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2007

優人神鼓

K,
文字,如何教人迷醉,也都代替不了舞臺。
無論,奔放,或是內斂,每一個人心中,都渴望登上自己的那個舞臺。
當,舞臺出現的時刻,物質的或是非物質的。人,作為舞臺的人,會自然而然將其生命中最燦爛的部分展示出來。哪怕,幕落之后,薨然倒下。
小女子,打小是在舞臺后看戲長大的,臺上臺下角兒們的判若兩人,教小女子相信,舞臺是魔。
所以,小女子一直相信那個紅舞鞋的故事。
人生,誰,沒有自己的紅舞鞋呢?

渴望登臺的人,暫且免談“修煉”二字。只因,總歸有……未了。這樣想,對么?

優人神鼓的勇者之路
文章日期:2007年11月23日

【明報專訊】「台灣月」首演的《勇者之劍》,最感人的是謝幕時劉若瑀的神情的美感,完全是本質在流動的凝聚,完整內斂和自然外亮,層次和動靜如水如汪洋如雲海,令人第一次見也自然感到很熟悉。
劉若瑀二三十年委身劇場美學,由台灣到美國到東歐,回歸台灣,回歸傳統的佛禪道太極。她帶劇場理念、文學和哲學,創立「優劇團」,一開始便走一條「全部自主創新」的勇者之路——自創全新劇團、全新劇目、全新劇種(Genre)。他們一路走來,出入城市現實,潛居台灣山川,遠赴西藏,二十年堅持身心和思緒修練,不斷整合和轉化鼓藝、武術、舞蹈、管樂的動與靜,渾然成熟為全球獨一的藝術形式和劇團,台下和台上精湛和創新兼容,享譽世界。

十多二十年前,我偶然有一次在沙田看到日本的二三人鼓藝表演,如德布札克的《新世界》,心想中國人也應可以做到的,原來那正是劉若瑀創立「優劇團」的時候。場刊中,《勇者之劍》分為〈禪林音聲〉、〈夜襲〉、〈沖岩〉、〈海潮音〉、〈金剛王寶劍〉、〈持劍之心〉和〈破曉〉,但這些文字沒有融入表演中。

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強烈感到文字的局限,文字的魔力迅速喪失,我們活在文字(和語言)失靈的混亂中。以文字後設描述或評論音樂,是一件痛苦的事。《聽陳蕾士的琴箏》引起那麼多爭議,其實是文字和音樂之間的「深層次矛盾和問題」。

那晚《茶與樂的對話》,林谷芳的一句話,令我重新感覺文字的魔力。他以兩種手法處理一個曲子,一種描述「高山」、一種描述「流水」。後來聽見「高山」和「流水」兩字,便聯想起各自的音樂,和音樂的「意念內容」和想像。文字反過來為音樂定了性。以國語/普通話吟誦李白時,我私下用廣東話和閩南話跟念,發覺語言仍可以產生很不同的效果的。

《茶與樂的對話》有文字和語言,沒舞蹈;《勇者之劍》有舞蹈,有吟哦嚎號,沒語言和文字。若把文字和語言的理性思維融入,創作者可以更自在表達、溝通,作品層次可以更多變,更多留白,更完整成熟,觀眾有更多空間和主動性。

[洪清田 midtop@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