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2010

a link:男人与猫咪

吳康民﹕廣州撐粵語的風波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9日
【明報專訊】廣州有一位政協委員,建議廣州電視台的粵語新聞廣播,應改為普通話,特別是適應今年廣州舉行亞運會,各地來客雲集,方便他們聽取新聞云云。

這個建議是否已變成行政命令,並已執行,我沒有收聽廣州台的廣播,不知詳情。但此事似乎掀起軒然大波,日前廣州竟有2000人上街遊行,為撐粵語張目。

問題似乎並非只是國粵語之爭,而是反映了若干地方情緒,如果不妥善解決,不免會影響社會和諧。

解放初期,由毛澤東發動,陶鑄執行,掀起歷時數年的反地方主義運動。原在廣東進行游擊戰爭,迎接南下幹部解放廣東的領導幹部,大多受到運動波及,或處分,或外調,或降級使用。廣東籍的高級幹部,如方方(時任華南分局書記)、馮白駒(海南區黨委書記)以至尹林平(不是廣東人,但長期在廣東打游擊,任東縱政委),曾生(東縱總隊長)等人,都受到牽連。由北京調來廣東的葉劍英,也不可身免,雖未被處分,但也調離廣東。

老鄉情意結應予理解

廣東幹部有點地方情緒,也可說是「地方主義」,這是事實存在的。其實任何地方都有一些老鄉情意結。毛澤東曾經指出外來幹部和本地幹部要互相學習,說本地幹部有熟悉情的長處,外來幹部又有比較廣闊的視野。這種平實的論述,並未為許多幹部所掌握。因此廣東在陶鑄的領導下,反地方主義是有擴大化之嫌。一時地方幹部抬不起頭,而南下幹部,成為響噹噹的牌子,這種情意結至今尚有餘波。例如近幾任廣東黨政第一把手,如李長春、張德江、汪洋,都是外地派來,政績如何,我們身在域外,不好評論。但示威群眾為什麼要高舉向「汪洋老師」進言的牌子,也許就是反映廣州市民對外來領導幹部的看法。

普通話與粵語應該共存

這一次所謂粵語風波,其實也並不存在推廣普通話、廢除粵語的問題。廣州老早有普通話廣播和粵語廣播並存,全國要推廣普通話,是應有之義。香港並無強迫推廣普通話,但人人都想學好普通話,因為有商業和溝通的需要。廣州處於內地,普通話的重要性更是不言可喻。

地方方言和地方文化,是祖國的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絕對消滅不了的。有的反共成性的文人,危言聳聽地說此舉便是要消滅南粵文化,完全是胡說八道。

推廣普通話和保護方言並不矛盾。新中國立國以來,不僅並不排斥方言,還極力保護少數民族的文字和語言,成為貫徹民族和諧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

事實上,不僅粵語仍然流行,其他閩語、潮語、滬語也都是地方流行方言。我曾說粵語是中國的第一方言,其普及程度及影響力超越閩語和滬語。原因是有港澳和廣大的粵籍華僑,同時粵語流行曲和粵語電影源流久長,而且「入侵」全國,如何可以消滅得了?

不應再搞撐粵語運動

其實廣州市政協委員的這個提議只是個小風波,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我擔心如果挑起一種地方情緒,便會影響團結。我們衷誠希望,廣東人民應該以大局為重,不要再搞什麼撐粵語的運動。當局也應該加以疏導,切不可小事化大。廣州的亞洲運動會舉行在即,廣東人民和廣州人民,應該向亞洲人民和全國人民,顯示出南粵民眾待客以誠、守禮、守紀的好風氣﹗

電郵﹕hmng@puikiu.edu.hk

7/28/2010

a link:香港书展“很香港”

