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007

讀書時光﹕《流離的王妃》


《流離的王妃》愛新覺羅浩/著 台灣商周出版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50015

溥傑與日本妻子嵯峨浩結婚照
http://www.china.org.cn/firbry/2002-04-12/2002-04-12-8.htm

嵯峨浩書法http://blog.people.com.cn/blog/log/showlog.jspe?log_id=1159845215989649&site_id=1549
K:
近日﹐看到有文字提及末代皇帝溥儀自傳《我的前半生》將出全本。由于歷史原因,曾刪減的近十六萬字將歸還原位。為國內的出版業﹐松口氣。
《我的前半生》一書最早于1964年由群眾出版社公開在大陸出版,幾十年累計印數已近187萬冊。
猶記得﹐當年身為中國人民海軍政治部創作員的父親﹐文革期間被貶從京城回到參軍地南京﹐隨運行李中有兩大木箱書籍。其中﹐就有這本溥儀自傳《我的前半生》。
依稀記得﹐少年的我問過父親﹐為何她和許多書的封面上﹐寫著“供批判用” ﹖不記得﹐父親怎樣回答了。
之後﹐八0年代在南京大學讀書時﹐暑期在家亂翻書﹐遇到了這本《我的前半生》﹐就一口氣不吃不睡讀完。
中文系出身的毛病﹐就是對才子特“惜香憐玉” ﹐恨不能同朝一代。
這末代皇帝﹐暴戾﹐荒唐﹐有趣﹐整一個兒狷狂才子形象﹐還極其富有想象力。
當時看那文筆﹐還想﹕這人﹐真不該﹐生在帝王家﹐像是李后主﹐委屈了。
好像﹐當時對那種“薩滿教” ﹐到底會是什么樣﹐好奇得不得了。
奇怪﹐小女子對末代皇后婉蓉﹐好像就沒有太多印象。

今日﹐又讀到描說皇弟溥傑嵯峨浩之美的文字﹐寫得很干淨﹕“那是日本民族獨有的亮淨純樸﹐和服背後露出的半截粉頸﹐是櫻花飄落雪上﹐沉默地說著故事” 。
于是﹐想起了嵯峨浩的自傳《流離的王妃》。台灣商周出版社出版﹐書扉上的落款是愛新覺羅浩。那是另一部可以對照了﹐看中國末代皇室家族沉浮的書籍。
這書的原著為日文版本之《「流轉之王妃」之昭和史"幻之滿州國"》(1984年出版),在日本已再版六十一刷,台灣商周出版的,0五年三月已是第八版。

上網﹐還找到一幀嵯峨浩的書法﹐唯難以完全讀明白﹐她要記載何事。 只是末一個“霰”字﹐寫得大而哀怨﹐教人過目難忘。

關于與嵯峨浩之婚姻﹐皇弟愛新覺羅·溥傑葉祖孚曾撰文詳細敘述﹐標題是《溥傑和嵯峨浩的跨國婚姻》﹐當是當年的交代材料。落筆﹐平實﹐隱忍中透著難以抹去的皇族氣質。

全文在 http://books.skyhits.com/mingenzhuanji/lishi/fjhcehdkghy.html
摘錄一段這段婚姻的源起﹐及倆人初次見面﹐還有結婚大典的大典的情況。難得皇弟還轉記了當時媒體的有關報道。看來﹐自戀﹐是人類這個物種的基本“基因”。呵呵。

