梭,就像扮演一個極端的角色。或許只有看他寫電影的文字,才能看到他逃了出來,任情縱性地沉溺。
文人的養成是困難的,如果家學淵源,自小在琴棋書畫中成長,那當然好;可是若像馬家輝這般,少年時代流連灣仔街頭,一家幾口擠在狹小的斗室里,又該如何自我化育呢?「我看電影,看很多的電影。當年看第一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徐克拿了最佳導演,我立誓要做第二個徐克」。
結果他沒做成。但是感謝現代科技,這個早在一九九八年就用html語言編寫網上報紙的cyber文人,如今可以盡興地驅使電腦。他把現代虛擬影像文化看作化育自己和展現趣味的場域,猶如古代文人的書畫。「我想自己有幸生為享受文字文明的最後一代,但又不至於老得進入不了多元和便利的cyber culture」。我想,我們最後一次一起抽煙的那張照片,大概有機會登上他那圖文並茂的博客。 *

讀點《詩經》


這是江南行﹐在杭州千年古塔──六合塔﹐七級頂拍下的May Boy。
才子在近﹐錢塘在遠。“日居月諸,胡迭而微。”
六和塔﹐在錢塘江北岸,月輪峰南。塔建於北宋開寶三年(970),距今已千年以上,塔名六和,是自佛教“六合”得來,六合所指的是天地及四方,在佛門為規約。據說,此塔是吳越王下令建造,目的是壓錢塘江水患。也有說是僧人智元禪師倡議修建的。


六合塔下之六合碑亭﹐內有康熙下江南詩文手跡﹐內中竟然赫然刻著“向東”二字﹐見了教小女子驚心。
隔玻璃拍﹐山影飄浮﹐回港觀之﹐有些詭異。

K:
今日
﹐讀文﹐看書﹐觀圖﹐聽講﹐全離不開“情關” 二字。解不開﹐就想讀讀《詩經》了。

先讀《毛詩-國風-周南-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孔子在《論語.八佾》有中肯的評價:「<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
有評說﹕綜觀全詩充滿著男子的浪漫情懷,它寫思慕,寫追求,寫嚮往,深刻細微而不失理性平和,感情熱烈又不陷於難以自拔的痛苦呻吟。

再讀《毛詩-國風-邶-雄雉》
雄雉于飛,泄泄其羽,
我之懷矣,自詒伊阻。
雄雉于飛,下上其音,
展矣君子,實勞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道之云遠,曷云能來。
百爾君子,不知德行,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詩集傳》:《雄雉》乃婦人以其君子從疫于外,故言雄雉之飛舒緩自得如此,而我之所思者,乃從疫於外,而自遣阻隔也。 *




1/11/2007

梁文道析“集體記憶的幌子”

Dear all:
梁文道在今日《明報.筆陣》撰文《集體記憶的幌子》﹐是為推盤﹐是為拆局。
且聽 ﹐且想﹐且行吧。
還記得龍老師所言﹕
社會進步與成熟﹐需要長時間的努力﹐一代代人要一撥撥接力賽。
最重要的﹐倒是要了解﹐成為一個真正的“公民”﹐需要具備的三個條件﹕
一是知識(Knowledge)﹐關于香港的知識﹐要知道做什么﹐和為什么去做﹔
二是技能(Skill),要知道如何去宣傳理念﹐如何去串聯志同道合的人士﹐以及如何與政府溝通﹔
三是要有組織,有計划去實施(committed step)。

小女子觀察﹐域多利一役﹐操盤手弄得不錯。溫和行動﹐卓有成效。

其實﹐改良主義﹐從民國初年陶行知、晏陽初﹐就一直是開明知識分子扛的旗﹐今日國內有茅于 ﹐溫鐵軍﹐香港則詡為公共知識分子罷了。

晏陽初http://210.240.193.70/xency/Content.asp?ID=18111中國社會學家﹐教育家。又名興復﹐遇春﹐雲霖。1890年10月26日出生於四川巴中﹐1990年 1月17日病逝於美國紐約。1910年中學畢業於成都。1913年就讀於香港聖保羅書院(香港大學前身)﹐1916年秋轉至美國耶魯大學﹐主修政治學與經濟學﹐1918年夏畢業﹐獲學士學位。同年赴法國參加北美基督教青年會主持的為華工服務的工作﹐任青年會戰地服務幹事。1919年入普林斯頓大學研究院﹐攻歷史學﹐翌年夏獲碩士學位。1920年8 月回國後﹐在上海基督教青年會全國協會智育部主持平民教育工作﹐1923年與陶行知?朱其慧?蔡元培等人在京發起成立中華平民教育促進會﹐並任總幹事。1926年在河北定縣以翟城村為試點開展平民教育與鄉村改造實驗。30﹐40年代﹐先後開展了定縣實驗縣﹐衡山實驗縣﹐新都實驗縣和華西實驗區的平民教育工作。1940年﹐平教總會遷往四川重慶歇馬場﹐在此創辦了鄉村建設育才院(後改名“鄉村建設學院”)﹐晏任院長。1943年5月在美洲各國高等學術機關舉行的哥白尼逝世400周年紀念大會上﹐他被選為“世界上為社會貢獻最大﹐影響最廣的十大名人”之一。1944﹐1945年被美國錫拉丘茲﹐洛易斯維爾等三所大學授予博士學位。1950年移居美國。50年代以後﹐他協助菲律賓﹐泰國﹐危地馬拉﹐哥倫比亞及加納等國建立鄉村改造促進會﹐60年代在菲律賓創辦國際鄉村改造學院﹐任院長。

毛澤東﹐早年曾是該運動中下鄉的教員之一。不過﹐武者“勝為王”之後﹐“改良”先生便不再被允許返回故國。故﹐國內年輕知識界﹐對晏陽初其人﹐知之甚少。

以下鏈接梁文

集體記憶的幌子
文﹕梁文道
http://www.mingpaonews.com/20070111/msa.htm
2007年1月11日
【明報專訊】就在保衛天星碼頭示威者何來正式被警方起訴的同一天,政府召開記者會宣布在山頂又「發現」了一座新古蹟。如此一來,何來這批「天星勇士」的消息在今天報紙上所佔的位置就會被?淡不少,大家的視線難免給部分移轉到那些日益增加的出土古蹟之上了。好玩的是,山頂這座所謂的「新古蹟」其實早在多年前就已被民間人士鑑別出來,所以政府這趟「發現之旅」只不過是後知後覺的「再發現」罷了。