陳子善來港

質樸的快樂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8日
【明報專訊】張愛玲研究專家陳子善來了香港書展,講的雖不是張愛玲而是《海上花列傳》,但亦間接跟張小姐有關,因為書裡人物有她的家人影子,她亦愛它,又曾把它譯成白話,陳教授為了「經典3.0」系列演講而特選此書,其實是把私心夾藏在選題裡,讓我們隔了一層陪他一起懷念張愛玲。不愧是「張愛玲的男朋友」。
「經典3.0」是台灣出版家郝明義的好主意,找不同的學者和作家,各選一書,在不同的城市演講解讀,然後把講稿出書,並加漫畫圖像,再加照片表格,又加原著選讀,彩色精印,燦爛繽紛,目的卻非常清楚單一:希望重新發掘中外經典的閱讀趣味,讓更多年輕人願意back to basics。
這系列演講去年於香港書展起步,其後縱橫遊走於兩岸三地城市,並已出書十冊,成為華人出版界盛事。今年是第二階段了,或因演講時段選擇得較為冷門,聽眾不如預期踴躍,然而來者皆為熟門熟路的有心人,所以聽得非常投入。陳子善教授那場,我去遲了,站在演講廳後排遠去,看他坐在台上說得起勁甚至搖頭擺腦,台下觀眾無不聽得凝神貫注,顯有所得,跟韓寒 演講的熱鬧歡騰是徹徹底底的兩碼子事兒。各有各的好,互不相屬,正是文化迷宮的多元旨趣。
陳子善來港三天,我沒得及跟他好好聊,然而輾轉聽朋友提及,他開心極了,因為他終於取得了一頁張愛玲信函,字數比那張年初被拍賣的還多;總算如願,我可以想像他在坐飛機回上海的航程上是如何眉開眼笑。我向來喜歡看見陳教授,喜歡他那種單純心性,只要求得中國現代文學的半頁出土文章,可以開心上好久好久,單純質樸的快樂是何等難得。所以啊我曾經戲稱他做「中國文學界最快樂的男人」,他又笑笑,笑得像傳說中的老頑童。
另一位張愛玲研究者止庵也來了香港書展,演講談的是「中國文學大師在香港」,當然也談及張小姐,說時亦是情深款款,儘管已經不像去年一樣在讀到張小姐的文章時眼紅哽咽。兩個月前其實止庵也來過,我陪他去了宋以朗家,還意外地又替張愛玲的另一個銀包禮物找出了原主來源。此事有趣,明天細述。
[馬家輝 http://www.makafai.blogspot.com]

韩寒出现在香港书展

韓寒現象﹕韓寒:粵語很有趣
誠實的既得利益者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8日
【明報專訊】“現時在廣州的粵語保衛運動風風火火。

韓寒坦言喜歡聽粵語,還會唱粵語歌……在他看來,粵語是有趣的語種。看電視、電影有時會感覺普通話「作為台詞很差」,感染力沒有粵語強,也沒有粵語自然。”

記者:如果你是記者,我是韓寒,你會想問韓寒什麼問題?

韓寒:我會想問他,你結婚了嗎?(大笑)

眼前的韓寒戴黑框眼鏡,身著素淨白色襯衣。言談自在,有幽默感又不失真誠,既無架勢也不隱晦。

香港書展有青年作家、賽車手韓寒到此一遊,的確熱鬧了很多。

「一個出過那麼多好電影的城市,一定不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城市,而且它對文化那麼的寬容。事實上我感謝這座城市,它保護和庇護了很多華人,尤其來自內地的文化人或者作家。」此番對香港文化的肯定得到現場熱烈的掌聲。

盛名下的韓寒很自省,知道領袖可以「一朝春風得意,一朝身敗名裂」 。以為他因不滿現狀想移民他國,但他「更希望留在上海市金山區亭林鎮亭東村十三組」。以為他喜歡「翻牆」、四處看,但他更願意留在「牆內」靜觀社會千奇百怪。被冠以「公共知識分子」、「青年意見領袖」、「當代魯迅」等各種封號的韓寒,首先是個文藝青年。他說:「我很討厭政治,但我很熱愛文藝。只是我更不喜歡我所熱愛的文藝被我所討厭的政治所妨礙。」