我之所以挑選嵯峨浩作為妻子的由來

愛新覺羅·溥傑葉祖孚

1937年我從偽滿禁衛步兵團的崗位上又到日本千葉步兵學校去學習。那年我30歲。這時日本關東軍開始為我挑選妻子,因為當時所謂清朝直系愛新覺羅皇族的正統繼承人,一般認為只有溥儀和我兩人。溥儀作為偽滿洲國的皇帝,除了已有皇后婉容還有其他妃子,可是還沒有太子可以作為皇位的後繼者。因此,關東軍便想為我在日本婦女中物色一位元物件,以便將來如果因為溥儀無嗣需要我繼任皇位的話,這種特定的婚姻關係便可以強化“日滿一體”。那時我的正式身份是陸軍中尉,雖沒有封王,但是因為我是偽滿洲國皇帝的禦弟,同時按照日本軍國主義者的陰謀,這項秘密選擇配偶的工作便成了他們的當務之急。最理想的方法是選一個日本皇族的王女和我結婚,但這是做不到的,因為要把皇族的王女嫁給我,必須首先修改日本皇室的法典,於是就只好在日本的公卿華族小姐中選擇。
主持這項工作的是關東軍司令本莊大將。非常熱心地奔波這件事的是吉岡安直中佐。他們從很多華族姑娘的照片中選中了當時日本侯爵嵯峨公勝的孫女嵯峨浩嵯峨家族在公卿中是僅次於五攝家、九清華的名門豪族。浩的曾祖父正親町三條對明治維新有功,被授予侯爵爵位浩的祖母南加子是明治天皇生母中山一位局的同胞兄弟、宮內侍從中山忠光卿的獨生女兒,所以浩的家庭和宮中關係是非常密切的據說在當時浩的家里面對這樁突如其來的婚姻大事也曾感到驚慌失措。後來浩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在吉岡等人的籌畫下和我見了面。沒有想到我和浩一見鍾情,我同意嵯峨浩作為我的妻子。本來這是一樁由日本關東軍精心策劃和一手包辦的婚姻,卻造就了我們這一對一生患難與共、休戚相關的恩愛夫妻。幾十年來,我們兩人常常嗟歎是誰使我們走到一起而永不分離呢?感到不可思議。總之,不管怎麼樣,我和浩的結合,不能否認,她為我帶來了不少幸福,我也不能忘記,我這坎坷的前半生給她帶來了一連串的痛苦。我和她的結合,在我現在回憶起來,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需要說明一點的就是溥儀知道日本關東軍對我的這一陰謀後,感到非常不安,於是他就從滿族中另選了一位姑娘要我娶她為妻,企圖抵制關東軍的陰謀。當然他是抗拒不過的。最後我們都順從了日方。
後來,我為了表明自己願意和浩結婚,曾經向溥儀寫信說明我們結婚以後的情況:
浩對於家中諸事,事無巨細,皆親自操作。甚至蓬首敝衣,收拾一切。傑不在家里,自以簡單食物果腹。傑歸時,將撙節之余,豐饌為餉。誠傑有生以來初嘗到此種家庭之幸福也。  
以前說過,我已于17歲時和唐怡瑩結了婚,我倆感情不好,是一對名不符實的夫妻。這件事也由吉岡中佐出面,替我和唐怡瑩辦了離婚手續。
首次見面  