這個小動作是整個天星碼頭保衛戰中政府反應的縮影,其要旨就是轉移視線。首先,政府不出所料地推出了文物建築保護諮詢文件,把民間強調的「集體記憶」挪借過來,顯示政府和市民流的都是香港血,保有一份共同的記憶。其次,政府公布了一份歷史建築名單,?頭496座房子光是逐座查訪,就夠傳媒忙上好一陣子了。最後,政府又重組古物古蹟諮詢架構,委任了近年漸受重視的青年才俊如「Roundtable」的沈旭輝與「三十會」的李律仁,好讓大家感到政府致力跟上新時代新議題的誠意。

平心而論,這「文化三招」不只很合邏輯,而且打得十分漂亮。一方面,它成功地令部分人忘記天星鐘樓拆卸事件?政府的兇悍姿態,轉而爭論古蹟保存的技術問題(例如業主權益與文物價值的矛盾該如何協調)。另一方面,它不脫傳統吸納政治的本色,試圖分解反對者的聲音,使得因天星碼頭事件而起的爭論成為政府可以在現有政治遊戲規劃﹐加以處理的課題。

對政府而言,天星碼頭保衛戰一役的對手表面看來是一撮激進的行動者,其背後則是一大群高舉文化旗幟的新一代這一代人質疑甚至反對發展蓋過一切,和商業效益為主的「中環價值」(龍應台語)。他們不只勇於行動,而且陸續進佔不同的媒體崗位,對當權的上一代人構成了挑戰。更可怕的是黎廣德和陳清僑等公民黨員和這一代人本來就有意識形態上的親緣關係,擁有相近的知識與願景。如今選戰在即,一不小心讓他們自動過戶到反對派陣營,使梁家傑成了新生代新價值的代言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政府要把整套「集體記憶」的說法挪為己用,不讓對手獨佔專美。它更要吸納李律仁和沈旭輝等人,就算他們不是天星保衛戰的台面人物,至少也可起到分解甚至分化所謂新一代年輕勢力的效果,尤其不能把他們送給敵對陣營。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還要說政府是在轉移焦點呢?理由很簡單,保衛天星碼頭和鐘樓從來就不只是為了「集體記憶」而已,它牽涉的還是全盤城市規劃的問題。誠如陳景輝兄所言,從那批「天星勇士」的構成來看,里面有相當多的人一向關注灣仔和深水 的舊區重建過程。對他們而言,所謂集體記憶絕不單單繫於個別建築物,更是各區街坊和全體市民的生活主張與社區網絡。再明確地講,他們要的不是古物的存留,而是整個社區的持續發展。

以備受關注的灣仔「藍屋」為例,假如政府留下那幢房子,卻驅走了原來在該處起居生活的住民,你以為這批新一代就能夠接受嗎?建築物只是集體記憶論述的其中一個環節,其根本還在於社區的營造和整體空間規劃的價值轉換。如果政府把問題單純放在現有的古物古蹟保存機制里衡量,那麼像太原街這類不列表的傳統街市又該如何對待呢?難道它們就不是香港人集體記憶的一部分嗎?難道政府可以趕走整條街上的所有攤販,再將它改造為一條商場街嗎?

回到天星碼頭的爭論,它讓我們思考的也不只是一座鐘樓有沒有保留的價值,還有填海等城市空間拓展手段是否合理,政府諮詢決策過程夠不夠細緻、公開和民主等多種問題。而這一切都不是一個民政事務局就對付得了的,更不是那「文化三招」可以完全解決的。

至於被委任進局的沈旭輝和李律仁,我認為反對派不該用太過陰謀的眼光去看待他們,反而應該把他們看成一個政府自己打開的缺口,透過他們注入嶄新的政策思考角度。而這幾位新面孔也應該自尊自重,一方面主動面向公眾收集意見,另一方面則把握機會促進變革。面對政府的吸納,你可以變成一塊鬆軟的海綿蛋糕,也可以是一塊難以消化的滾石。選擇永遠存在。

梁文道--牛棚書院院長

海洋公園慶生影像


苗樂文﹐當年一定“殺死” 不少人吧。呵呵。

這樣的懷舊LOOK﹐蠻有味道的。



這樣的情景﹐是不是很是教人想起些什么﹖

“肥姐”﹐懷念青春無敵“最好的時光”。

海洋公園的主廚﹐叫“巧克力”女主持如此訪問著。旁觀者﹐都替他著急。呵呵。

這是集古軒的懷舊宴。近處的﹐是避風塘茄子﹐將茄子片﹐薄薄裹了面漿輕炸﹐香且不膩的。
遠些的﹐是椒鹽“九肚魚”﹐沒看出“九肚”是為何。一口咬下﹐竟然雪白細嫩如燉豆腐﹐只是一根主魚刺頭貫尾。可以用“吸” ﹐來形容消受這指把長小魚的動作。難得的體驗。魚白﹐鮮甜。椒鹽﹐干香。
小美人顧不得斯文﹐下箸打撈的即是此間著名的“盆菜”。魚丸﹐海蝦﹐熏肉﹐白肉﹐冬菇﹐淮山﹐皮肚……林林總總﹐熱氣騰騰﹐扎實一窩。

想﹐這當與江南的腌篤鮮有一拼。不過﹐當都是過去窮人家一年難得的致味吧。
富豪宴﹐是不會讓各種材料如此串味的。

海洋公園卅歲生日惹人懷舊


天堂﹐在心中﹐就是這樣寧靜的吧。無所謂人世間﹐“生死契闊”之煩惱的

周一開工﹐一進辦公室﹐小博士就說﹕有人給你送來一顆心。見了﹐就笑了。
原來﹐是海洋公園送了大大的花心一顆。禮物是甜蜜蛋糕樣的沐浴海綿﹐還有飄著水果香氣的迷你浴皂。為了她自己的卅歲生日。
“哎呀﹐這禮物﹐送到熱戀之人手中﹐會殺死人的。”
“又或者﹐被暗戀者看見了﹐會跳樓呢。”
小女子與小博士﹐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著。
“猜猜﹐想出這主意的﹐是男子﹐是女子﹖”
“我看是男子﹐他好不容易有機會送禮物﹐就選最花的送。沒准﹐收禮者中﹐真有暗戀對象呢。”小博士﹐還是有點浪漫吧。
“我看是女子﹐她好想好想收到禮物﹐大大的花心也成啊。這回﹐有一個公開的理由﹐發表宣言﹐為何不用﹖”小女子﹐最愛猜人心﹐不知猜得對不對。
“不論男女﹐全為分享﹐愛戀無聲。” 小女子與小博士﹐都認同這個結論。
今日﹐向海洋公園大眼公關美女致謝﹐巧妙打探主意人之性別。
“當然是女子” ﹐她說。
小女子﹐沒敢再看那雙眼──有點憂郁的。