不妄自稱作家

韓寒在書展兩次現身都儼然明星登場。他一躍跳上桌子,甩甩頭髮,自然面對長槍短炮,表現很強的舞台感。記者會上,女記者坦言是忠誠粉絲,誇他帥,甚至失魂丟了採訪筆記本;讀者見面會,女聽眾遞紙條留電話示愛。「本來我就喜歡帥哥,何是才子。」粉絲見他內心如小鹿亂撞。但有多少粉絲讀讀過他的文學作品?

韓寒深知讀者和粉絲的區別。閒談間,他說,「粉絲是比較盲從、沒腦子的概念,但我相信我的讀者是聰明的。起碼我進場的時候聽到的聲音是『哦!』而不是『啊﹗﹗』」這時他做出一個尖叫狀,笑得很樂。

2000年,韓寒出版第一本長篇小說《三重門》,銷量已達三百萬冊,十年間出版不少銷量過百萬的小說和文集,最新主編的《獨唱團》八十六萬冊被搶購一空。港版雜文集《飄移中國》、小說《他的國》在今年書展面世。他說,很少稱自己是作家,多以「作者」自居。作家二字,在他心中一直很「神聖」。「我不會輕易稱自己是個作家,作家的門檻,對我來說是很高的。」他調侃道,在內地,作家這個名稱已不那麼神聖。「作家被豢養了六十年以後,本身應該是藏獒,結果被變成了金毛,這是不能接受的事。」重翻《三重門》,他認為「挺傻」,但又立即辯解說「畢竟是十六歲寫的,可以容忍。」

文藝青年韓寒,首先是誠實的青年。他說,「作為一個能盡量說真話的既得利益者,我也很高興。」有些敏感政治問題他不便回答,會告訴你,他害怕回不了家,或者講故事來隱喻。他倒一點不忌諱對女色之愛好,大談喜歡台妹,甚至可將他簡化為——性別:男;愛好:女。

韓寒因敢於針砭時弊而大受歡迎。但在言論自由的香港,他稱反而「沒有什麼話好說」,因為「事實上就像男性的一種欲望,就是有些人比如說半推半就的時候你反而覺得更想上人家,人家如果真的一捋頭『來吧!』,可能就沒有那麼的衝動了。但事還是要辦的。」

韓寒的博客點擊總量全球最高,累積超過四億瀏覽量。博客上分享的歌曲有近半是香港粵語歌曲——許冠傑、張國榮 、楊千嬅、李克勤的歌。韓寒坦言喜歡聽粵語,還會去唱粵語歌,「但有廣東人在的時候,從來不唱。」 他目光輕掃了下四周,又笑起來。

Beyond、林夕、黃耀明

韓寒還記得上初一時開始接觸流行音樂。當時跑步破了校紀錄,老師獎勵二十元,「怕同學揮霍驕縱」,所以讓班長買了兩盤磁帶——張信哲、范曉萱,一盤九塊八,只剩下四毛錢。「很自然往前聽一段,往後聽一段。」而最初聽的香港粵語歌曲是從樂隊Beyond開始,因為聽不懂粵語,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後來,陳百強、黃耀明、張國榮,以及四大天王等歌聲漸漸從香江傳到了黃浦江。他強調,對歌詞要求很高,林夕是他欣賞的詞人。雖說「林夕水準飄忽」,但因印象非常深,一見好詞,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是否林夕寫的。

在韓寒看來,粵語是有趣的語種。看電視、電影有時會感覺普通話「作為台詞很差」,感染力沒有粵語強,也沒有粵語自然。「我不會說粵語,也不會聽粵語,不是因為在廣東就說粵語的好話。」他舉例並演繹道:「比如台詞說『相信我』,英語說trust me ,用粵語說也沒問題。換成普通話『相信我』時都顯得奇怪。」此時他變換了幾種語調,示範普通話版的「相信我」。