我倆結合之前,第一步是雙方先看照片。我從吉岡遞給我的嵯峨浩的照片上,只覺得她溫文爾雅、美麗沉靜,外貌有點像當時我很崇拜的寶zhong戲場里最紅的明星草笛美子。我便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浩也看了我的照片,據她後來告訴我,她是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去看我的照片的。第一個印象是覺得溫和安詳,雖然戴著軍帽,但五官端正,眼鏡後面的眼睛聰慧而明亮,與其說像個軍人,不如說更像個學者或文人,她覺得放了心,也表示滿意。  
既然雙方都看了照片,覺得滿意,那麼就要進行下一步的工作,即“相親”,這是決定性的一步。在舊社會雙方都不可能作深入瞭解的情況下,初次見面的印象,往往就是決定性的因素。  我倆“相親”的日子定在昭和12年(1937年)1月18日,地點是在濱口浩的外祖父容所的家?。容所曾多次當選貴族院和眾議院議員,擔任過九州電力公司經理、豐國銀行行長等職務,同時也是一名經營醬油的大實業家,又是當地的詩人、墨客和繪畫收藏家。他家里收藏著很多寶貴的文物,因此我們“相親”的地點可以說是相當豪華的。那天容所家請我們吃飯,讓雙方在飯桌上見面,氣氛比較融洽。出席相親儀式的男方有我、本莊大將夫婦、滿洲國帝室御用掛吉岡中佐。“帝室御用掛”這個官銜即皇帝秘書或皇室顧問的意思,相當於清廷的“御前行走”官職,用現在的話來講,即“聯絡員”。事後證明這個一直不離皇帝左右的人始終支配著溥儀的命運。女方有浩的父母、外祖母、舅父母、浩本人,還有個介紹人中由侯的母親道代刀合,是她把浩的相片交給吉岡中佐的。那天我穿了一身筆挺的軍服,來到容所家時突然發現大廳門口有一對大型的景泰藍獅子,這是中國常見的擺設。我還認得出這是頤和園內的東西。怎麼會在日本出現呢?後來我才知道,甲午戰爭中一個日本軍官得到了這件戰利品,把它運到日本,賣給了古董店,輾轉流傳又到了收藏文物出名的浩的外祖母家。我初次到浩的外祖母家,就看見了來自中國的古物,這也算是一樁奇遇吧!在這種場合,我有些拘謹,除了應酬一些必要的問話外,正襟危坐,沒有什麼話好說。我看看浩,見她穿一件繡著百合花的桃色衣裙,含羞地低頭坐著,比我在照片上看到的更顯得撫媚動人。席間最活躍的要算吉岡中佐,他喋喋不休地說著:  “我在回到日本的時候,皇太后賜給我非常漂亮的點心。可是我在飛機上吃的時候,怎麼咬也咬不動,仔細一看,原來是口香糖,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說著,樂得前仰後合,別人也隨聲附和地笑起來。顯然這都是為了打發時光。本來這次會見,就是為了大家互相看一眼,沒有很多好說的話。晚餐用過,我們到另外一間大房子去休息。在那?,本莊大將問我對浩的印象如何。我說了句心?話:“很好。”本莊大將當時就將我的看法傳給浩的家?,浩的一家對我的看法也不錯,認為我彬彬有禮,能體貼人。他們去問浩對我印象如何,浩羞得滿臉通紅地只說了句:“一切都拜託了。”  我倆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訂婚和結婚  