K:

今日﹐海洋公園行政總裁苗樂文回憶說﹕海洋公園開幕的一九七七年﹐他剛剛入行﹐在美國的一家迪士尼。如今﹐他在主題公園﹐已經玩了卅載。據小女子看﹐他是還沒有玩夠呢。而且﹐越老越姣。
一九七七年﹐小女子在干嗎﹖上小學了﹐在金陵古都一個城郊小學﹐鎮日放了學就或上山爬樹﹐或沿著看不到盡頭的鐵路奔跑。
知道嗎﹖小女子當年精心練了兩手絕活。一是附身﹐趴在鐵軌上傾聽﹐根據遙遠傳來的振動﹐聽出火車有多遠﹐算出何時能開到﹔若是聽不到火車聲﹐就與小伙伴就在兩條鐵軌上獨步﹐像是之後看到劉璇們走平衡木。走起來﹐腳尖輕倒﹐刮風一樣。
鐵軌無邊﹐心也無涯。現在想來﹐那伸向遠方的鐵軌﹐像是小女子的命運﹐停不下了。
還是看看海洋公園今日的懷舊生日PARTY吧。

香江漫話﹕海洋公園卅年慶生處處惹人懷舊
  香港﹐幾乎很少有人沒去過“海洋公園”﹔所以﹐“海洋公園”自詡為“香港人自己的公園”。十日﹐“海洋公園”三十歲了﹐她的慶生Party﹐打定主意﹐惹人懷舊。
  今日﹐海洋公園行政總裁苗樂文﹐金紅爆炸頭﹐熊貓眼墨鏡﹐酒紅鑲金邊襯衫﹐灰藍繡花馬甲﹐兼有豐臀闊腳喇叭褲。這身裝束﹐教人想起﹐七0年代首度訪港的“披頭士”。
  而“入園”已然卅年的執行董事暨財務總監李繩宗﹐則“飛機包菜”頭亮相﹐仿佛當年紅遍亞洲的“溫拿五虎”﹐出場即迎來一陣呼嘯。
  他﹐有些動情﹕三十年來﹐海洋公園與香港人一起成長﹐有風光的時候﹐有困難的階段。不過﹐海洋公園﹐與香港人一樣﹐靠拼搏精神﹐去迎接挑戰。此時﹐他最想感謝香港市民﹐卅年來對海洋公園的“不離不棄”﹗
  大病初愈的沈殿霞﹐乃此間藝壇長青樹。今日﹐她一身經典“肥姐”裝扮﹐登上海洋公園設在青山綠水間的慶生臺﹐開口即笑言﹕青春無敵的時候兒﹐就與好幾位靚仔﹐來這?玩過呢。隱私暴露﹐大家見笑。
  恰如“肥姐”所言﹐一九七七年一月十日開幕的海洋公園﹐卅年來深深融入港人的生活﹐是依然活潑發展著的港人“集體記憶”。
  上個週末﹐一對結婚三十年、年年拖手暢遊海洋公園的夫婦,就邀請約八十位親友到當年度蜜月之地﹐共慶“珍珠姻”,重拾甜蜜感。
  去年年中﹐“海洋公園”還曾出版一冊《我們的海洋公園》圖片集。全城總動員﹐徵集了近六千張香港市民提供的遊覽照片,並精選其中三十張收錄於圖片集內。當中有兩母女在同一地點的兩張合照:二十年前母親帶著小女兒遊覽海洋公園,二十年後女兒帶著年邁的母親舊地重遊,地方依舊,親情更濃;也有人在水上樂園關閉前的最後一夜,留下了令人懷念的一刻。
  今日﹐海洋公園慶生會﹐一班舞者身著七0、八0 、九0與當下流行的流行服裝﹐大跳每個年代流行的“熱舞”。
  看歲月仍無痕的舞者﹐跳著筆者青春無敵八0年代的“迪士高”﹐就覺得節奏身段依稀﹐但是神態心境難摩。于是﹐一陣眼熱﹕白駒過隙﹐不過如此。
  今日﹐海洋公園在“集古軒”招待媒體的午餐會﹐也是全圍懷舊菜式﹕避風塘炒辣蟹、雙料金裝盆菜、避風塘茄子、椒鹽賴尿蝦、椒鹽九肚魚、菠蘿咕嚕肉、古式馬拉糕……
  有吃到興起的傳媒人言﹕還是海洋公園﹐善解港人心意。這一圍﹐在港人的心中﹐意義未必低過燕鮑翅呵。
  據悉﹐海洋公園卅年的慶生活動﹐將持續到今年三月﹐園中處處可懷舊。 *

1/10/2007

或引發文物保護與業主利益之爭 ?

dear all:
這是九日發出的關于香港社會文化生態變化的記錄。
且行﹐且看﹐且記﹐且想……
香港﹐是一個讓人“補課”的好地方。

綜述﹕“歷史建築物名單”或引發港文物保護與業主利益之爭
.
中新社香港一月九日電   中新社記者 關向東

  一月八日﹐港府為回應社會對文物建築保護的訴求﹐首次公布了三個級別歷史建築物清單,總數共四百九十六項,四成為私人物業、六成為政府、華人廟宇委員會、市區重建局等持有。

  對於這樣一份原本政府內部參考“歷史建築物”名單的公布﹐今日香港各界發出不同的反應﹕

  有市民表示﹐得知身處歷史建築物中﹐感到自豪﹔也有居住在較為局促的歷史建築物中的市民﹐表示寧願拆歷史唐樓獲安置公屋﹔一些私人物業﹐則陷入“限制清拆損失”與“文物升值收益”﹐兩方面都不確定的境地中。

  有業界人士憂慮﹐政府公開私人建築評級﹐反會加快業權人“鬥快清拆”﹔故此呼籲盡快討論配套的補償方式。

  如﹐被評為一級歷史建築的中環畢打行﹐是中環早期的商業大廈。據測量師估計﹐現時畢打行約市值八至九億元﹐假若清拆重建﹐新樓宇價值更可以高達十八億元。其被公佈為歷史建築物後﹐因業主不能清拆該物業﹐賬面損失或近十億元。

  據《星島日報》報道﹐畢打行業主霍震寰表示﹐曾考慮重建畢打行﹐但未有時間表﹐並表示即使重建會盡力保留原有外觀。他希望﹐假如政府限制文物發展﹐能以轉移地積比率的方式作為補償。