文藝青年離不開電影。「某些在內地永世不會有正版碟的電影」,他只好「被迫」去買盜版。但絕不會在網絡上看,「假設片子拍得很好,在視頻網站上看,覺得吃虧了。」雖說喜歡香港電影,但他不願羅列,認為「太多了,若說漏了,是對沒被說到的不公平」。他更欣賞早期的港產片——香港在「自己玩」的時候水準明顯比現在跟內地合作以後要高一些。

聽說韓寒過兩三個月又再來了,「因重要私事」 。在各媒體的文化版、娛樂版、中國版等留下一堆金句和燦爛笑容後,他來去如風,「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文/陳伊敏 攝/Chaucer K.C Wong 編輯:黃靜 電郵:mpcentury@mingp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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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Response﹕作家說……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8日
【明報專訊】著名作家、文化人馬家輝稱韓寒為「二十一世紀新形態人氣作家」,將他作為「現象」來解讀。他說,韓寒身上匯聚各種流行元素——衣著打扮清新年輕、文字直率有趣,「內地有不少重火力批判社會的作家,但很少那麼詼諧有趣的。」同時,他善用傳統媒體和新媒體作為發布平台,而且還是賽車手。馬家輝與韓寒交談時,感覺他說話的內容和語氣談吐都有超於年齡的穩重和成熟。

下「黑色暴雨」的夜晚,近兩千人湧進了韓寒的讀者交流會。觀眾中出現了知名作家和文化人:小思老師、廖偉棠、潘國靈……連向來深居簡出的旅港台灣作家黃寶蓮,亦冒傾盆大雨趕來,邊聽邊作筆記。

黃寶蓮:他沒有大中華心態

黃寶蓮坦言,不是韓寒粉絲,亦不大了解韓寒背景,只是想知道新一代內地年輕人的怎麼想。聽罷,她說,韓寒有自覺、獨立而清醒的思想,超越於政治意識、教條之外,是一個沒有受到環境污染的健康明朗的心靈,這是讓人非常欣喜。「知道內地一定不會只有一個韓寒,那就是中國的希望。」

「他對不同文化具有包容、理解與欣賞的態度,不像一些人以中國大陸正統自居,把香港台灣當地方邊陲」,她說,當韓寒被問到移民問題時,他說自己不會移民,因為戀自己的故土,「我喜歡他用故土,一個人生長的土地家園,而非愛國、愛民族那種空洞的字眼,政治性的說辭」。

廖偉棠:和魯迅並論不確切

廖偉棠認為韓寒 「很聰明,拿很到位,沒有過分張揚和嘩眾取寵,沉得住住氣」。現場所見,韓寒讀者不乏香港八十後、九十後,也許是被韓寒那種不願跟主流意見同謀的姿態所吸引。

他將韓寒看作「現象」,認為他善於用年輕人的邏輯去跟他們對話,保持讀者的尊嚴,不是單純前輩式的意見領袖型。 「他的博客相當好,保持與主流不合作的立場。文章常常呼喚理性與反思,但一些追隨他的人卻缺乏理性。」他說,博客大量的留言都是「坐沙發」,以露一面為榮。

很多人將韓寒與魯迅相提並論,廖偉棠認為是不確切的說法,若以文學的角度去期待韓寒,則 「評價不是很高」,好多年前看過他的小說,比較膚淺。」 目前,他對韓寒仍持「觀望」態度。

潘國靈:舊酒新瓶的幽默感

潘國靈對韓寒這次言談很「收貨」,從中看出他是一位幽默青年偶像,是站在舞台上收放自如、懂得面對觀眾的作家。但他指出,Q&A 形式局限了內容,並沒有什麼火花,「我主要是看他的應對,帶有黑色幽默的風采。」