“相親”雙方同意之後,當然很快就要進入訂婚階段。  
這是需要保守秘密的,因為男女雙方都是有地位的人物,這種婚禮會成為社會上轟動一時的新聞。新聞記者鼻子真靈,不知怎的打聽到了一點消息,就到處詢問和採訪。不少記者問到我將要和誰結婚,我總是訥訥地說不知道呀!不知道誰家姑娘要嫁給我呀!但是記者還是打聽出來了。有一天宮內省宗秩察的一個記者打電話到嵯峨家用試探性的口吻問:“你家將要嫁到滿洲去的女兒,名字中有個‘子’字吧?”  
接電話的是浩家?一個老傭人,她一時沒有想到後果,脫口回答:“沒有‘子’字。”  浩家里四個姊妹,只有浩的名字沒有“子”字。女傭人以為宮內省弄不清楚嫁出去的姑娘是“浩”還是“浩子”,打電話來核實一下,所以就答復了。浩家?覺得奇怪,馬上打電話問宮內省,對方說沒有給你家打電話。這才知道是新聞記者打聽新聞來了。但是這個記者雖然很能幹,他能想盡辦法獲得第一手材料。他的目的還是沒有得逞,因為關東軍部在沒有正式發表婚事消息之前,嚴禁一切有關報導。  
昭和12年(1937年)2月6日,滿洲國駐日本大使館發表了我和嵯峨浩訂婚的消息。很多親戚朋友向我祝賀。3月6日在濱口家正式舉行了我倆的訂婚儀式,一大群攝影記者包圍了浩,給她拍了各式各樣的照片,登在當時的報刊雜誌上。那天我面對著一大堆記者,發表了訂婚講話,大意是說愛新覺羅家、嵯峨家將永結友好,也講了日滿親善的意思。據當時在場的人反映,我的日語講得很流利,這是我來到日本以後苦學日語的結果。想起幾年前我和潤麒來到日本,為了學好日語,真是下了苦功,我們兩人互背單詞,背錯了,還互相打手心呢!  
訂婚以後,我和浩經常來往,增進了彼此的瞭解和信任,我倆稱得上情投意合。那時浩在跟岡田三郎助先生學習油畫,我本來在故宮伴讀時候就對中國古典書畫發生了興趣,在日本千葉步兵學校學習,也常有人來求我寫字。我那時對日本畫也發生了興趣,正在向橫山大觀先生學習日本畫。雖然西洋畫、中國畫、日本畫畫法不同,但畫理相通。這使我們增多了共同的語言,在結婚之前浩還一心一意地想創作幾幅好畫作為姑娘時代的紀念品留在家里。  
隨著結婚的日子愈來愈迫近,浩必須按照禮節進宮去向皇太后辭行。因為嵯峨家與皇宮的關係非常密切。浩的曾祖父曾撫養過大正天皇陛下的姊姊滋宮韶子公主。父親實勝小的時候就隨著祖父進宮,皇太后對浩的祖父母和父親都很熟悉。現在浩要出嫁了,自然要向皇太后辭行。為了晉謁皇太后,浩起早睡晚地學習進宮的禮儀和詞句,心情緊張得睡不好覺。進宮那一天,她由中山侯夫人陪著去見皇太后。皇太后親切地告訴她:“侍奉滿洲國皇帝,與侍奉我國的天皇一樣。侍奉溥傑,也要表現出日本婦女固有的美德。……”後來浩把這些話傳達給我,我聽了很受感動。那次晉見,皇太后送給浩一件明治天皇生母中山一位局在她年輕時給她的純一色的嫩綠和服衣料,也送給我一件和服衣料以及其他東西。總之,這次晉見,給我倆都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我倆的婚禮定在昭和12年(1937年)4月3日,在九段軍人會館舉行。偽滿洲國派宮內府大臣熙洽作為特使參加婚禮。日本皇族竹田宮?德王和王妃也出席了婚禮。當時的內閣總理林銑十郎陸軍大將、日本宮內省的松平宮相、貴族院議長、眾議院議長都來參加了婚禮。我和浩的婚禮在當時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很多人都希望參加這次婚禮以示榮耀。但是決定這次婚禮的規模在陸軍省,關東軍藉口婚禮費用有限,把參加婚禮的人數限制在500人。這樣我們雙方參加的人數都受到了限制。我這方面的親友只有有限的幾人,浩的朋友參加婚禮的也只限5名,師長只限7名。親友們對這種粗暴無禮的干涉都感到十分憤慨,但也無可奈何。
婚禮那天,浩內穿白衣,上面套著紅色的中國衣料做的雲紋花鳥襯衣,外面是粉紅色和服。頭髮結成垂髮髻,兩側聳起,長髮垂在後面,顯得更加美麗。這個髮式是請一位在宮中長年為女官梳頭的七十多歲老人梳理的。我則穿了一身滿洲國的大禮服。當我到濱口浩的外祖父家去看望浩時,我們兩人看著彼此一身盛裝,都不禁相視而笑,並且在房間前面拍下了紀念照片,這就是現在很多人都能看到的那張照片。浩是在外祖父家住了一宿,再回到嵯峨家的,然後由自己家坐車去軍人會館舉行婚禮。一路上汽車是在小學生手執太陽旗列隊歡迎的海洋中前進的。那情景,浩覺得真是難忘。婚禮是在下午3時舉行的。由本莊大將夫婦主持。  
婚禮後,我們就開始了一周的新婚旅行,然後回到東京。我在千葉的稻毛海岸租了一處新居,離步兵學校很近。這是一幢朝陽的日本式建築,站在簷下可以展望袖浦一帶大海,風景秀麗宜人。我每天早晨七點鐘過後,騎上步兵學校派來接我的馬,到學校去上課。浩則在家?接受婦女雜誌記者的訪問,或者接待一些來向我索字的人。我倆那時還養了一隻可愛的小狗,小狗總是在我倆之間跑來跑去,逗人喜歡。我的父親醇親王,知道我結婚了,特地從北京送來了桌布、一套銀質的煙具,還特意按照中國的風俗習慣送給浩兩件大紅旗袍。浩很高興。我現在回憶那一時期的新婚生活,寧靜、樸素而又甜蜜,就像我那時每天看到的細浪拍岸一樣。海浪輕輕地拍打著,向海岸奔來,又靜悄悄地退了回去,留下一些五光十色的貝殼,躺在沙灘上任人揀拾。這種淡泊的生活是我祈求的,也是浩祈求的。