  如何在民間呼籲良久的“保留集體記憶”﹐被列為政府保護文物建築的考量標準之時﹐敦清這個概念的真正內涵﹖此間媒體人﹐今日撰寫了大量的社評討論。

  其中﹐《信報》社評即以《文物保護論虛實﹐保護文物說利益》為題。

文章表示﹕保護文物建築離不開文化傳承﹐保留古文物和古建築﹐主要是為了保存本國/本地或本社區的身份認同﹐特別是在全球化浪潮下﹐普及文化無遠弗屆﹐有“鏟平”各國本土文化之勢﹐保護本身的文物建築﹐因此愈來愈受到各國政府重視。

  文章同時表示﹕事實上﹐文物保護必須要動用公幣﹐市民有權知道要保護的是什麼﹖到底要動用多少公幣﹖以及保護文物建築要達到什么政策目標。

  “保護文物建築等於保護香港的歷史﹐必然得到廣泛的認同。但是﹐抽象的認同跟制定政策不一樣﹐前者看中價值理念﹐但後者必定涉及公幣和利益﹐到底港人願意付出多少代價去保留古跡文物﹐這並非單憑訴諸‘集體回憶’﹐就可以得到答案的。”

  故此﹐今日此間大量文章﹐談及新一屆“古物委員會”的專業性﹐希望政府在文物建築保護的訴求聲中﹐匆匆公佈了這份“歷史建築物名單”之後﹐盡快制定出厘定“集體記憶”的客觀標準。*

梁文道談天星運動難以吸納之“激”


梁文道的理想是﹕有意識地選擇成為意大利思想家葛蘭西口中的“有機的知識分子”-─卷入社會﹐同時不放棄書齋。
他的牛棚主辦的免費雜誌《E+E》﹐發刊詞即言說﹕希望香港人能夠不那么犬儒和SMART ASS(懶醒)﹐認真一點﹐深入一點看事物﹐好好的發展知識﹐推動社會進步﹐而不是單單利用知識去轉錢。
梁,馬兩大才子﹐當下在此城幾乎無處不在﹐算得是“風流人物”。

這是2006年8月﹐小女子在香港土瓜灣的牛棚﹐梁文道的書房里訪問大才子。
一個台風雨滴嗒的午後﹐四個小時的對談。
梁說﹕你看出了一個梁文道自身沒有看清的“梁文道”。

圖片再次鳴謝我的搭檔阿梁。從牛棚出來﹐二字頭的阿梁說﹕我是梁的FAN﹐如果他號召出街游行﹐我一定會去的﹐因為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Dear all:
不知為何﹐昨夜BLOGGER系統出了故障﹐原本計划將馬,梁兩大才子﹐對是次天星,皇后﹐以及延伸開去的保護運動之分析﹐同一天放上來﹐便于對照了閱讀與思考。
故而﹐只好晚了一日才連文道兄﹐去年12月28日刊發的這篇文字﹐昨日馬先生的文章里﹐有引用是文的。   

吸納不了的激進
http://www.inmediahk.net/public/article?item_id=179553&group_id=104
梁文道
衛天星碼頭的運動搞得太「激」了,甚至替它取了一個「新激進主義」的綽號。可是什麼叫做「激」呢?按照香港傳媒的不成文傳統,但凡社會運動出現了肢體衝突,那就叫做「激」了。然而保衛天星一役?的動作場面並非來自於行動者的主動攻擊,卻是肇因於警方清場過程中的扯拉抬搶。假如因為行動者不願離開,給人硬拉出去就叫做「激」的話,那麼當年甘地率領的不合作運動就更「激」了,因為他們不只給人打得頭破血流,甚至還有人死在英軍槍下。
我們該怎麼去定義「激進」呢?在我看來,其實有許多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事都是很「激」的。比如說,有些公務人員跑去欺瞞住在正待拆除的深水?舊區的老太太,告訴她「天台屋不能換取入住公屋的資格」。又例如另一批公務人員守在灣仔利東街,天天以眼神盯著不願遷離的居民,甚至偶爾入屋翻箱倒櫃說是要「估值」。這些行為難道不「激」嗎?再舉一個例子,原本綠意盎然的尖沙嘴舊水警總部的重建計劃即將竣工,發展商把其中一棵馳名的大樹連根挖起,再重新植進一個碩大的缸盆。這也是很「激」的,因為它把一株天然的樹木變成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巨大的盆栽。當所有領教過這些激進行動滋味的市民聚集到了天星碼頭,卻發現政府不顧民意,悍然拆毀鐘樓。我想請問,兩者之間到底是誰更「激」?
社會運動在香港向來被認為是一種「表達意見」的方法,而意見的表達方式則有一套從軟到硬,由溫和至激進的光譜。最軟最溫和的那種就是配合政府設計的諮詢方案,在給定的時限?按給定的方式呈交建議。硬一點的,可能是發表公開聲明或者向官員遞交請願信。再強烈些,就是上街遊行了。因此所有的遊行都被看作一種「市民聲音的表達」;也因此每趟大型遊行之後,大家都要忙著數人頭,以便確定有多少市民表達了意見。如果政府不理這些意見,我們就說政府「聽不到市民的聲意」。最激進的,自然是「長毛」梁國雄那種和保安及警察的相互衝撞了。通常到了這一地步,我們就會說「表達意見很正常,但是大家千萬要和平理性,因為香港是個法治社會」。
這一套由溫和到激進的意見表達光譜,假設的是一切社運都想影響政府決策,它們是一種在這個決策過程的意見輸入方式。它們不直接干預政府的行為,相反地,它們承認整個政府存在的合理性,也承認政府決策過程的程序理性,儘管偶而會出現一些很「激」的場面,但大體是遵循遊戲規則的。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底下,保衛天星運動才是一場激進的社運,因為它不是(或者不只是)要表達意見,而是直接行動,直接介入政府的工作,阻止它的既定工程。所以嚴格來講,它的參與者不是慣見的「示威人士」,而是「行動者」。「直接行動」(Direct Action)由來已久,但在上個世紀的90 年代以後更是蔚為風潮席捲全球。傳媒碰上這些行動,注意的往往是它外觀上的激進。別說香港,見慣風浪的英國傳媒當年初遇「奪回街道」(RTS, ReclaimThe Streets)在倫敦特拉法加廣場發動的大型運動,也是不知所以,只好把它描述為「非理性」和「暴力」。
本身是老牌社運搞手的加拿大社會學家理查. 戴(Richard J.F. Day),在其探討社運新方向的近著《葛蘭西死了》(Gramsci is Dead: Anarchist Currents inthe Newest Social Movements)?區分了上個世紀60年代開始的「新社會運動」,與近年隨?反全球化浪潮成長冒現的「當代激進行動」(Contemporary radicalactivism)。他認為前者的議題或許是新的(比方說關注性權、文化身分和環境保護),但仍不脫傳統社運那種想要影響甚至搶奪「宰制權」(hegemony),左右政府決策的路數。所以他們仍然有組織,還會組成政黨(例如「綠黨」)。可是「當代激進行動」則不以介入政府決策為目標,更多的是「路見不平,拔刀就上」。他們對於一個講究代表性和層級關係的組織也沒有興趣;相反地,他們鼓勵人民的D.I.Y.精神,互不統屬,人人自主。
保衛天星運動的性質相當類似這種「當代激進行動」,它不只是直接行動,也完全沒有組織,更沒有領導者可言。
很多人以為這場運動是「獨立媒體」發動的,殊不知早在去年世貿部長級會議就非常活躍的「獨立媒體」根本不是什麼社運組織,它只不過是一個平台,讓行動者互通信息協調行動。至於被傳媒發掘的明星,如號稱「天星王丹」的朱凱迪,也絕對不是什麼領袖。衝突發生的那一天,不要說長毛和黃毓民無法叫行動者妥協讓步,就算朱凱迪肯聽話離開,其他人也不會跟隨他的腳步。因為他們的協同行動是個人行為的結果。
按照當前的政治形勢推演,本來政府的最佳劇本是先讓曾蔭權來幾封「香港家書」撫慰一下民情,日後再在施政報告甚至特首的競選政綱?宣布重新檢討與保育文物有關的政策和架構。大不了就重施殖民政府故技,委任一兩個意見領袖和組織頭目加入新架構,好「吸納」社會新生力量。不過,面對一群人數不能確定也沒有成形組織的行動者,這些招數恐怕都很難使得上力。
另一方面,對於其他政治人物來說,雖然這是個難得的好議題。可是從部分議員在衝突發生前的失敗斡旋看來,他們應當明白自己不是這批行動者的代表。即使日後政府願意與他們就保育政策達成一些共識,他們也無能阻止任何行動的發生。更何?這批行動者不只是要保存一兩個建築物,而是要保留像利東街這樣的整條街區。其中涉及的不只是文物保育政策,更是全盤的城市發展規劃。這?頭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不是任何派別的議員可以輕易拿去交易代換的。
所以天星保衛戰是激進的,不是因為行動者們闖入了工地,和保安與警察對峙,而是因為它不依循香港社運先表達意見再談判妥協,那種「又砌又傾」忽軟忽硬的既有模式。它挑戰了香港自殖民時期以來的吸納政治,成為任何現存政治力量都吞不下去的一塊滾石。*