「韓寒能認識到香港拯救了很多破碎的文化,不僅是產生流行文化,還保護了文人」,潘國靈認為,這雖也不是新觀點,但出自韓寒之口,確實有一定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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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兩種人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8日
【明報專訊】「得罪韓寒是很嚴重的事。」來書展開講的台灣名嘴陳文茜評價韓寒:「他是可愛的孩子,又是賽車選手,充滿了傳奇,但是我不喜歡他講『上海世博是用錢堆出來的』,這顯示出他的膚淺。這話被西方媒體拿來討論世博會。」她認為「世博有很多韓寒賽車選手先生不了解的地方」 。

她勸告韓寒說:「他敢講,他是很多人眼中的英雄,所以他要珍惜他的話語權,他不再是一個憑快感衝刺的人,影響力這麼大,應該珍惜中國網民對他的崇拜。」此話當時在記者聽來只是無惡意的忠告,怎料一語激起千層浪,陳文茜瞬間淹沒在「挺韓」的炮轟中。韓寒後來輕鬆一笑:「不和女生爭辯。」

著名博客周筱贇發表《是韓寒無知,還是陳文茜無知?》在網絡上廣為流傳。文中指出,上海本地的所有媒體,對於世博會,全部都是正面宣傳。媒體的天職之一,應當是反映民生疾苦,遏制行政權力的擴張。上海的媒體沒有這樣做,韓寒這樣做了,陳文茜有什麼好說的呢?

不過,也有人回應說:人生選擇又何止韓寒和陳文茜兩種呢?

7/25/2010

拒絕粵語配音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5日
【明報專訊】朋友們都知道我有「空間偏執狂」,許多地方,去過一遍之後覺得不錯,便不斷去不斷去,爭取坐在同一個位置。
看電影亦是。以前說過了,多年來一直去居所附近的某電影院看戲,通常挑選晚上九點五十五分或十點零五分那場,上網預訂戲票,挑同一個位子,就是進院後面對銀幕從前面數起的右邊第五排靠近走道處,彷彿不坐這個位子便渾身不自在,根本看不完整齣戲。一旦不坐這位子,總覺前後左右都有人在吱吱說話,但明明空無一人,所以無論看的是喜劇或悲劇,於我都變成了恐怖片。一旦坐了這位子,心便安了,全身放鬆,投入享受。
對的這已經接近病態了,似乎應該吃點藥,但也無所謂了,人生不百年,只要選擇適當的方法讓自己活得自在便好了。有問題?Just live with it,把問題控制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便夠了。
然而問題有時候總稍稍超出自己的控制,像最近看了幾場3D動畫,非常不幸地家居附近的電影院只放映廣東話配音,我不喜,只好棄近求遠,開車到中環的戲院看戲。
看動畫片拒絕粵語,其實只因粵語是母語,語言向來不僅是工具,母語尤其,母語在聽與說與寫之上,不但具備使用的方便性,更有情感和記憶上的貼近性,要不要母語,等同於要不要一種「完整的語言」;用母語聽說寫,是把整個人投進溝通活動,把以往的記憶和印象帶進當下。所以當我看粵語配音動畫,一聽聲音即可聯想某個角色源出於某位本地演員,他或她演過的角色不期然地浮現腦海,他或她的名字,他或她的臉容,他或她的性格作風,都在眼前或隱或現地現身,由是干擾了看戲之樂,令我分了心。
聽英語不會有此不良效果。英語於我終究是「番語」,聽便聽了,感覺就只是看戲當下的感覺,不會把往昔印象帶進戲內,所以看戲感受變得比較「純粹」。
小時候看外國電視片集,幾乎每個男主角的聲音都來自譚炳文,我便很有意見,因為眼前每個男主角都變得像譚炳文,令戲味大打折扣。我的偏執狂其實自小已有,對於空間,對於聲音,對於影像,所以唯有承認——我是愈來愈難跟人和被人相處了。
[馬家輝 http://www.makafai.blogspot.com]

