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2007
閱讀時光。《魚往雁返》。真的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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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的﹐西部的﹐古城的﹐第一場秋雨里﹐小女子臥榻讀《魚往雁返》﹐為才女墮掉的孩子﹐哭﹔為Eileen在居無定所的行軍床上走了﹐哭﹔為那一夜﹐不知有沒有月陪著孤女子﹐哭。
Mayboy來哄我﹐我說:女子﹐有才﹐無才﹐真不重要﹐要緊的是﹐得有人疼﹐得懂得被疼。
Eileen﹐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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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無因的果。
真的才女Eileen曾自剖:仰臉想著當頭的烈日,我覺得我是赤裸裸的站在天底下了,像被裁判一切的惶惑的未成年人,困於過度的自誇與自鄙。
編者蘇偉真說:終其一生張愛玲都在自夸與自鄙中搖擺,換個角度看,那也是拒絕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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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場觀察”,這個角度,需要很高的悟性吧。“隱隱聽見許多弦外之音齊鳴,覺得里面有深度與闊度,覺得實在,我想這就是西諺所謂the ring of truth,事實的金石聲。”
小女子以為,悟性不夠而“後場觀察”,寫作,尚可,做人,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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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張愛玲與胡蘭成之間亦曾有愛……”
如果﹐男子能夠細膩地感受到女性瞬間的感動﹐也不枉然了這份溫存。
尽管﹐張愛玲失愛之後﹐再也不愿意聽到胡的名字﹐也不屑于談《今生今世》﹐甚至為了曾經接待了胡一頓餐食﹐而不惜與多年世交斷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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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約是那類感性得沒有是非、立場的男子,只懂得跟著感覺走,他的文字,最會“撒嬌”,是能殺人的。這樣的男子,其實也是罕有的“寶物”吶。
“我是梅花尚未見蓓蕾,就先已意思滿滿,急著要告訴愛玲,只因我是為來為去都為她。”
“當下我看完了這信,竟亦不驚悔。因為凡愛玲來信,我總是喜歡又鄭重,從來愛玲怎樣做,怎樣說,我都沒有意見,只覺得她都是好的。今天這封信,我亦覺得并沒有不對。我放下信,到屋后籬落菜地邊路上去走走,惟覺陽光如水,物物清潤靜止,不知是夏天,亦不知是春天秋天。我想著愛玲的清堅決絕真的非常好。她是不能忍受已落到霧數,所以要自衛了。……而我此刻仍如平時與她在一起,看著她看著她,不禁又要歡喜誇贊了。……”(關關:難怪愛玲從此無法再提胡啊。有愛,才痛。)
胡致炎櫻信:“佛經里有阿修羅,採四天下花,於海釀酒不成,故虛,君日以一盃水溉其根株,妾當得活,明年此時報君恩。來我變得不像往常,亦惟冀愛玲日以一盃溉其根株耳,然又如何言耶?”(關關:這樣的言辭,不知Eileen如何忍得不理會?或者,炎櫻,就給擋了?女子,得有說得了心思的密友。不只是,說心思吶。)
“但是如唐詩‘知君用心如日月’,大丈夫行事如生死,亦不及愛玲說的欲仙欲死,我那愛玲還是比印度諸天菩薩還好。”
“愛玲是我的不是我的,也都一樣,有她在世上就好。我仍端然寫我的文章,寫道……有些地方,似乎此刻就可以給愛玲看,得她誇讃我。有時寫了一會,出去街上買塊蛋糕回來,因為每見愛玲喫點心,所以我現在也買來喫,而我對于洋點心本來是不怎麼慣的,愛玲喜歡用大玻璃茶杯喝紅茶。”(關關:如夢之夢,如影隨行。)
唉,不錄了。手累了,心也傷,替古人。
Mayboy睡夢中,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