1/09/2007

馬先生寫皇后碼頭


對于“我城”的大事小情﹐馬先生都是很投入的。不只是“性情中”那么簡單。

這是小女子七月下旬在香港城市大學初訪馬先生的情景﹐一間大學西餐廳﹐三個小時的對談。
這位此城著名的馬博士﹐對“我城”的擔當﹐令人動容。

照片要鳴謝我的同事阿梁﹐我們是很好的搭檔。

Dear all:

怎樣看港府昨日公布的改組古物諮詢委員會﹐以及擬“原汁原味”重置皇后碼頭﹐馬先生在今日《明報.筆陣》﹐有相當透徹,有前瞻性的分析。希望﹐是次乃“事前孔明”。

「曾兩招」救得了皇后碼頭嗎?
/文﹕馬家輝 2007年1月9日
http://www.mingpaonews.com/20070109/msa.htm
【明報專訊】去年底,曾特首於電台節目里嚴正表示皇后碼頭勢必遭拆,欲保留這個地標以及因她而起的集體回憶,已屬不切實際之非份之想;今年初,煲呔曾婉轉籌備改組古物諮詢委員會,廣開門戶,招賢納士,打算重施港英舊師故伎,加強收編「民意阿頭」以平眾忿。這兩招,一硬一軟,陰陽互濟,充分發揮了初階政治家的誠意與手腕,不能不算是反應迅速。

於是,接下來,我們便須面對兩個問題﹕一、既往是否真的可以不究,亦即,皇后碼頭能否順利遷拆?二、來者是否確實可追,亦即,加入了「民意阿頭」的諮詢委員會能否有效代表社運人士?

觀乎初步跡象,我們難免認為兩情況皆不樂觀。

先說皇后碼頭。

對於許多參與保衛天星鐘頭的年輕闖將來說,保衛皇后碼頭其實是天星之戰的具體延續,在地理上,它們連成一帶;在歷史上,它們血脈相連,當天流著眼淚說要保衛鐘樓的種種理由,今日全盤適用於捍衛碼頭之上;假如當天奮不顧身保鐘護樓的立場是正確的話,今日再度挺身守護碼頭的行動便不可能錯誤。相反,既然鐘樓已去不可追挽,但碼頭仍然屹立於前可供保衛,如果今日不去為碼頭吶喊、如果今日甘心讓碼頭沉淪,那豈不表示當天的護鐘樓行動只是小孩子的鬧劇一場?豈不表示那些哭鬧、那些眼淚、那些激昂與熱血,純粹是一時衝動的鹵莽行為,鬧完便算,完全不值得堅持?明乎此,年輕闖將們豈會罷休而歸於「自我否定」?

若把視野從中環拓展開去,「特區一盤棋」,保衛皇后碼頭等同保衛油麻地警署、廟街、灣仔、街市等等其他包含集體回憶元素的建築舊址,如果今日輕易放過皇后碼頭,明天還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去為一幢接一幢將被拆卸的社區樓房抗爭?既然曾特首口口聲聲說從今以後將尊重香港人的集體回憶,為什麼不就從保衛皇后碼頭做起?如果年輕闖將們願意鬆手放過皇后碼頭,豈不表示甘願對政府放水而自毀長城?