享受「流放」 北大教授賀衛方毋懼封殺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5
【明報專訊】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賀衛方昨日在港出席書展活動,暢談「中國法治建設中的文化障礙」。
不擔心如劉曉波 般因言獲罪
去年3月賀衛方被北大派去新疆石河子大學「支教」(支援邊疆教育),有評論指此舉是因其敢言而被「流放」,但賀衛方昨日否認「流放說」,指新疆之行很愉快,也不擔心自己會像劉曉波一樣因言獲罪或是遭封殺,「我相信政府會珍惜我,『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有許多人說恭維奉承的話,不如有一人講真話,直言不諱)。」
在北大任教13年的賀衛方,被視作憲政、民主、法治思想的「佈道者」,曾對中國司法改革、政治體制改革和一些重大社會事件提出批評,故被一些人視作有「異端色彩」的多事者。
憲政先鋒 批黨政架構混亂
2006年3月,在「中國宏觀經濟與改革走勢座談會」(新西山會議)上,賀衛方提出黨、人大、政府等整個權力架構嚴重混亂,要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司法獨立等,會議內容後經網絡曝光流傳,引起廣泛爭議。
賀衛方說,北大作出讓其支教的決定,是需要對某些機構「有交代」,但他卻將所謂的懲罰看做是「獎賞」,「到新疆一年半我游走了南北疆很多人煙罕至的地方,看到很多類似『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色,感覺自己像個神仙一樣……千萬不要用『流放』,這詞對新疆本地的人們傷害太大」。
親歷「7.5」 籲增新疆話語權
去年「7.5」新疆暴亂發生時,賀衛方正在新疆,他直言「有現場感」,故對新疆民族問題也有自己的看法,「民族問題的解決其實非常複雜,例如要嚴格執行自治政策,改變對宗教的一種傳統敵視,審慎處理漢族移民和當地的關係,要讓新疆的人民享受他們的地下資源給他們帶來的財富,而不是說這些東西都是中央的,新疆沒有什麼發言權。」
明報記者報道

阅读期待:北岛《城门开》

以我的北京否認現在的北京
文章日期:2010年7月25日
【明報專訊】二○○一年年底,因父親病重,我回到闊別了十三年的北京。即使再有心理準備,也還是沒想到,北京已面目皆非,難以辨認,對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城市。我在自己的故鄉成了異鄉人。
我生在北京,在那兒度過我的前半生,特別是童年和青少年——我的成長經驗與北京息息相關。而這一切卻與這城市一起消失了。
從那一刻起,我萌生了寫這本書的衝動: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認如今的北京。在我的城市裏,時間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氣味兒、聲音和光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廟恢復原貌,瓦頂排浪般湧向低低的天際,鴿哨響徹深深的藍天,孩子們熟知四季的變化,居民們胸有方向感。我打開城門,歡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歡迎無家可歸的孤魂,歡迎所有好奇的客人們。
這一重建工程曠日持久,比我想像難得多。記憶帶有選擇性,模糊性及排他性,並長期處於冬眠狀態。而寫作正是喚醒記憶的過程——在記憶的迷宮,一條通道引導另一條通道,一扇門開向另一扇門。
童年青少年在人的一生中如此重要,甚至可以說,後來的一切幾乎都是在那時候形成或被決定的。回溯生命的源頭相當於某種史前探險,伴隨發現的快樂與悲哀。如果說遠離和回歸是一條路的兩端,走得越遠,往往離童年越近;也正是這最初的動力,把我推向天涯海角。
特別要感謝曹一凡,作為我的鄰居、伙伴和同學,他不僅在書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更以其驚人的記憶力,幫我校正還原了大量的關鍵性細節;當然還要感謝李陀和甘琦,正是這兩位挑剔的「讀者」,讓我在寫作中永遠如履薄冰。
(本文為《城門開》序)
[文 北島 編輯 黃靜 電郵 mpcentury@mingp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