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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週末一直忙著,心是歡喜的。
自認,小女子,是不能關在籠裏養的鳥,是不能在囿在棚裏栽的花,因為不見陽光和空氣,就會心生鬱悶。放了風,哪怕顛簸如東坡流貶,也快樂,筆底,也跟著活泛。
不過呐,就挺會折騰人。
書院,正在修葺,幾掛牌牌匾匾,總是被務工者的架子擋了。
已然前來膜拜,怎可不向蘇公頂禮呐?
架子挺重,不過同樣心儀蘇公的館長先生,深知康博士與小女子一行的虔誠,當真指揮了工人三幾個,嘿唷嘿唷抬撤了腳手架。教人相信,只要遇到真同道,人們真的有“若有差遣,赴湯蹈火,誓所不辭” 的意氣呐。
其實,儋耳黎民對於東坡,是講了這份義氣的,不過南風純樸,可惜未解風情。
當一代大才子落魄放海,行前《與王仲敏書》曰:今到海南,首當作棺,次當作墓。乃留手書與諸子,死則藏海外……到了海南,遙望天水茫茫無際,即“四周環一島,《行瓊儋間肩與坐睡》”,未幾,《與程秀才》著墨曰:“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耐不得寂寞的文人,只有以字自陪,然無墨,於是有《記海南作墨》“已卯臘月二十三日,墨灶火發,幾焚屋,救滅遂罷。作墨得佳墨,大小五百片……”
或許,千百年來,人們讀儋耳東坡詩文,均以落寞中的曠達為解,指其“然胸中亦超然自得,不改其度”。
然,小女子啊,小女子,眼見,椰浪迷離攝魂,白日如焰灼身,隔了時空觀那蘇公子,聽到的怎是“撒嬌”之辭呐?
可惜,儋耳人純樸,只解其一,不解其二;只知,為載酒亭、為載酒堂,與蘇公詩文唱和,唯獨不懂送一小喬!!誰說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有多情笑,華髮當也風采呐。小女子這樣想,沒錯吧。
那日,康教授賦詩,無須而捻須,小女子笑話他了。又登樓,滿室酒香。那幾壇東坡酒,館長先生泡了一年,曰天門冬酒,是按照蘇公當年的養生方,潤肺滋陰的。小女子開壇,探頭貪婪吸酒香,又探手取壇中浸泡的紅棗,入口即眩暈了。又,討得兩盞,想邀人醉﹐出外逡巡,胡亂找了胡繩,在大才子的字碑前仰酒,且不論那生德行如何,小女子只認“才”。呵呵。
又去東坡井,康教授汲水與小女子濯面。彼時,當面如桃花了。呵呵。小女子言:我沒醉,只是腿腳有些軟。教授、館長及妖精平,就笑。不論了。在東坡書院﹐喝了東坡的酒,醉眼看詩文,更解呐。
教授捻須當兒,平妖精拖了小女子,走進東坡祠背後的綠蔭:拍你,拍你。
那老綠、嫩綠,錯錯雜雜,一雙眼汲了,傳得出去嗎?
我去,我回,踏不盡的綠意,紛紛雜雜,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