在這邏輯下,假如年輕闖將們對於集體回憶是玩真的,不僅不應對皇后碼頭鬆手讓步,反該把戰線擴大,立志長期抗爭、散播火頭,在「漫天烽火」里延續、鞏固香港人對於集體回憶的重視與珍惜。新社會運動理論領袖Michael Hardt和Antonio Negri在《帝國》(Empire)書里不是早已點明,網絡時代的文化戰爭應以「鼠系繁殖」的形式讓抗爭燃燒嗎?他們不也在《眾生》(Multitude)書里清楚揭示,對抗全球化的生機出路就在於持續張揚「本土認同政治」嗎?如何把理論實踐為理想,要看你們的抉擇和決心了。如果施明德能在台灣喊出「天下圍攻,遍地開花」的漂亮口號,香港為什麼不能亦借此為念,來個「天星圍攻,遍地開花」,讓天星守衛精神在皇后碼頭以至其他地方發芽茁壯?假如年輕闖將們夠聰明也夠勇氣,應該及早將戰線拉開、把議題放大,毋忘天星教訓,別再等工人在半夜偷偷摸摸拆這拆那時才挺身保護,否則,必陷天星翻版困局,除了維港海面上那股惡濁空氣,什麼都保護不了。

至於被吸納到委員會內的「民意阿頭」的代表能力有多大多小,固然視乎當事人的政治取態和現實勢力而定,但正如梁文道所曾精準指出,這一波「最新/極新社會運動」(the newest social movement)在本質上有著極強的「抗吸納性格」,因為參與者皆渴望透過直接行動以影響政策,他們追求的是即時即地的衝擊力,沒興趣也沒耐性透過代表像等待果陀一樣等待諮詢。代表?什麼代表?我的雙手和雙腳就是代表,唯有我能代表自己的聲音與想法。

再者,新時代的社運團體在組織形態和運作模式上皆強調鬆散結盟,正如我在去年5月2日的「筆陣」專欄內指出,「這是一波前所未有的『新@結社運動』,這些組織都愛用『@』這個符號,某某某@roundtable,誰誰誰@人山人海,在每個『@』號背後,潛藏的是不執迷於圍牆困限的活潑心態,這些組織傾向採用柔性的開放政策對待成員,誰來誰往,誰走誰留,大抵都可以自由跳來跳去,盡情流露了後工業社會的『遊牧視野』氣味。而也正是這種靈活彈性令它們經常在欠缺財力和人力的狀況下,仍有辦法搞出醒目吸引的活動和行動,刺激了社會的集體思考,挑發了大眾的文化神經」。我當時尚未勾明的是,正由於來去自如,這些組織有著頗高的「抗代表性格」,即使為首之士欲以眾人之名發聲,他或她所能代表的聲音響度亦極有限;這是,非不為也,實不能也,「存在先於本質」,組織形態和運作模式註定了為首之士只能做個「虛位元首」。

因此,曾蔭權有心回應年輕闖將的訴求是一回事,能否有效針對年輕闖將的需要而加以滿足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愈近特首選舉,既然梁家傑已經擺明車馬說將在政綱里非常重視文化議題,年輕闖將便愈有誘因在這關口上再喊幾次衝衝衝。

事實上,抗爭之事,不必限於年輕。日前有一位年屆六十的婦人對我抱怨灣仔被拆得面目全非,問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我笑道,你敢的話,大可約同十來廿個同齡師奶,各自抱出家?神臺上的那面神主牌,找一天周日中午,齊齊走到春園街口,噗一聲跪下來,頭綁紅絲帶,上寫「天地有神明」,口里大喊一聲「還我灣仔!還我祖宗的集體回憶!」,我保證,沒人敢抓你們,曾特首也必急急再到香港電台發聲回應,你甚至會被邀請加入市建局和城市規劃委員會。新時代的社會運動,人人有份,師奶豈有例外?*

1/08/2007

陳冠中閱讀“黑格爾”之痛苦

K:
待在北京的大才子陳冠中﹐又在BLOG上貼出新文字。是文在內地出版《萬象》雜誌十二月號登了。
小女子想看看﹐才子們是怎樣讀書的。陳這樣的困擾﹐想必每個才子都會遇到的吧。
“看黑格爾就是要你先看懂了整本書,才可以看懂第一句。”這是大實話。
今天,華文知識界對「吉登斯爵士」都很熟悉了,不用多介紹,而我也以為終於上完了社會學的基礎教育課,誰知放眼一看,新的社會理論正在風起雲湧。”果是學無止境的。
急進波士頓
文﹕陳冠中
http://blog.sina.com.cn/u/48c64652010008cc
到了1970年代中,波士頓大學仍然彌漫著急進的氣氛,雖然風向已經在轉變。
馬丁路德金的博士銜是在波大拿到的,在二戰後該校授出給非洲裔學生的博士學位,比美國任何大學都多,也因此與該國民權運動有緊密關係。
70年代初,一些給哈佛、麻省理工等鄰近名校趕出來的學者不知為何也棲身在波大,有同學告訴我,波大的人文社會學科教員中,三分一是馬克思主義者,三分二是前馬克思主義者。我沒有印證過他所說是否屬實。
我只記得在越戰結束後,著名非洲裔急進份子兼共產黨員安吉拉·大衛斯在校園附近演講,竟仍吸引了千多名學生捧場。
我聽同學說新校長約翰·施伯爾是1971年從德州過來的,是個保守派,對所謂滋事教職員打壓從不手軟,波大已不是原來的樣子。聽歸聽,我沒有太關心高層的事,只在想自己該去上哪些課學些什麼。後來證明施伯爾還是個有能力的校長,在任25年,解決了波大的財政危機,倍增了大學的財富,也提升了學術與尖端科研實力。
我在第二個學期修完了新聞學位的必修課後,第三學期就想去社會科學院,補嘗一下在大學時未真正嘗出味道的社會學和政治哲學。
當時在校名氣最大的可能是歷史學家霍華德·辛恩,他是學術界反越戰的代表人物之一,而從1965年首次示威開始波士頓就是東岸反越戰的中心。不過我一向對歷史興趣不如理論,執迷著所謂大寫的Theory,結果沒去選他的課。他其後在1980出版的《美國人民的歷史》,在左翼觀點的美國通史中銷路和影響都是最大的。
我首選麥金太的課,因為在大學時讀過他寫馬庫塞的書,現突然發覺可以面對面聽一個隻聞其名的學者講課,有種莫名亢奮。麥金太的樣貌像我在電影上看到的希治閣,胖嘟嘟,永遠深色西裝深色窄領帶配白襯衫,很正經的樣子,天氣熱也不脫上裝。
他教的是「現代性的興起」,班上學生不足二十人,他一上來就叫我們啃黑格爾《法哲學原理》的英譯原文。那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閱讀經驗 -- 如果算是閱讀的話。我的意思是:書?每一個字我都看得懂,不懂可以查字典,但加起來沒有一句話是看得懂的。後來我才知道,看黑格爾就是要你先看懂了整本書,才可以看懂第一句。
有了黑格爾的經驗後,看其他德國人東西,譬如說年輕馬克思的著作,就算不太好懂,也沒有那麼恐慌了,看英美著作更像是休閒閱讀 -- 這樣說並不表示我認為德國觀念論比英美思想優勝。
麥金太還叫我們啃亞當史密、蘇格蘭道德家和英國功利主義思想家的著作,他是非常會講課的好老師,讓我對現代性有了點概念。後來他出版了《德性論》一書,名氣更大,成為社群主義思潮的代表人物之一。
我另外還選了一個叫吉登斯的年輕英國社會學家的課,因為講的是他的兩本書:《資本主義與現代社會理論》與《先進社會的階級結構》,特別著重馬克思、韋伯和塗爾幹的學說,正好是我在大學沒有學好的。吉登斯樣子像個研究生,經常穿著藍襯衫藍牛仔褲,很隨和。這個班較大,約有四十名學生,原來這時他已是英美社會學界的人氣新星,由1971年至1974年連續出了四本書,大有整合社會學的氣概。我也開始進入狀態,看社會理論成了癖好。離開波士頓後,吉登斯依然以驚人速度密集出書,勾兌各種現代思潮,而我也一直死命追看,特別是由他的政體出版社出的書,可是算算曾看過的還不到他名下30多本書的半數。今天,華文知識界對「吉登斯爵士」都很熟悉了,不用多介紹,而我也以為終於上完了社會學的基礎教育課,誰知放眼一看,新的社會理論正在風起雲湧。