日本報紙關於我倆婚禮的報導
  

我和潔的婚禮,當時在日本是轟動朝野的。很多報紙都作了詳細的報導。  
1937年4月4日的《讀賣新聞》是這樣報導的:  
淡雲蔽空,春光明媚,櫻花待放的4月3日,在九段軍人會館,滿洲國皇帝陛下的禦弟溥傑氏與嵯峨公勝候爵的孫女浩小姐,在日滿結緣更加牢固的兩國朝野的歡慶聲中,圓滿地舉行了結婚典禮。  
特為顯貴人士新婚準備的帝國飯店261室,夫婦兩人度過了蜜月的第一夜。媒人本莊夫人是在夜?1點左右離開該室後就寢的,所以新婚夫婦是在第二天早晨10點左右才起床。這天早晨,透過春雨綿綿的飯店視窗,可以看到新夫婦食用麵包、咖啡早點時的和睦身影。過了一會兒,溥傑氏換上晨禮服,由浩夫人工整地系上領帶;浩夫人穿的是深綠色鑲邊的漂亮西裝。只有侍從小原一人跟隨。下午2點40分離開飯店,乘東京站發3點40分的火車去度蜜月旅行。在溫泉呆四五天後,8日左右去千葉縣稻毛的新居,築起素樸的家庭。  
3日的盛大典禮,定時在下午3點,在媒人本莊大將的引導下,身穿天藍色華麗的滿洲國中尉大禮服的溥傑氏進入會場,正襟危坐在席位上。接著,垂發、身穿潔白千層內衣、唐織勾雲繡地花鳥花紋紅色罩衣、緋紅和服褲裙的恬靜的浩小姐,在本莊夫人的伴同下步到神前。祭壇左右出席的有:新郎方面的親屬代表兼滿洲國皇帝禦使熙洽宮內府大臣、潤麒氏、謝大使;新娘方面有嵯峨公勝侯爵夫婦、雙親實勝夫婦及弟弟和妹妹、牧野、七條兩位子爵、濱口吉右衙門等。隨後,在靜穆中響起神官的奏樂聲,新郎、新娘交換了將牢固連結日滿兩國千載之緣的三敬杯。這瞬間,溥傑氏凜凜風姿的臉上和浩小姐清純的雙眸都閃出美麗尊貴的光輝。這時,熙洽宮內府大臣捧讀皇帝陛下的詔書。4點,圓滿地結束了隆重的典禮。接著6點喜筵開始。出席在該館二樓大宴會廳的有:林首相以下各閣僚夫婦,松平宮內府大臣,百武侍從長,近衛、富田貴眾兩院議長,梅津陸軍次官,今村參謀次長,西尾、板垣、多田、岡村四位師團長,香川教育本部長,菱刈、荒木、川島三位大將,駒井德三氏,熙洽宮內府大臣,謝大使夫婦,廣田前首相,三條公爵,女市小路伯爵。此外,還有代表日滿兩國民的顯官將星四百餘人,如綺羅星似地落坐。以主桌上的溥傑氏和換成洋發身穿長袖和服的浩小姐為中心,大家舉起香檳和紅白葡萄酒杯後,首先是媒人光榮的本莊大將致詞,還有與會人代表林首相、謝大使的祝詞。最後,在來賓總代表佐藤外相的帶領下,在“萬歲”聲響徹彩燈輝煌的大廳中,結束了將日滿兩國親善向前推進百步的絢爛豪華的盛大宴會。此後,在榮光擁簇下的新郎新娘回到了新婚第一夜的帝國飯店。  
這一隆重典禮,如前已報導。為了使在遙遠的新京的皇帝陛下能看到禦弟歡慶之日的情況,全部實況已拍成電影,已航空寄往新京。  
1937年4月5日的《讀賣新聞》是這樣報導的:  
春雨綿綿的4日,溥傑中尉和浩夫人在新婚的第二天,他們去度幸福的蜜月旅行。溥傑氏在浩夫人親手換成早禮服之後,在下午2點45分,攜身著黑大衣、高高豎起皮衣領、頭戴潔白的蝴蝶結的浩夫人,出現在度過新婚第一夜的帝國飯店大廳。接著在雨中徑直到了東京車站。  
恰在這時,星期天遊山的擁擠的群眾,立即擁到二人的周圍。攝影記者不斷地閃著閃光燈拍照。每次閃亮,浩夫人就把上身躲進丈夫後背的左胳膊里,真是和睦的一對。開往米原的火車3點10分發車。在極為擁擠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擠到了二等車廂靠月臺方面的座位。在僅有父親實勝氏和弟弟妹妹等家里人的送行中,他們開始了蜜月旅行。  
8日左右,將在千葉縣稻毛的新居,開始築起樸素的家庭。  
我在新婚之際,特地向溥儀寫信報告了我當時的甜蜜生活,因為我知道他對我倆的結合是非常懷疑和不滿的。浩在我的授意下,也給大哥溥儀寫了信,她表示等我畢業回國,她一同回來,“得早日瞻仰天顏,敬承聖訓,實浩畢生之大幸也。”我們這樣做的苦心,都是為了希望獲得溥儀的諒解,我們能夠和他和平相處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