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2007

a link.《南京大屠殺史料集》之《遇難同胞名錄》

一切苦難皆有名字
http://www.hi.chinanews.com.cn/hnnew/2007-12-05/98151.html
作為55卷本《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的重要組成部分,8卷本《遇難同胞名錄》12月3日在南京出版。該名錄一共收錄了13000余名南京大屠殺遇難者較為詳盡的個人資訊,包括姓名、性別、年齡、籍貫、住所、職業、被害時間、被害地點、被害方式、調查人、陳述人等。每位遇難者名單,均有史料或出處。(12月4日《現代快報》)

可以想見的是,由於年代久遠與社會動盪等多重原因,南京大屠殺遇難者的名單收錄工作是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項不可能徹底完成的任務。

銘記苦難是一種社會責任。當我們回想中國歷史上許多“出了名”的悲劇,往往只見事件,難見人名。人們習慣於對著過往的悲劇抒情,諸如“所有的不幸者啊,你的名字叫苦難。”然而,對於時代悲劇而言,僅有“集體受難”的粗略印象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任何以群體受難標榜的苦難,無一不是由具體的個人來承受,正是他們的一次次受難構成了集體記憶的所有細節。

  社會如何記憶?顯然這需要對歷史材料與社會記憶的點滴梳理。然而,儘管中國歷史裏並不缺少苦難,但歷史記憶卻多是圍繞權力而不是圍繞社會展開。難怪梁啟超當年感慨,二十四史不過是二十四姓帝王的家譜。更糟糕的是,在極端的年代裏作為民間記憶重要一環的家譜甚至也被當作糟粕清除。就在前兩年,位於瀋陽的二戰文物“英美戰俘營原址”圍牆被拆,理由竟是該圍牆屬於“違章建築”。如此說辭,好像那座戰俘營是侵華日軍穿越時空隧道在今天的瀋陽建造的

  或許只有在此大背景下,我們才能更深切地體會到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名錄》特有的時代內涵。

苦難不是受難者的名字。我在歐洲讀書與旅行時曾經走訪過一些小村莊,最讓我吃驚的是在教堂之外我通常都會找到“一戰紀念碑”。碑上刻著一戰中當地所有死難者的名字,這些人無一例外地被稱為“孩子們”。在諾曼第有個叫奧拉都爾的小村,那裏同樣承載了法國二戰史上最為慘烈的記憶。1944年6月10日,納粹党衛軍用機槍和手榴彈集體屠殺了奧拉都爾600多位村民。戰後法國政府保留了該村原貌,只是將其改成一個小小的紀念館,裏面存放著遇難者的名字與照片。村口的牌子上分別用法文和英文寫著“記住”。

  法國作家都德曾在小說《最後一課》中借老師之口說:“亡了國當了奴隸的人民,只要牢牢記住自己的語言,就好像拿著一把打開監獄大門的鑰匙。”或許,我們也可以說,有苦難而沒有遭受苦難者的名字,同樣意味著我們的歷史記憶已經丟失過半。

  1946年西南聯大正式結束時,師生們在校址上豎立了“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紀念碑”,碑上面刻著聯大從軍學生的紀念碑文及834位從軍學生的名字。聯大從軍學生名單的完整性為我們講明一個簡單道理——為了避免後代人重複我們今日搜尋往日社會記憶的無望與艱苦,每代人都應做好自己份內的記憶課。