"集體回憶"成保留建築物考量因素

Dear all:
今日﹐香港民政事務局公佈的保護文物建築諮詢文件,建議集體回憶日後成考量保留建築物的因素。
這當視為香港剛剛興起的“公民運動”初步成果吧。
龍老師說﹕社會的進步是漸進的﹐是需要長期努力的。為了創造更加文明的社會﹐“天星碼頭母親”﹐鼓勵孩子們吧。

綜述﹕港約五百建築物列為文物 集體回憶日後成考量因素

中新社香港一月八日電 (記者 關向東)八日,港府政府首度公開被評為歷史建築約五百座建築物名單﹔同日,香港民政事務局公佈的保護文物建築諮詢文件,建議集體回憶日後成考量保留建築物的因素。   
去年底,港府拆卸中環舊天星碼頭和鐘樓,引起一場風波。   
今日,香港民政事務局公佈保護文物建築諮詢文件,表示將於本月再次就文物建築保護政策展開諮詢,亦會擴闊現有的諮詢機制,包括檢討古物諮詢委員會的運作,以及建立更多的諮詢渠道,以提高文物保護工作的公眾參與程度。   
民政事務局長何志平表示,政府同意,保護文物建築不應局限於建築物的歷史和建築特色,一些與建築物並存的集體記憶也應受到保護,因為它們見證了香港市民曾經體驗的生活方式、文化、社會活動,以及共同經歷過的歷史事件等。   
故此,政府會積極收集公眾意見,以考慮如何擴闊現時評定文物建築的準則,適當地加入有關“集體記憶”的元素,稍後會將新的評定準則諮詢市民的意見。   
何志平說,民政事務局將會在一月中至二月初舉行兩場大型地區性的公眾論壇、三場公開論壇,及與有關專業界別人士會面的聚焦小組討論。   
他表示,新一屆文物諮詢委員會委員會下設三個小組,委員將由二十一人增至二十八人,其中十三位委員再度獲委任,十五位是新委員,他們不但來自社會各界及不同專業界別,更有不少多年來從事文物保育和關心公共政策的人士,當中亦有民意代表及許多年輕一輩的新面孔。   
他希望,這個嶄新的組合,能夠為古物諮詢委員會帶來新的思維和注入更多的動力。   
同日,港府首次公佈全港約五百幢,被古物古跡辦事處評為有保留價值的歷史建築名單,政府及私人建築都有,其中包括聖母無原罪主教座堂。   
其中被評為一級歷史建築(有特別重要價值,須盡可能保存)的有一百一十七幢,包括上環文武廟、聖母無原罪主教座堂等。   
被評為二級歷史建築(有特別價值,要選擇性保留)的有一百八十五幢,包括油麻地戲院、英皇書院、農圃、藝穗會、外國記者協會現址等。   
被列為三級歷史建築(有價值唯未足以列作古跡但須予以紀錄)的有一百九十四幢,包括深水(土+步)警署、拔萃男書院,及灣仔街市等。(完)

“原汁原味”重置皇后碼頭﹖


如何“原汁原味”重置皇后碼頭﹖
港府的動作﹐當被視為進步了嗎﹖
不過﹐作為記者﹐我已經很明確﹕自己是在記錄一個社會進步的“過程”。

特稿﹕港府將研究“原汁原味”重置皇后碼頭
香港中通社記者 曉觀
八日﹐香港民政事務局公佈文物保護政策的公眾諮詢詳情,再次就多項文物保育範疇諮詢公眾意見。
此前﹐局長何志平透露﹐港府計畫研究以“原汁原味”的方式,重置即將清拆的皇后碼頭,保留其牌匾,但重置地點仍未決定。
據此間媒體報道﹐何志平近期先後會見多個相關團體,一方面推銷局方的古物古跡政策,同時亦希望能夠廣納他們的意見,而會面期間亦談到一些即將清拆的歷史建築物問題。
與會人士透露,何志平在會面時表示,明白社會各界關注決定建築物的去留時,不應只是看重其歷史背景,也應瞭解是否有“集體回憶”的意義存在。
另外,因應清拆天星碼頭和鐘樓事件引發不少社會反響,港府于今天宣佈重新啟動“文物建築保護政策檢討”的公眾諮詢程式,再吸納多一輪的民間意見。
其實﹐港府檢討文物建築保護政策的意向,在特首曾蔭權於十二月二十三日發表的《香港家書》中已露端倪。
他表示﹕政府在文物保護工作上要與整個社會同步前行。市民對集體回憶的情懷和訴求,政府當然會充分考慮……已經囑咐民政事務局就這項政策,再次提出討論,以更廣泛和深入地吸納地區和社會各界的意見,並且全面去研究香港有哪些建築物具有足夠的保護價值。政府會以開放的態度去聆聽大家的意見。政府明白保護文物建築不應局限於建築物的歷史和建築特色,一些與建築物並存的集體回憶也應受到保護,因為它們反映了香港市民曾經體驗的生活方式。
他強調,皇后碼頭與天星碼頭一樣,是中環填海第三期工程的一部分,已經過十多年規劃,工程亦已經進行了一大半,而拆卸天星碼頭同皇后碼頭是整項工程的一部分,政府履行了所有法律要求和諮詢程序,然後定案。實在不可漠視法律的要求和後果,在現階段不可能將整項工程叫停。
他表示﹐政府已經將天星碼頭的銅鐘完好地保留下來,找尋一個最理想的地方重建鐘樓,將銅鐘重新裝設。皇后碼頭方面,將會與專家研究,能夠保存的組件會盡量保存,然後物色合適的地方重置。
有消息說,曾蔭權在本週四出席立法會答問大會時,亦會談及文物保育政策。
在《家書》中﹐曾蔭權強調﹕文物保護與城市發展並不一定矛盾,關鍵在於尋求適當的平衡和共識,令社會持續均衡發展。
對于政府此舉﹐此間媒體評論﹕按照當局原本構想,原來皇后碼頭的功能,日後會由新天星碼頭旁邊的九號碼頭取代﹔早在○二年區議會進行討論時,同意把皇后碼頭搬往九號碼頭,但過程中只決定保留碼頭的牌匾,並沒有要求保留碼頭及上蓋﹔換言之,當局現在同意研究重置整個皇后碼頭,已較原來的做法進步。(完)

