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006

陪陪“影藝”



















K﹕
距離公司僅僅兩個街口﹐有一個給客居香港的小女子很多安慰的所在──灣仔“影藝”戲院。喜歡她放映的“慢片”。你知道﹐愛了昆曲的我﹐對于所有的“慢”和“緩”都是很消受的﹐更惶論長鏡頭。常常在周末﹐獨自迷失在光影之中幾個小時﹐總是在將片尾樂音符一個不漏收進耳後﹐才聽到肚子在唱“空城記”。于是﹐就著光影帶來的恍惚﹐那頓“周末慢餐”一定也很好。
可是﹐人生無常﹐連這樣的很不夸張的喜歡﹐也是難以留住的。今天﹐“影藝”走到了最後一天。早起﹐就想﹐得去陪陪“她”﹐就如同當年在南京陪著也是放舊片的“延安”電影院關張一樣。
去了﹐竟然有些欣喜──原來此城有那么多的“同好”。每一場告別電影演完後﹐崔顯威先生都會站在過道里﹐等著院燈燃起﹐接受告別觀眾的掌聲。不少FANS,甚至帶著孩子的﹐紛紛與放映廳合影留念。“影藝”的紅絨椅﹐直到最後一刻﹐都是很上相的。想﹐戲院如“影藝”﹐如果有知﹐也當感受到溫暖了。
那與電影廝磨了三十一年的崔先生﹐終日都是笑臉與FANS們告別。想﹐此刻能表現如此﹐崔生算得是條“漢子”了。只是﹐聽他說﹕當然是好喜歡電影﹐不然怎么會相處這么久﹖好感傷的﹐是吧。他從十八歲起﹐就長情至今﹐即使對人﹐都算難得了。
相信嗎﹖今日的五場告別電影﹐小女子有份追到四場。崔生說﹕可惜最後一場《朗朗星空》實在是派完票了﹐不然﹐你會是“影藝”的又一個記錄。
光影里﹐見到了我喜歡的劉燁﹐他總是很害羞的模樣﹔當然﹐還有年輕時﹐機靈的姜文。劉曉慶﹐那時真的很誘人。

這是我在《芙蓉鎮》(下)與《那山那人那狗》之間﹐趕出來的中新社通稿﹐巴黎的《歐洲時報》今晚已經上版了﹐算是我對“影藝”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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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漫話﹕在灣仔“影藝”的最後一天“陪陪她”

“十八年,映期也不算短呀。”  
“不太短,足夠一個少年,走過他的青蔥歲月。”   
這是三十多歲的香港文化人潘國靈,今日在此間一家報紙的副刊裡寫的字,文章的標題為《影藝戲院﹒光與影的訣離》。   
潘文中的“影藝戲院”,位於灣仔港灣道新鴻基中心地下。她開業於香港電影的興盛期──一九八八年七月九日﹔今天,也就是二00六年十一月三十日,是她與擁躉們告別的日子。   
今日,“影藝”的告別,不但吸引了一批擁躉,也吸引了此間不少媒體記者前往追訪。
  
五部國產片的“告別盛宴”  
 
“影藝戲院”選擇車輪放映的方式,與擁躉們一起度過最後一天﹕從正午十二點,到今日午夜,共免費放映五部“告別電影”,全是影藝的招牌“國產電影”,它們是《開國大典》、《芙蓉鎮》、《那山那人那狗》、《我想有個家》和《草房子》。其中,《芙蓉鎮》就是當年的開幕電影。   
開業十八年的“影藝”,以放映另類電影及國產片,在此間“小眾”影迷中頗有口碑﹔儘管近些年票房不是很好,但它的不少放映紀錄,迄今仍常被此間文化人士提起。   
正午時分,即將放映首部告別影片的影藝門口,記者遇到了一手打理戲院的崔顯威先生,他的身分是銀都機構有限公司董事/戲院部經理。一身奶黃夾克的崔先生,今日一直站在影藝門口和前來告別的擁躉打招呼,他與其中不少人儼然是老友。   
現年四十九歲的崔先生,與電影廝磨了整整三十一年﹕“真的很喜歡電影,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長的緣分。”   
崔十八歲進入珠江戲院,那座位於土瓜灣的戲院有一千九百個座位,當時號稱香港最大戲院。一九八八年,崔從珠江進入新籌備的“銀都”戲院部,開始了用“影藝”交友的生涯。   
崔顯威告訴記者﹕影藝關張的真實原因是“租約問題”。原來,“影藝”租用的是新鴻基地產總部的底層,一九八八年開業時一簽租金十二年。二000年,首次租約期滿時,新鴻基就想收回場地改變用途。不過,經過“銀都”爭取,得以續約三年。二00三年,雙方租約再滿,“銀都”又以國際大都會應容下“一個放映小眾電影所在”為理由力爭,再次獲得續約三年。到今年六月十三日,租約又滿了,在“拖延”了幾個月之後,這次“影藝”真的要告別了。   

經理影迷都難忘的放映紀錄  
 
崔回憶說,影藝最輝煌的階段,與香港電影輝煌階段完全吻合,從一九八八年持續到一九九六年。   
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九九六年放映日本影片《搶錢家族》,共連續放映了五百六十七天,創下香港外語片最長映期的紀錄,也為影藝帶來一千多萬的票房收入﹔而《開國大典》就曾經創下國產片的記錄。影藝的片種來自世界各地,膾炙人口的有《五個撲水的少年》、《街童》、《情陷夜巴黎》,甚至伊朗的《小鞋子》。   
崔說,有些片子在院線放映時反應平平,後來經過影藝的較長映期的“洗禮”就“超升”了,像九二年的港產片《黑玫瑰對黑玫瑰》、銀都自產的《籠民》等。記者儘管與“影藝”結緣不過年餘,就對其放映的馬高泰尼奧﹒佐丹拿導演的《燦爛人生》,美好印象揮之不去。   
他形容說﹕影藝的觀眾不分年齡、階層,但是文化層次就較高。有不少專業人士,影視圈中朋友很多,也有不少政府官員、外國友人。“影藝” 地處非鬧市區,所以走進影院的,多半都是專程而來的朋友。   
“為了這些朋友,‘影藝’真的虧本也想堅持下去。但是,開戲院畢竟還是商業行為。銀都正在灣仔、銅鑼灣、尖沙咀一帶尋找新的場地,希望能與老朋友們近一些”。   
崔所言非虛,記者果然在閉幕當天,見識到不少“影藝”老擁躉,像是香港思遠影業集團的兼制/導演吳思遠太平紳士,就一連看了幾場閉幕電影,要在“影藝”的最後一天“陪陪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