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2008

举重若轻

举重若轻(一)
国产奶粉每公斤含三聚氰胺
三鹿 2563mg
熊猫 619mg
圣元 150mg
古城 141.6mg
英雄 98.6mg
惠民 79.17mg
蒙牛 68.2mg
可奇天津 67.94mg
南山 53.40mg
奇宁 31.74mg
雅士利 26.30mg
金币士 18mg
施恩  17mg
金鼎  16.20mg
伊利  12mg
奥美多 10.70mg
爱可丁 4.80mg
育宝  3.73mg
磊磊  1.20mg
宝安利 0.21mg

中国人在食品中完成了化学扫盲
  从大米里我们认识了石蜡
  从火腿里我们认识了敌敌畏
  从咸鸭蛋、辣椒酱里我们认识了苏丹红
  从火锅里我们认识了福尔马林
  从银耳、蜜枣里我们认识了硫磺
  从木耳中认识了硫酸铜
  今天三鹿又让同胞知道了三聚氰胺的化学作用

外国人喝牛奶结实了
中国人喝牛奶结石了
日本人口号:一天一杯牛奶振兴一个民族
中国人口号:一天一杯牛奶, 震惊一个民族

伊利、蒙牛最想对三鹿说什么

伊利:你他妈加就加了,不能少加点?
蒙牛:我从来都是奶粉里加三聚氰胺,你他妈三聚氰胺里加奶粉?
三鹿(委屈):那天漏斗坏了,没控制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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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重若輕(二)
文章日期:2008年9月19日
【明報專訊】我經常閱讀關於語言和寫作的書籍和專欄,很少看到笑的。
上星期看張大春寫〈疵〉(見《明報》9月11日世紀版),筆下的張宜和張容如常可愛,看他們說爸爸有老人斑時,忍不住大笑起來,附近的人可能以為我是傻的。
教人「識字」可以如此輕鬆幽默,真是功力深厚;我不認識張大春,他只是我必看的作家之一。我的必讀的作家不多,他們出一本我讀一本,不想錯失的。
台灣作家有張大春、陳映真和林文月等,內地作家有阿城、莫言、余華、楊絳、韓少功和季羨林等。季羨林在內地出版十二本自選集,暫時只看了兩本。日本作家必讀大江健三郎和村上春樹,已成習慣。香港作家有西西、杜杜和董橋等。
當然,我會看許多本地和外地作家著作,只是未到看見作者名就要一讀的地步。有些作家早已看齊他們的作品,例如張愛玲和丘世文。
我並非不讀沉重作品,只是更欣賞舉重若輕的,無謂讀到胸口壓了一塊鉛似的。我並非不讀嚴肅課題,只是更喜歡談笑用兵的,無意讀到眉心緊皺得足以夾死一隻蚊啊!我讀書是吹毛求疵的,卻不願面對自己的「老人斑」,還望各位讀者包容、指正。
[關麗珊 http://www.voy.com/144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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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何谓“疵——”?
文章日期:2008年9月11日
【明報專訊】孩子們開始大量學成語、用成語的日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降臨。有些時候,你會感覺這是一種柔性的語言暴力過程。張宜升上二年級的第二天,一放學就跟她媽說:「今天我碰到一個自以為是的女生。」
「那你運氣算不壞的了,」我開玩笑地說:「我今天老是幹一些自以為錯的事。」
「你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好嗎?」
將近四十四年以前,我也是這樣的。為了練習「墨守成規」這個成語,我明知故問:「吃餃子都要蘸點兒醋嗎?」父親一面把蘸了醋的餃子送進嘴裏,一面點頭:「蘸了醋味道好啊!」
「這不是很『墨守成規』嗎?」我說。
我父親看一眼小碟兒裏的醋,再看一眼我,說:「你當然可以不必墨守成規。」說,便撤去了我面前的餃子。
到了這個階段,孩子們對於學習單一的字的興趣反而不如先前強烈,他們喜歡把初學乍練的「四字真言」成套成套地拋出來砸人,大部分的時候不論其正確與否。比方說:當張容不想去某處用餐之際,會高聲強調:「我可不想去那裏大飽口福!」當哥哥想要解釋某個紙牌遊戲規則的時候,張宜也會說:「你不要老是吹毛求疵好不好?」一旦亂用,還得重複好幾遍:「你這樣吹毛求疵,人家還怎麼跟你玩下去呢?你這個亂七八糟的吹毛求疵!」「『疵』是什麼意思?」像是忽然逮了難能可貴的機會,我趕緊問。哥哥顯然看穿我搞「機會教育」的陰謀,說:「玩撲克的時候不要講東講西的啦,這樣很不容易專心。」
我只好鎖定目標,指張宜手臂上的黑痣說:「這就是『疵』,皮膚上的黑病。」
「那是痣,不是病。」張宜盯我的臉巡了兩圈,說:「你明明知道那是痣呀,你滿臉都是呀。」
張容一面洗牌,一面不大耐煩地說:「那是老人斑好嗎?他現在臉上長的都是老人斑了你不知道嗎?」
老人斑一定程度上象徵狡猾罷?我做出「既然事有蹊蹺,何不一探究竟?」的表情:「太奇怪了!為什麼『疵』這個字裏面,竟然會有一個『彼此』的『此』字呢?為什麼皮膚上的小黑點兒,要用『此』字來表現呢?」我一面說,一面指自己臉上打從離了娘胎起就冒出來的的老人斑。
張宜似乎給激起了一點兒興趣,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摸摸她臉上長了小黑痣的地方。
「就是因為皮膚上的小黑點兒太小,不容易找到,所以一定要指出它所在的位置,這就是『此』──『在這裏』的意思;『吹毛求疵』也是這麼來的;長在頭髮裏的小黑點兒本來不容易被人發現,可是你一定要挑刺兒、找麻煩,吹開了頭髮也要找,這就是『吹毛求疵』的來歷了。」
張容終於忍不住,皺眉,扭曲臉,抗議起來:「我們現在能玩的時間已經很少了,很不夠了,還要講這麼多,你實在很『吹毛求疵』你不知道嗎?」
「他的『吹毛求疵』很大顆,是老人斑,不用吹頭髮就看得見。」張宜很有自信地跟哥哥說。
[張大春 台灣作家。近作有《戰夏陽》、《認得幾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