返江南(二)酒伴兒


酒是﹐好朋友。

喝她﹐得有伴兒。

喝到﹐不知﹐今夕何夕……

K:
沒有逆料﹐冬的江南行﹐會是酒伴兒行。美。暖。
******
返江南﹐May Boy一路牽了小女子﹐走進一家家小飯館。
一桌桌菜﹐盤盤罐罐﹐全是故鄉﹐全是故鄉。
于是﹐就不需要﹐記得故鄉甚模樣了。
于是﹐只需要記得﹐飯館就是酒館。
于是﹐有心愛的酒伴兒陪著﹐就舉杯﹐就碰杯﹐就干杯。
一場場﹐我們﹐靠著﹐斟著﹐滿桌文武﹐一忽兒﹐好像都看不見了。
難道﹐江南﹐只有﹐一個“你”﹐一個“我”﹖
小女子問﹕什么叫伴兒﹖
MayBoy說﹕烏龜看綠豆﹐對上眼兒了唄﹗傻女﹗
********
九天﹐不記得﹐喝了一共多少瓶﹖總是﹐啤酒﹐黃酒﹐紅酒﹐香檳﹐威士忌﹐都有吧。 對了﹐還有江南的鎮江香醋。浦東那夜﹐May boy當是相信﹐香醋是可以解酒了吧﹖小女子﹐示范了么。

記下幾場﹐留做紀念﹕
小女子最喜歡的那場﹐是在母親客居上海的家中。隔了幾個月﹖距離倆人喝了一夜那次﹖
總之﹐好喜歡﹐一起去菜場﹐選MayBoy愛吃的﹐小女子愛燒的江南菜。
MayBoy親手去選回來紹興酒﹐小女子裝在花花的壺里﹐沒有黑炭盆﹐就用微波爐溫。
那天的酒﹐不知道May Boy是不是覺得特別暖﹖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浦東。好久沒有聚會了。在海南結交的﹐南大好友們。
那夜﹐真冷﹔怎么喝﹐小女子也沒暖。難道﹐十多年﹐沒在江南過冬﹐小女子不經凍了﹖
上海是在流行紹興酒了──古月龍山﹖我是記不得酒的名字的。
只知道﹐MayBoy說﹐“少給她倒點兒”﹔又說﹐“再來點兒”。
還是﹐朋友家﹐背了天使翅膀﹐呼呼喝喝的小美人﹐教人看了醉心。
難道﹐小女子﹐真的溢滿了母性﹖
“浪費了”﹐記得那年在老撾﹐華人大姐聽說小女子只育有一子﹐滿眼都是“同情”呵。

馬勒別墅﹐是在衡山路吧。
聞聽﹐當年馬勒先生按著小女的夢﹐造出這畫一樣的別墅吧。
可這一陣﹐她卻是因了中紀委入住﹐查出了上海灘“老大”陳良宇的驚天大案而揚名。這世道﹐想了就骯臟。
不過﹐馬勒別墅正對面的那酒家﹐因了﹐有友﹐有酒﹐就讓人難忘了。
“石庫門”﹖那黃酒﹐不知為何起了這樣的名字。或許﹐上海地界的石庫門﹐如小女子外家的老宅一搬﹐被官商勾結七手八腳拆得差不多了。只好把那些與石庫們一起的成長記憶﹐搬進了酒里。
原來﹐上海人表達“集體記憶”﹐拐了那樣大一個彎兒。
五個人﹐八瓶酒﹐真不算啥。喝黑了燈﹐又怎樣了﹖兄弟﹐去了﹐又回﹐真是好。就是﹐不再讓倆酒伴兒﹐轉了場再喝﹐不好。不過﹐酒後寒了﹐有May Boy一路摟著﹐最是好。
******
酒﹐原來﹐真的是﹐好朋友。
她﹐會是﹐蜜釀的么﹖
還得﹐看誰釀呵。是么﹖
還得﹐看小女子﹐愿意陪著誰喝﹐愿意為誰粉臉。
是吧﹖ *

1/07/2007

好想聽聽劉若英


這也是江南的冬。是蘇州。 紅紅的水閣。喜歡。
“想你的時候﹐ 喔抬頭微笑﹐知道不知道……”

K:
天文台說今天是入冬後最冷的周末﹐就約了老友大中午去了可愛的UNCAL HO那里﹐開了西班牙香檳﹐又開南非紅酒。喝得粉粉的﹐回來值班─我在香港的最後一次值班。
不知為何﹐好想好想聽劉若英……
《知道不知道》
http://www.youtube.com/watch?v=duhDrNTcFU0
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腳步才輕巧
以免打擾到 我們的時光
因為註定那麼少
風 吹著 白雲飄
你到那里去了
想你的時候 喔 抬頭微笑
知道不知道

《那天》
http://www.youtube.com/watch?v=Q7EtkoLDh0Y&mode=related&search=
看著停在半空中的雨
讓這城市顯得真空虛
我活在一個曾經里
努力想念你
我好想能把從前的你
拍成一部無聲的電影
有的可以打上日期
但是有些還是該忘記
那天 你記得嗎
那天 風的味道
那天 以為愛是完整的
可是 它慢慢在褪色
那天 我還記得
時間 是無情的
那天 兩個人的對白呢
我永遠記得你說的那天

《為愛癡狂》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UVf9IOET-Q&mode=related&search=
我從春天走來 你在秋天說要分開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為何總是這樣 在我心中深藏著你
想要問你想不想 陪我到地老天荒

如果愛情這樣憂傷
為何不讓我分享
日夜都問你也不回答
怎麼你會變這樣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到底你會怎麼想

為何總是這樣 在我心中深藏著你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原來你也在這里》
http://www.youtube.com/watch?v=FMQyswpFrm8&mode=related&search=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過去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
才隱居在這沙漠裡

該隱瞞的事總清晰
千言萬語只能無語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喔 原來你也在這裡

啊 那一個人
是不是只存在夢境裡
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
卻換來半生回憶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贖心情
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
喔 原來你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